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張重風出現的,同時還有兩名穿着白襯衫的中年男人,看上去是比賽籌委會的領導,因爲那個報名處的女孩看到這兩個中年男人出現後,馬上顯現出緊張。
只見張重風和兩位比賽籌委會的領導,不斷往報名處走來。直至來到那女孩跟前,才停下來,其中一個領導對女孩說:“讓他報名吧。不用身份證,也不用他脫面具,這是張先生保薦的一個人,上面也跟咱們說了,對他放行!”
那女孩即時端正地點頭並說:“好的!”,一邊說着,一邊急忙把報名表拿出來。可是,張重風卻說:“讓他來說,你來填吧,他手腳不靈便!”
這個時候,女孩才發現,這個戴着鐵面具的男子,那右手好像沒了一個指節,讓人看到後,即時懾慄。
“好的!我來填,你說吧,名字是什麼?”女孩的聲音顫抖不已,幾乎無法把話說清楚,只是一邊拿着筆,一邊吃驚的問。
那戴着鐵面具的男子發出嘶啞嘆息的聲音來,他說:“我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人叫我的名字了,忘記掉了,就寫鐵面具啊,我一直聽人家稱呼我的,就是這個。”
女孩只好用筆不斷在報名表上寫着,接着她又問:“請問,年紀,還有,你的出生地?結婚了沒有?基本的經歷,可以說一下嗎?”
當女孩問起這些時,鐵面具在不斷搖頭,而旁邊的張重風,以及兩位領導,還有那小餐店老闆,都似乎暗示女孩,這些根本不需要填寫,可以留作空白。因爲鐵面具根本不想別人問,他也不想提。
餐店老闆這時笑着說:“哎,是這樣的,姑娘,他對過去的事情已經忘記得七七八八了,你就不要問這些,因爲報名參賽嘛,最重要的是看他有沒有生病,我有他的體檢報告,到時會由張先生交給你們的,所以,這個問題解決了,其它的就不重要,這些能不填的,就免了吧。”
女孩只好把這些報名表上的各種條條框框都留空,接着,她又說:“好的,完成了。”
這一刻,在場有不少人正站在附近,看着報名處發生的這麼一幕。杜一初他們沒有離開,一直在看着,周雅和陸子光也一直在看着,而另一邊還有何東和陳俊銘,也一直在看。他們終於看見,這個戴着面具的奇怪人士,最終還是完成了報名工作,也就是有可能在比賽中跟他們碰上,成爲他們的對手。
讓他們更想不明白的是,業內泰斗級的資深人物,張重風,竟然跟賽委會的兩位領導突然出現在這裡,並且保薦這個鐵面具,讓他得以順利參賽,也就是說,張重風是認識這個鐵面具的?竟然以他的信譽和人格去保證?並且,張重風還覺得,這個鐵面具很有可能拿得到冠軍?
或許眼前的一幕,以及張重風所說的最後那句話,對杜一初的衝擊是最大的。在他看來,陸子光和陳俊銘雖然有威脅力,但眼前這個鐵面具,沒有任何的來頭或過往實力展現,卻因爲張重風這麼一句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確實很可怕,直接威脅到杜一初的廚王地位。
正因爲,這句話是張重風說的。
如果是換作別人所說,或許杜一初會當作癡人說傻話。杜一初很清楚,
以張重風多年的業界經驗,以及他對廚藝的獨到眼光,或許可以證明,眼前的這個鐵面具,真有着取代自己的實力,從而奪走廚王寶座。
這時,王成安在旁邊看到,杜一初愣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便對他說:“一初,你是不是害怕了?沒什麼好怕的,這個人戴着個面具,見不得人,而且手上有殘疾,你覺得他會贏你嗎?參加比賽的選手在幾百個,他能從這幾百個裡面殺出來,那才叫怪呢,所以,根本不用管他,到他真能進決賽再看吧。”
杜一初卻暗暗搖了搖頭,他覺得老闆王成安太樂觀了,或許真正做廚的人,才能一眼看得出,什麼人能產生威脅,如果不是張重風的那句話,杜一初當然不相信眼前這個鐵面具是廚藝高手,可現在他卻看出來,那鐵面具的手上滿是繭子,青筋盤纏交錯,這顯然是極有力的一雙手。
鐵面具這時已經完成了報名工作,而張重風,還有兩名籌委會的領導,看到旁邊這麼多人在看着,也不禁露出一些親和的笑容。張重風發現了何東,而何東也恭敬的走過去,兩人在過去交情不淺,都是老行家,即時互相寒暄起來。
而鐵面具已經跟那個餐店老闆,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揚長而去。
陸子光和周雅在旁邊看着,他們爲這個鐵面具的突然出現感到無比驚愕,心想還有人可以得到這樣的特許,不用身份證也可以參賽,並且是由知名業界人物張重風舉薦,可見,這人真的不簡單。
“你聽到剛纔張老說的那句話嗎?”周雅小聲地問旁邊的陸子光。
陸子光知道,這個周雅口中的張老,一定是資格極老,德高望重的人物,不然的話,也不會跟何東相談甚歡,他也很清楚的聽到,剛纔張老說,戴着鐵面具出現的那個人,是有希望拿到冠軍的。
“聽到,他說,那個人,有可能拿得到冠軍。”陸子光的嘴脣有點顫抖,他不得不說出來,並且也感覺到,眼前又多了一個強勁到實力不可估量的對手,除了杜一初外,還有這麼一個鐵面具,究竟這鐵面具的實力怎樣,還沒有人知道。
周雅對他說:“子光!你不用擔心的,雖然這一界,比起上界來,可能有更多的高手,但只要你努力,盡力而爲了,我們就算是輸,也沒什麼好可惜的。”
周雅說的時候,表情中顯露出意外並有點憂慮的神色,她確實感覺到,現在面對的,是極不妙的處境,除了五湖大酒店派出了他們的少東家參賽,現在還多了一個鐵面具,並且這個鐵面具,是張重風舉薦的,連張重風也覺得,這人有希望拿到冠軍。
陸子光說:“我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情況,更不知道他的實力是怎樣的,如果真不巧在初賽的時候就碰到他,這人如果真的很厲害,那我也只好認栽了。”
這樣說着的時候,陸子光的臉上盡是黯然,他可以推測得到,這個鐵面具很厲害,心裡想着,他本來是想在初賽中戰勝一個又一個對手,然後在決賽中與杜一初或者陳俊銘對決的,然而,現在還出現這麼一個人,他只是覺得,想從初賽中突圍而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有可能,他跟陳俊銘分在同一組,或者跟這個鐵面具分在
同一組,而比賽的規則是,每一組只有一個出線名額。
“我們還是回去吧,以後看是什麼情況,再作打算!”周雅心想,雖然這天碰到的,都是些可以讓他們心寒的人,也讓他們覺得,真要奪得冠軍,絕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畢竟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不如早點回去,做好準備。
然而,讓周雅想不到的是,這時張重風跟何東談了一會後,把頭擡起來,望向她這邊,並對她笑了笑。
張重風是業界大人物,他以這樣的方式打招呼,竟然讓身爲四海集團女總裁的周雅也感到有點不知所措,只是尷尬的也笑了一下。
這樣下來,算是打過了招呼,畢竟張重風比周雅大上幾十年,甚至算起來給周雅的父親還要年紀大,可以說是老前輩,周雅也覺得必須給足面子張重風,可她並不想跟張重風有太多的交集,畢竟張重風已經退隱多年,在過去,張重風也沒有跟她們四海集團有什麼交往,只是龍望陽有時會探訪一下他,至於他們的交情怎麼樣,周雅也不知道。
現在,張重風竟然保薦這麼一個奇怪的人,眼看着要與他們四海集團派出的陸子光成爲對手,周雅自然心裡有點不樂意,可也不想說什麼,她只是想早點離開,於是小聲地對陸子光說:“咱們還是早點走吧,那個老頭,好像是要走過來了。”
陸子光心裡一驚,他果然看到那邊的張重風跟周雅打完笑臉後,還真的往着他們走過來,那面上掛着和藹的笑容,陸子光可以感覺到,周雅這個時候很急,恨不得要拉着陸子光的衣領,然後一起匆匆離開。
可是,他們沒走幾步,那邊的張重風卻叫住了他們,並對着周雅說:“別走啊,是四海集團的小雅嗎?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你了,想不到你長成這樣了?真的是越長大越漂亮。”
周雅知道這刻無法再逃了,只好停下來,尷尬地笑着說:“是的,張伯伯,好久沒見了,你的精神還不錯啊,我現在也沒以前那個樣子了,你這是見笑了。”
張重風也沒跟她繼續客氣下去,而是望了望陸子光,然後說:“你們四海,也派了人出來參賽嗎?就是這位小哥,是嗎?幸會!幸會!”
說完後,張重風竟然伸出手來,要跟陸子光握手。
陸子光心想,眼前這個清風道骨的老前輩,如此的友好,對他這個無名小卒如此看重,即時感到一陣緊張,也馬上伸出手來,生怕稍爲晚那麼一點,也是對這位老前輩的不尊重,畢竟張重風是德高望重,在業界地位顯赫,讓陸子光感到他是那種不可能怠慢也不可以得罪的人。
一老一少就這樣握了手,陸子光感到張重風雖然年紀老邁,可手腕依然有力,看來他的身體還很硬朗健壯,那面部也顯得豁達從容,一點也沒有老前輩的架子。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很好,你們四海選出來的,必定是精英。”張重風說。
這時,周雅倒也顯得坦蕩,他對張重風說:“張伯伯,你見笑了。他叫陸子光,這次,他可真不走運,有幾個很強的對手在這時已經亮相了。”
張重風卻笑了起來:“這不是很好嗎?遇強越強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