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鐵面具的出租屋,陸子光像昨天晚上那樣,幫他找出藥箱來,並給他的傷口進行包紮。鐵面具的腿也沒什麼大礙,很快血就止住,他也整個人放鬆下來,躺到牀上去。
十多公里外,三江賓館。
此刻,在王成安的辦公室裡,像以往那樣,幾個他的部下正坐在一起,這當中包括杜一初,伍達青,林龍等,他們都穿西裝繫着領帶,表情嚴肅,似乎爲王成安剛得到的一個消息而表示驚訝。
王成安坐在他的辦公桌後面,對着前面沙發上的幾個部下說:“你們可能都沒想到吧,這個鐵面具,竟然連老闆也沒有。因爲沒有人敢收留他,可能是因爲怕他嚇跑客人吧,又或者是,怕他以前做過什麼壞事。”
杜一初露出迷惑的神色,他歪斜着脖子,那脖子上青筋盡現,並且在一聲又一聲的粗喘中,青筋也跟着不停活動着。
“不可能!”杜一初似乎不相信王成安這句話,他也不知道,究竟王成安是派了什麼人出去打聽,竟然打聽回來的消息,是這個鐵面具根本沒有老闆,那麼,問題就來了,這鐵面具難道積夠了下輩子也花不完的錢,所以不用幹活了?或者,鐵面具他自己就是老闆?
最主要的一點,是杜一初擔心鐵面具會威脅到自己三江賓館首席大廚的位置。此前王成安曾說過,他很有興趣想知道,鐵面具現在的工資是多少,如果不是特別高的話,王成安希望可以從別人手中,把鐵面具挖過來,進入三江賓館當他們的大廚。
如果這樣的話,那杜一初就真的面對一個挑戰,正所謂,一山不能藏二虎,儘管杜一初還不知道鐵面具的真正實力,是否要強於自己,可他心想,張重風也會舉薦的人,估計差不到哪裡去。
現在,王成安竟然說,鐵面具連老闆也沒有,也就是,要麼是失業狀態,要麼他就是老闆。但可以看得出,鐵面具不可能是老闆,否則他在參賽的時候,就不用由另一個小餐館老闆帶着前來,比賽的規則是,只要有合法工商註冊的飲食商戶,都可以推薦參賽者,也就是說,哪怕是小食店,也可以推薦人來參賽。
但鐵面具當時並不是一個人來參賽,這麼看來,鐵面具或者正需要找一個老闆,只是沒有老闆願意接收他,因爲他的特殊情況。
可王成安曾說過,他不在乎這一點,畢竟廚子的事情,是在廚房裡進行,如果不向外面透露,那究竟端出來的菜,是哪一個廚師做出來的,連客人也不知道。並且王成安也不在乎鐵面具在過往是否有犯界紀錄。此前,他就曾聘過一個在逃犯當廚子,後來發現後,還是他親自去報的案,讓公安機關來抓走就是,他還得了個協助警方立功市民稱號。
這鐵面具估計也可以如此處理,先僱回來,如果真發現有犯罪記錄,王成安會找警方來抓人。如果沒有,那就可以留着一直使用,或許就是別人不敢用的人,纔是最有利用價值的人。王成安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看到杜一初還是滿臉懷疑的模樣,王成安冷冷一笑,他看得出杜一初的心理,知道這個時候杜一初是覺得鐵面具會威脅到他的首席大廚位置,於是對杜一初說:“一初啊,你就不用有
什麼擔心了,我這次打算派人去找一下,看他是在什麼地方呆着,到時讓人給他放個聲,說咱們三江賓館一直就在找人才,也覺得他鐵面具能得到張重風的推薦,算是個人才了,可以叫他過來試一下。如果不行的話,就叫他回去就是。”
說完後,他看到杜一初沒有說話,又繼續說:“放心吧,一初。他就算是再厲害,我也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咱們的。你也知道,咱們賓館需要你啊,你還是咱們的首席大廚,這一點是不會變的。”
杜一初聽到他這樣的說話,冷冷笑了一下,然後說:“老闆!我從來沒有擔心過。不管他是什麼人,反正,我能做出來的菜式,是一般人做不出來的,我的廚藝,是不可替代的。不論他是鐵面具,還是金面具,現在三江賓館所有叫得出名字的菜式,都是我想出來的,如果我離開這裡,相信這些菜式也很快被別的地方效仿,咱們賓館沒有新的東西,是發展不起來的,也不可以保持着這樣的勢頭!”
王成安聽到他這麼說,儘管覺得他態度傲慢,可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到了實處,畢竟在過去的一年中,他們三江賓館的所有新菜式,以及因爲這些新菜式而產生的新客流,以及良好的口碑,都是杜一初的功勞,如果沒有杜一初,就算現在他們有着這麼多的名菜,可以有着如潮的客流,可或許兩三個月內,這些菜式就會被外面的同行模仿,最終淪爲平常菜式,沒有任何的新意。
因此,如果要保持着良好的口碑和客流量,就必須持續地更新菜式,讓更多口味不同的菜式出現,從而滿足顧客們喜新厭舊的心理。
王成安這時不得不點着頭,並對杜一初說:“是的,我相信這個。我也知道,你是不可取代的,就算我把那個鐵面具請來了,估計也是讓他當個二廚之類的,他還是在你之下,聽你的差遣,這可以了吧?”
一邊說着,王成安一邊抹了抹額上的汗,他知道杜一初憑着這不可取代的手藝,確實可以左右他的決定,假若他請來鐵面具並重用,那杜一初肯定不幹,到時提出辭呈,那他這個老闆就是撿了芝麻,掉了西瓜。
這個時候,林龍在一旁審時度勢,覺得也要附和一下王成安,於是說:“是啊,咱們三江賓館能有今天,而且還要發展下去,都離不開杜哥啊。”
當林龍說完後,伍達青也笑着迴應:“就是啊,呵呵。”
王成安看到杜一初終於把剛纔涌起來的那股不忿之氣消掉,才繼續抹了抹汗,然後笑着問杜一初,他說:“對了,一初啊,你不是說每個月都得投那麼兩三個菜出來的嗎?咱們這些天來,好像已經很少新菜了,客人們慢慢就開始有點膩了,你如果要投新菜出來,那就得快點啊。”
杜一初說:“嗯!老闆,我已經想好了要投什麼新菜,而且這個菜,我已經反覆試驗了好久,絕對是適合現在客人們的口味,到時,又引起一次搶吃的風潮,咱們可以把這個菜,賣得要多貴就有多貴!”
聽到杜一初這樣說,王成安以及其他幾個人都爲之一陣振奮,甚至有流口水的衝動,因爲每次杜一初做出新的菜式來,總是讓他們最先嚐到,而每一次,總是可以有着與以前
截然不同的味覺享受。
“一初!究竟是什麼菜啊,用的是什麼材料?”王成安這時已經表現出垂涎三尺的模樣,彷彿很想早點嚐到。
這時,杜一初望向了伍達青,平是三江賓館內部的採購工作,都由伍達青來進行。這次杜一初要伍達青去找一種材料,似乎這時倒要看伍達青有沒有把這種食材準備好。
“怎麼樣?達青,我叫你準備的那種材料,你是不是已經準備好了?”杜一初問。
伍達青對他說:“杜哥,已經準備好了。”
“都是活的吧?”杜一初又問。
伍達青點着頭回答說:“是的,全部是活的。”
杜一初的臉開始漲紅,似乎燃起了一股鬥志,暗暗發出聲音:“好的,那我這次就得親自動手,給你們嚐嚐,這道菜究竟有多麼的吸引人吧。”
聽他說了這麼多,王成安依然矇在鼓裡,他實在聽不出,杜一初是準備用什麼材料來做菜,以及這菜的名字是什麼,於是迫不及待的問:“一初!你還是說說這菜是用什麼做的吧。”
還沒有等杜一初發出聲音,旁邊的伍達青看到他遲遲沒有回答,彷彿並不想馬上把這個菜說出來,以增加神秘感,不禁對着王成安說:“老闆,杜哥要我準備的材料,是牛蛙,估計杜哥是要用這種牛蛙來做菜了。”
當聽到牛蛙這樣的食材,王成安和林龍都更加興奮了,畢竟在平常菜中,牛蛙這種食材很少讓人提起,也很少會有酒店會用這樣的材料,但事實上,牛蛙的營養價值很高,並且異常鮮美,只是難以在平常沼澤中捕捉到,並且帶有一定的季節性,也就顯得格外稀有珍貴。
“牛蛙?好啊,這東西長得特別的大塊,我就是喜歡這種大塊頭的,很期待啊,一初,你如果真要做這種牛蛙,我是百分百贊成的,好!快點做吧。”王成安說。
這時,在一邊聽着的林龍也嚥了下口水,儘管他此前從來沒有吃過牛蛙,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有多麼珍貴好吃,但聽到王成安好像很想吃的樣子,估計這牛蛙也一定味道很好,纔會吸引到王成安這樣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大老闆。
林龍看着杜一初故作神秘的模樣,於是又問他:“杜哥,你準備拿什麼來跟這牛蛙來搭配,還有,你要用什麼方法來做這牛蛙,是煮,還有炸?”
杜一初不禁對林龍這樣的說話不悄一顧,激烈的反問他:“林龍!你腦袋長屁股上了嗎?這樣的好東西,怎麼可以用炸這種暴力的方式,那不是把好東西給白白浪費掉了嗎?你說是不是?”說完後,杜一初竟然站起來,對着林龍眼瞪瞪地直視着。
林龍看到他這個近乎神經質的模樣,即時心怯地堆着笑說:“對!對,我剛纔說錯了,那你就直接說一下,讓老闆知道啊,你準備怎樣做這個牛蛙!”
杜一初這才放鬆下來,平靜地說:“很簡單。我從這麼多配菜裡面,發現了一種特殊的配菜,這種配菜,也是很多人怎麼想也想不出來的,你們猜,是什麼?”
所有人都搖頭。
杜一初這時充滿激情地說:“是紫蘇葉,我的這個菜,叫紫蘇葉慢煨牛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