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陸子光還是思索着那個問題,究竟老畢要等的,會是個什麼人?這竟然是他曾祖父的一個託咐,要他做這件事?擺一個蟹黃灌湯包攤子,不求賺錢,只是爲了把一個人引出來,而這個人就因爲這道蟹黃灌湯包,就會知道老畢的曾祖父是什麼人,然後跟他們相認,並且老畢要把曾祖父的一個物件交給這個人?
陸子光又在算着,這老畢也有四十多歲了,那老畢的父親至少也有六十多歲到七十歲了吧?而老畢的爺爺就至少有九十至一百那頭了,那他的曾祖父,如果活着的話,至少有一百二十多歲以上,這麼算來,這個曾祖父,應該是生於一八九N年左右,鴉片戰爭前後?滿清末年?
對於這個疑問,陸子光只能埋在心裡,想着以後還有機會再見老畢,或許到時再問清楚,要麼就是老畢的父親知道,也可以追問個究竟。然而,這對於他來說,也是個無關緊張的事情,只不過,他此刻總隱約感到,這老畢所做的蟹黃灌湯包,也跟自己一直糾纏不清的那個滿漢全席有關。
究竟會否這蟹黃包,是滿漢全席的其中一小部分,他無從得知,也暫時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這包子就跟滿漢全席扯上關係,只是歷史很悠久,悠遠到哪個時候,他自己無從猜測。
並且,陸子光對這一切感興趣的原因,還在於他就要參加廚王大賽,對於一切能帶來美食新體味的這個灌湯包,他不僅很想學習那做法,也很想知道它的淵源,也就是那背後的故事,說不定,從這個包子處入手,還可以發現出更多的類似美食。
只是,這其實並不是他應該做的,他這時爲這個廚王大賽而準備的最好方法,就是繼續努力向龍望陽學習,如果龍望陽知道這件事,會有怎樣的想法,或許會大發雷霆,笑他無知,更覺得他沒把師傅放在眼內?這都有可能!
想到這裡,陸子光不禁整個身體打了一顫,希望這事情絕不要傳到龍望陽耳朵中去。他也覺得,這麼一件小事,絕不會有什麼波瀾,龍望陽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哪怕他得知這樣的小事,也不會關注。
然而,事情往往總是往人們想不到也意料不及的方向發展,陸子光一直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們三個實習廚子,在外面的燈光市場鬧事,最後被協管員發現並制止,而協管員也馬上作了報告,讓燈光市場的管理層得知此事,這管理層覺得四海集團出來的人,竟然來咱這地方鬧事了,非同小可,馬上就打了個小報告,發到四海集團那邊去。
而作爲廚房部大總管的龍望陽,管理着所有廚師,當集團的調查部位把這個事情並且把相關人員的視頻提出來,然後讓他知悉後,他怒不可遏,並且意外地發現,這當中竟然有他新收的徒弟,陸子光!
“真的是豈有此理!把他們三個全部叫上來,我得給他們重罰!”龍望陽氣得鬍子都在發抖,心想這時自己正匆忙爲廚王大賽而作準備,不辭勞苦地教着陸子光,這陸子光卻跑到外面去,鬧出這麼一件事來。
不到一會,伍浩,陸子光,崔家浩他
們三個,就被傳喚到大總管的辦公室。
在這個古色古香的辦公室中,他們三個都低頭顫抖着,站得幾乎沒有一個站相,不敢擡頭望向眼前這個威嚴的龍望陽。
龍望陽走到他們跟前,橫眼怒瞪,指着他們三個問:“你們說,爲什麼要跑到外面去?這是爲什麼?咱們是正宗五星級飯店,你們是這裡面的廚師,雖然只是見習的,但也是咱們的人了,你們竟然跑去這些無牌小攤販前面,去嘗他們的小吃?你們害羞不害羞?”
看到他們三個都沒敢說話,龍望陽更加生氣,對着他們怒吼:“爲什麼?快點回答,不回答的話,扣一個月的工資!”
聽到這樣的說話,伍浩立刻顫抖着嘴脣回答:“總管!我們是爲了學習一下,這有助於我們廚藝的提高!”
“什麼?”龍望陽得知是這麼一個原因,不但沒有一點理解的意向,反而更生氣了,對他們繼續怒吼:“我們集團就沒東西讓你們去學了?你們竟然跑到外面去學?說出來不讓人笑話?你們這是在毀了咱們集團的名聲,以後咱們的食客得知,集團裡面的廚師竟然是學街邊小吃攤販的技法,這還敢吃嗎?他們就覺得是在吃街邊貨!”
“不是這樣的!”陸子光聽到他這樣說,立刻反抗起來,對他駁斥着說:“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小攤販當中,同樣有高手,做出來的東西,一樣很好吃,是值得我們借鑑的!”
龍望陽聽到陸子光這樣的駁斥聲音,立刻走到他跟前,橫眉怒目的跟他對視着,陸子光卻毫不示弱,在他心中,只要自己覺得是正確的,就必須堅持,也不管面對的,是什麼權威,有時權威也會產生謬論般的錯誤。
“好啊!你還竟然把我的話當成是錯的,是嗎?我竟然收下你這麼一個徒弟,你一直對我有成見。現在,你不尊師重道,反而在這裡跟我擡槓?你還有沒有想過要參加廚王大賽了?”龍望陽憤怒地向着陸子光噴出這一句又一句話來。
陸子光卻當仁不讓的說:“我一直在心中,都沒有對你有半點成見,你在我心中是師傅,很值得我尊重,可我真的沒覺得這次我們的出發點是錯的,我們就是要出去觀摩學習一下,而且,也確實有收穫!還有,我要說的是,這次不關他們倆的事,是我提出要到外面走走,然後進行學習,你如果要罰的話,就只罰我吧,跟他們無關!”
這一刻,龍望陽氣得說不出話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最後,他對陸子光說:“本來,我準備這天一邊就教你好幾個菜,然後讓你學得快一點,就教你難度高的菜式,讓你在廚王大賽裡面更容易贏的,可現在,我不打算教了,你就在廚房裡,面壁思過,什麼時候你想通了,你就回來再跟我說,如果你還是覺得你是對的,那就繼續面壁,如果拖了廚王大賽的時間,這跟我無關!”
龍望陽說完這些話後,眼中也眨出光來,顯然,如果產生這樣的後果,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只是這次陸子光的對抗,讓他實在感到憤怒並無奈。
聽到龍望陽要對陸子光進行懲罰,旁邊的伍浩
和崔家洛立刻求情,對龍望陽說:“總管!這次子光也只是一時犯錯,他以後不會這樣了,你就原諒他吧,不要這樣罰他,如果這樣下去,他可就參加不成廚王大賽了。”
伍浩也說:“總管!真的是這樣,子光就算是錯,也是我們慫恿的,他其實並不是很想去的,所以…..”
龍望陽聽到他們倆的求情,立刻喝了一聲:“哎!你們是不是也想像他一樣,罰這麼一趟?現在他自己一個人扛了,就讓他一個人受罰!”
陸子光一陣黯然,聽到伍浩和崔家洛還想爲他求情,立刻說:“你們不要這樣了,我甘願受這個罰,如果廚王大賽參加不了,我也沒辦法。這時間,本來就是不夠的。”
龍望陽聽到他說出甘願受罰這樣的話,便揚了揚手,對他們說:“都出去吧!我想靜靜,你們好好反省,檢討自己的錯誤!”
沒一會,陸子光就走到了實習廚房那邊去,阿成早就在那裡,似乎已經知道這天發生的事情,也知道他要接受處罰,沒怎麼說話,只是引導着他來到一個牆壁前,然後說:“在這時站着,好好的想吧,什麼時候覺得自己錯了,跟我說,然後你去跟龍師傅好好的說,你錯了!”
陸子光只好站在那裡,靜靜的站着,也沒有再跟阿成說話,只是讓自己的思緒穩定下來,並不斷回想着剛纔跟龍望陽的對話。
可他心中依然是那樣的堅強不屈,覺得龍望陽的思想太傳統了,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空同樣有斑斕的色彩,也不知道,這些小吃攤販中,竟然有一個可以做出蟹黃灌湯包的老畢。如果龍望陽也嘗過那些灌湯包,估計也會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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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龍望陽可能不接受這些街邊小吃,他自己身爲五星級酒店裡面頭號大廚兼總管,怎麼會隨便去這麼一個小地方,嘗無名小卒做出來的東西。
陸子光感到無比頹喪,這時正是早上八九點的大好時光,輕風和太陽都在外面顯得燦爛奪目,如果在正常情況下,他會學習一道全新的菜式,這對他來說,又是一個階級,他將取得更大的進步。只是因爲這次事件,他必須讓時光白白浪費,這個時候,離廚王大賽,也就是八天半的時間,如果這個上午浪費掉。
並且,他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得到龍望陽的原諒。就算他這個時候面壁思過,真的反省完畢,再上去求龍望陽,也不一定能讓龍望陽繼續教他廚藝,把接下來要教的菜式也全部教給他。
這個時候,阿成在一旁也爲他這次的遭遇感到難過,對他說:“你真的不應該跟師傅頂撞的!他的脾氣不好,主要是有些病,而且你作爲一個學徒,就應該謙虛點,就算你這次沒錯,也應該向他道歉。”
面壁的時間過了一個多小時,這時陸子光的雙腿也感到有點麻木了,他嘆了一口氣,說:“我只是覺得,我真的爲了自己有更大的長進,可師傅卻覺得我不給他面子,沒把他當成是師傅,所以惹他生氣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後悔剛纔說的話,只不過,我還是覺得,到外面去走走,學習一下,並沒有錯。可師傅就是小題大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