福德戈爾冷笑幾聲,非常不客氣的打斷了還要繼續說下去的邰栝泰統領。“鑑於你的身份問題,你所說的話根本就不可信。更別說,你就沒有任何作證的資格了。”
“你!”被福德戈爾如此無禮地打斷說話,甚至還把自己的話全都給否決了,邰栝泰統領自然氣憤異常,可是那福德戈爾所說又屬實,自己的身份的確尷尬已極。
“好好好。那麼就算是我所說的話不足爲憑。可是昨天那西城牆上面可是還有上萬浴血奮戰的戰士們呢。他們全都親眼所見,甚至切身經歷過。這些人應該有着足夠的資格來證明真相了吧?”
“那麼就請福德戈爾大人去召喚幾個人前來問詢一番,我想他們並沒有全部投靠玫瑰傭兵團,足夠有資格來說明一切了吧?”
邰栝泰統領被福德戈爾如此冷嘲熱諷,心中氣結,也顧不得先前對於他權勢的懼怕了,乾脆撕破了臉皮說道。
誰知道福德戈爾聽了邰栝泰的話不但沒有任何收斂反而是從鼻孔中噴出一聲極爲不屑的輕視之聲。“切!”
“不過是一些普通的不能再過普通的士兵罷了,你叫他們來對整個戰局指指點點?請問邰栝泰統領,是你腦子不夠用,還是故意在這裡侮辱大家的智商?”
“他們來了,信口開河地胡說一氣,難道我們就要按照他們說的話去做決定麼?雖然昨天的大戰當中,幾個團長級的人物在戰鬥中昏過去了,可是還有不少高手保持着清醒的。”
福德戈爾自然不會願意叫那些普通士兵上來說話,那樣一來,自己一丁點的勝算也都沒有了。他平時已經把底層的戰士們得罪苦了,現在還能指望那些傢伙來向着自己說話麼?
“不說別人,就是成白琉、武赫還有我手底下的煞勞達等人也都非常清醒,我想有什麼爭議不清的問題,把他們叫過來一問也就知道了。”
聽到自己的主子福德戈爾如此說話,那煞勞達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樣挺身而出,大聲喊道:“在下煞勞達,願意證明,昨天那場大戰儘管危險無比,可是姬大東團長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基本上是把場面給控制住了。”
“至於姬大東團長的到來,頂多也就是錦上添花罷了。莫說什麼居功至偉,他所起到的作用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這煞勞達說完自己的話,極爲忠勇地對着福德戈爾看了過去,大有即使面前是刀山油鍋也大可去得的意思。這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一出,頓時滿堂愕然。
人們雖然欽佩他的忠勇,可是暗地裡更加驚異於其恬不知恥厚顏無恥的功夫修煉至深,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成白琉、武赫等人聽了煞勞達如此說話,頓時只有乾咳數聲,實在沒有勇氣說些什麼了。這的確叫他們難做了,說實話等於得罪了姬大東他們;不說實話,那福德戈爾這條地頭蛇也不會放過他們呢。於是只有乾咳數聲來掩飾他們的尷尬了。
然而一聲冷笑打破了這種尷尬場面。“煞勞達是吧?或許你對你們家主子的忠心那是天地可表,日月可鑑的。可是那又如何?你說的那些對於現在的局勢有什麼作用呢?”
鐵雲靈冷笑連連,輕輕拉住早已被氣得暴走不停想要打人發泄的姬大東,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錯,這雪雲洪城能夠打退魔獸之羣的進攻,的確不是單靠玫瑰傭兵團一家之力可以做到的。”
“而且,我們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是我們一家的功勞。而且就是姬大東團長,剛纔鐵月靈聖姑也沒有要把所有功勞都歸結在他一人身上。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這些大家都親眼所見的事實就算是得不到你們的承認,那又有什麼關係。那其實是因爲你們都忽略了一個更爲令你們驚訝乃至不敢置信的事實。”
“請問各位,你們可曾想過我們玫瑰傭兵團以及北雪傭兵團究竟是怎麼從那藏鋒山脈一路拼殺、足足穿越了整個的無際大山從而來到了這雪雲洪城的呢?”
這番話被鐵雲靈那如同黃鸝啼囀的清脆聲音娓娓道來,頓時叫彷徨的衆人靜默下來。就算是很不服氣的福德戈爾想要說些什麼反駁的話,也只是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個字兒都沒有冒出一個來了。
剛剛經歷完昨天的浴血大戰,那種從死亡絕望邊緣獲救而得以生存下來的巨大喜悅還沒有從衆人心中完全消除。
再加上還有那麼多的傷員需要照顧甚至毀壞了的城池也需要趕緊修復過來。無論是誰都是一腦門兒的官司,哪裡會有閒暇冷靜下來思考這些事情呢。
可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並不代表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如今被鐵雲靈在這個時候提出來了,衆人不禁都是一怔,開始琢磨那個他們早就該好好琢磨琢磨的問題了。
“在被你們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扔進魔獸之羣那重重包圍的時候,究竟是怎麼一步一步的從那數以千百萬計的魔獸當中,從那跟魔獸對抗的最前線殺回來的。”
鐵雲靈的語氣輕柔緩和,絲毫責備謾罵的意思都沒有,甚至聲音不大,還帶着幾分說笑的語氣了。彷彿不是在說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而是在跟街坊鄰居閒聊呢。
然而這些詞句這低低清脆的聲音卻如同洪鐘大呂一樣在每個人的心頭轟鳴,其所產生的震撼就是昨天的浴血大戰所帶來的驚詫都不能相提並論了。
這簡直就是振聾發聵的話語了。
“呵呵,依照你們的認知能力來衡量的話,你們說說,我們走到這裡來大概擊殺了多少隻魔獸呢?誒,大家怎麼都不說話?”
“武赫大團長,如今站在這裡的您的資格那是最老的了。您就倚老賣老來替大家猜上一猜吧?”
鐵雲靈面帶微微笑,步履輕盈如同小鳥,幾步就走到了武赫的跟前,半開玩笑的問道。
萬萬沒有想到,這躺着也中槍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武赫根本沒有想到鐵雲靈會把這麼棘手的問題丟給自己。
極力忍住沒有叫自己額頭上面的冷汗給流了一臉,可是卻根本沒法逃避這個問題了。“這……鐵雲靈聖姑殿下,這個問題還是叫別人來猜猜比較合適……我,我畢竟年紀太大了,咳咳……咳咳……”
沒有別的更好的藉口了,只好把自己的年紀拿出來替自己擋災了。武赫沒說兩句話就爲了證實自己的年紀足夠大了,不停地咳嗽起來,似乎一個咳嗽搞不好就會把自己的小命兒給弄沒了。
鐵雲靈自然不會逮住蛤蟆攥出尿來,見到武赫主動做了縮頭烏龜,於是話鋒一轉,進而來問成白琉了。
“那麼成白琉大團長,這裡除了武赫大團長之外可就數得着您了。您也算是這些人當中極爲活躍的一分子了,您能不能來回答我的問題呢?”
成白琉此刻哪裡敢跟鐵雲靈的眼光相遇,低着頭,偷偷瞄了一下還在咳嗽不止的武赫,心中暗罵這個老傢伙真是狡猾如狐,可是嘴裡卻只得吱吱唔唔說道:
“額……那個……額……我想,或者,應該,那是,非常之多的吧……”話沒說完,額頭上的汗滴就如同瀑布一般嘩嘩地流個不停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了。看來我的這個問題有些繁難了。既然這樣,那麼不如我們換個簡單的問題好了。”
鐵雲靈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反而是很是諒解大家的苦衷一樣點了點頭,自顧自地說道。
“在場的諸位都是一方霸主,那我請問你們,在這次無際大山的魔獸黑潮過程當中,你們自問是我們玫瑰傭兵團和北雪傭兵團擊殺的魔獸數量大呢還是你們這成千上百個大小傭兵團加起來擊殺的魔獸數量大呢?”
“假如按照人頭來算的話,平均到每個傭兵團的戰士頭上,有哪個傭兵團的戰士敢站出來說,我比玫瑰傭兵團的戰士擊殺的魔獸多?有麼?”
“沒,沒有……”
“那麼又有哪個傭兵團曾經擊殺過八階強魔獸的麼?”
“沒,沒有……”
面對鐵雲靈這漸漸咄咄逼人的氣勢還有問題,很多人都輕聲地囁嚅着輕聲迴應着。畢竟大多數人過不了自己那良心那道坎兒。在這鐵的事實面前,不敢否認什麼。
就連那會兒氣勢洶洶的煞勞達雖然沒有回答說沒有,可也不敢說有,只得緊緊閉着嘴巴,在那裡默默地運氣了。
“哎呦,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天河傭兵團的大團長福德戈爾大人麼?”提問了一圈,鐵雲靈腳步輕緩,直到轉到了福德戈爾的跟前才如同發現新大陸似地驚呼出聲。
似乎直到這個時候她鐵雲靈才發現了福德戈爾這麼個大人物在這裡一樣。“哦,我倒是差點忘了,剛纔就是閣下極力希望鐵月靈聖姑殿下把你冊封爲這雪雲洪城城主的呢?”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試問閣下究竟又有什麼居功至偉的豐功偉績來尊享那雪雲洪城城主的高位呢?”
鐵雲靈這一番話說了出來一下子把這裡整個議事大廳裡面的氣氛給弄得極爲凝重起來。到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有誰看不出來這鐵雲靈是旗幟鮮明的要爲姬大東爭奪雪雲洪城城主的位置了。
儘管覺得這事情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可是姬大東以及他所帶領的玫瑰傭兵團對於他們來說,又有哪一件事情不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