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銘怎麼也沒想到,陸子光竟然會在這時打電話給他。畢竟剛纔發生的事,只是過去十多分鐘,如果陸子光問起,那他該怎麼回答,或許無論是何種解釋,都很難矇混過關。
雖然這只是很平常的事情,但陳俊銘也不想引起什麼誤會。
猶豫片刻後,陳俊銘接聽了電話,並對着電話裡說:“哎,子光!這麼晚打電話給我,不會是跟我談關於一些烹飪的事情吧?太好了,我一直都想跟你好好的切磋切磋。”
聽到陳俊銘這樣友善的說話,陸子光沒有任何的理由不報以同樣友善的回答:“不是,俊銘,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跟你談關於烹飪的事情,或許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好好的切磋吧,我這次是想找你問一下,你剛纔是不是跟紫菱在一起?”
陳俊銘即時打了一怔,他作出很肯定的回答:“子光!你說到哪裡去了,我沒有!”
陸子光本想通過直接的質問,看陳俊銘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可現在,聽到陳俊銘可以做出如此肯定並迅速的回答,他算是相信陳俊銘並不是跟楊紫菱在一起,但他依然覺得,那個從楊紫菱電話中響起的聲音,極可能是陳俊銘發出的。
“好,我相信你!”陸子光滿頭是汗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又對陳俊銘說:“沒什麼,我之所以這樣問你,是因爲剛纔我在打電話給紫菱的時候,聽到一把聲音,很像是你的聲音,那個人可能是紫菱的同學,是他救了紫菱,我還得向這個人道謝呢,當時就覺得是你。”
陳俊銘連忙說:“子光!你這樣懷疑我是不對的,雖然,我也很喜歡紫菱,但我沒必要揹着你去跟她在一起,是不是?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放心吧,沒什麼事。”
陸子光不禁從眼中暗暗流出一點淚花來,他覺得陳俊銘也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並不會揹着他而跟楊紫菱在一起,這是他相信的,如果是換成別的人,或許陸子光就覺得不可能,但這個人是陳俊銘,他可以感到,陳俊銘在道德標準方面很有要求,絕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並且,陳俊銘也確實把他當成了好朋友來看待。
想到這裡,陸子光不禁覺得,陳俊銘沒有說謊,或許真的是自己聽錯了,可他又突然產生一份悔疚,覺得陳俊銘明明喜歡楊紫菱,卻因爲自己已經是楊紫菱的女朋友,從而不再有任何的機會,他倒覺得,或許讓陳俊銘在廚藝方面跟自己比拼,讓陳俊銘有機會贏自己。
“俊銘,我在比賽裡面等着你呢,真希望你可以贏我,我就一無所有,那紫菱就是你的了。”陸子光說,他心裡想,這樣說有點偏激,但卻是事實,如果他不能在比賽中取得好成績,被陳俊銘或別的高手打敗,那他所有的希望沒有了,將會是個不入流的廚子,楊紫菱卻是個大學生,並且是美女大學生,怎麼可能會繼續跟着他這個不入流的廚子繼續下去。
陳俊銘聽到他這樣說,不禁更覺驚訝,立刻迴應:“子光!你這是在說什麼啊?你不能把紫菱拿來當賭注的,這樣對她來說,是不恰當的。你把她當成什麼了?”
陸子光卻對他說:“俊銘!
我沒有把紫菱當成賭注。只是,我剛纔說的是實話,如果我在比賽中輸掉的話,我什麼都沒有,那我就算賴着跟紫菱在一起也沒意思,我會主動跟她提出分手。到時,你跟我都有機會了,她可以自由選擇。”
陳俊銘聽得有點懵了,連忙對陸子光說:“你不可以這樣說的,比賽輸贏並不重要。而且,你真的不應該看得太重,紫菱她如果知道你這樣想,她一定會很不高興的。”
陸子光卻說:“俊銘,這樣不好嗎?至少我們都可以真正把水平發揮出來,如果讓比賽來決定我們的未來,這樣不更促使我們全力以赴嗎?所以,我等着你,我一定會用盡全部力量的來贏你,也希望你可以用心一點,知道嗎?”
說完後,陸子光馬上掛了線,他知道,接下來陳俊銘一定會跟他說很多話,從而勸他不要這麼衝動,不要想着假若在這次比賽中落敗,就向楊紫菱提出分手。
陸子光放好手機後,感到自己的眼中有了更重的淚花,可他一直強忍着,努力不讓這點淚花流下去。他心中很清楚,自己既然剛纔跟陳俊銘這樣說過,就必須做到。並且他也覺得這是鐵打不變的事實,如果他輸,他身無餘物,有一個美豔如花的女朋友,又有什麼意思?這隻會讓他羞恥。
他並不覺得剛纔那樣說是一種衝動,假若真是衝動的話,他依然覺得是正確的衝動,至少他可以讓陳俊銘也有了一份希望,可以爲此而努力,他深信這樣說過以後,陳俊銘必定會在比賽中更加的努力,努力戰勝自己,而自己希望的,就是有這麼一個強敵,也就激發他遇強越強,發揮更大的潛能。
陳俊銘想回撥電話給陸子光,可陸子光已經關機,不想再跟他說下去,只等着在比賽中與他碰見。
回想起當初跟楊紫菱在農村時的點點滴滴,陸子光更加激動,他不知道爲什麼最後一對戀人會進入這樣的境地?是現實環境促成這樣的?還是每對戀人在修成正果之前,總要經歷的這和一段坎坷歷程,以考驗他們堅貞與否?
假若他跟楊紫菱沒有從農村出來,兩個人都呆在農村裡,會是怎麼一番景象?或許他們已經成婚,並且生下了孩子。然而,這樣的生活並不是他們希望過的,也是現實不允許的,他們要想走出生天,就必須到外面去。楊紫菱必須讀大學,纔能有穩定的未來,而他陸子光也必須到城裡來打工當廚子,否則的話,他只能呆在家中那個小店,賺着丁點的小錢,每天在廚房中累得半死不活。
只是,當他們都出來以後,才發現外界的誘惑太多了,並且相隔着兩地,還有雙方身份以及經濟地位的差異,並且還有着變數,他陸子光的未來,究竟會怎樣?功成名就還是落泊流離,現在他自己也說不準。這樣的一份感情關係,註定要接受考驗。
或許放手,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解脫。
陸子光覺得,自己產生那樣的想法,並沒有錯,他真的會把這個想法付諸行動。或許更能促使他認真的面對大賽,這未嘗不是一股催促他奮發向上的動力。
想到這裡,陸子光逐漸把難以平靜的
情緒恢復下來,那一股激動難奈也終於慢慢煙銷雲散,他可以坦然的躺在牀上,從而尋找着可以發的夢。
然而,就當他快要完全入睡的時候,卻突然讓他想起另一件事,他隱約預感到,這個問題如果他自己不去處理,或許只會惡化。
他想起了此前曾救過鐵面具,最後又讓胡十八留在那出租屋照顧着鐵面具。然而,他們在過去曾因爲那販賣肉丸子產生過不愉快,也不知道是否能談得來。只留下胡十八來照顧鐵面具,似乎有些不妥,如果他們談不來,甚至大打出手,也是有可能的。
陸子光卻因爲自己的事情,幾天以來,一直沒有再聯繫過胡十八,也不知道鐵面具現在的病情怎麼樣了,有可能渾身是病的他,會因爲那個腿部的傷口不斷惡化而更加高危,而鐵面具卻一直不肯到大醫院就診,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是一條人命。
想到這裡,陸子光怎麼也無法入睡,他必須打個電話給胡十八,從而瞭解清楚情況,至少可以心安一點,否則的話,他心中想到有一個人危在旦夕,自己卻不去救助,就難以釋懷。
當陸子光打電話給胡十八時,心情除了緊張之外,也做好隨時到外面去的準備,他已經休息了兩個多小時,算是恢復了大部分的體力,如果在外面又再次勞累了,頂多睡得時間長一點,明天向周雅請一個假,反正他現在做的是研發工作,並不是十萬火急那種。
沒多久,胡十八就接聽了電話,語氣並不是顯得格外的倉促,只是輕鬆的問:“子光!幾天沒有你的消息了,是不是很忙?”
陸子光回答說:“是的,胡十八,我最近在四海里面的工作,確實是有點繁複。現在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一下,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胡十八說:“剛開始的那一天,鐵面具很痛苦,整天晚上都在叫喊,好像要死的樣子,可他還是捱過來了,現在他的腿傷開始慢慢好起來,並且那個地下醫生,也來看過他一次,覺得他的傷口開始癒合,暫時算是好轉起來,他現在已經可以走路了,只是走得很吃力,我就給他幫忙,去做那些肉丸子到外面去賣,他分一份錢給我。”
聽到胡十八這樣的說話,陸子光放鬆下來,他終於不用擔心鐵面具就這樣死去。至少那個腿傷並沒有繼續惡化,並且可以走路。
只是,陸子光也很清楚的記得,鐵面具自己曾親口說過,他還患有各種病,其中一種是可以直接致人於死地的,究竟是什麼病,陸子光忘了那具體的名稱,只知道鐵面具因爲這個病,需要很多的錢來治療,這也是他爲什麼要參加廚王大賽的原因,就是想得到那冠軍的獎金用來治病。
“好的,胡十八。聽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希望你多點幫助他,跟他好好的相處,畢竟他是個病人,如果沒人照料,他會死掉的。”陸子光心想,現在有胡十八來照料着鐵面具,至少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至於鐵面具治病的事情,或許他們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胡十八回答說:“嗯,放心吧,現在我可以賺錢,他可以有人照料,大家相處得很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