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韓修賢扶着奶奶進了屋,還關上了房門,顯然兩位老人要密談,暫時顧不上他們,蒲安曼立刻眼珠一轉,靠到葉向東身邊,一拉他的衣袖,怯生生地道:“表弟,我看見你們院子外面環境好好,帶我去轉轉唄,好不好嘛?”
葉向東一個激靈,生怕屋裡的奶奶聽到這女人拿腔拿調,故意撒嬌的聲音,一跺腳,拉着這女人就溜出了小院。
小院外面就是穿城而過的清河,這些年縣政府保護得很好,又因爲地勢狹窄,不臨街的原因,修建的休閒小道很偏僻,入夜之後,除了一些被荷爾蒙迷糊了心智,專門往黑地裡鑽的情侶,很少有人敢來這邊瞎逛。
現在,蒲安曼這女人就是被荷爾蒙迷糊了心智的典型。
葉向東剛剛拉着她出了院子,還沒有走到河邊,蒲安曼看到身邊的灌木叢擋住了休閒小道的昏暗夜燈,一片漆黑,立刻就站住不走了。
走在前面的葉向東還沒發覺,手上稍稍用力抓緊蒲安曼,嘴上還安慰道:“沒事,這個地方我走了無數遍,地上很平坦……呃!”
下一刻,一個玲瓏起伏的火熱身子,卻緊緊地趴到了他的背上,一雙柔軟的手臂,也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虎腰。
蒲安曼香噴噴的小嘴,在他耳邊輕啄,嘆息一般的輕吟在他耳邊響起:“外面黑乎乎的,有什麼好看。向東,表弟——”
哎喲喲,那一聲婉轉嬌媚的表弟,差一點把葉向東的魂都叫了出來,讓他都忘了被蒲安曼忘情之下抱得太緊,那三條被奶奶的“家法”打出的血痕的疼痛。
不容葉向東重新找回理智,蒲安曼一個旋轉,就像蛇一樣纏着他,繞到了他的身前,那肉乎乎的小嘴,更是在黑暗中輕車熟路,在他臉上一路輕啄,慢觸,找到了他的大嘴。
感覺到蒲安曼的熱情如火,葉向東已經完全迷失,費了好大的勁,才能將她推開一點,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啞着嗓子輕聲道:“不……不要在這裡,離家太近。”
蒲安曼你渾身沒有骨頭一樣,癱在他的懷裡,以夢囈一般的嬌嗔繼續挑戰葉向東的理智:“那你抱我,我沒力氣了!”
“嗬——”
葉向東喉嚨裡發出一聲餓狼般的低吼,雙手一抄,就將蒲安曼抱在了懷裡,根本不用看路,就分花拂葉,鑽進了不遠處以前經常玩耍的秘密基地——河道轉彎處地勢稍微寬闊的地方。
分開茂密的夾竹桃,中間就是一片鋪滿青草的小空地……
半個小時之後,這一片茂密的夾竹桃才“簌簌”作響,一高一矮兩個人影鑽了出來。
這個時候,蒲安曼纔是真的渾身發軟,邁步之間,姿勢也有些古怪,好像合不攏腿一樣。
到了院子外面那處漆黑的地點,蒲安曼又停下腳步,緊緊依偎在葉向東懷裡,不肯走了。
葉向東側耳傾聽,沒有聽見院子裡有任何動靜,這才放心地抱住蒲安曼,在安靜地趴在他懷裡的女人耳邊悄聲問道:“沙莉,怎麼了?”
蒲安曼突然仰起臉來,拼命在葉向東臉上亂啃,然後在他耳邊帶着哭音道:“向東,我想和韓家康離婚。我不想和你這麼偷偷摸摸,哪怕我不能嫁給你,我也要以一個法律上獨立的單身女人的身份,與你來往。”
一聽這話,葉向東嚇得冷汗直冒,下意識地連忙道:“不行!”
話一出口,葉向東就知道他說錯了。
果然,懷裡的柔軟火熱的嬌軀,一震之後,馬上就變得一片僵硬,兩人之間陷入了難堪的寂靜。
半晌,蒲安曼才從葉向東懷裡輕輕站直身體,幽幽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現在,咱們有了親戚關係,你更加害怕咱們的關係曝光了,是不是?”
葉向東很想說不是,可是他發現,自已根本開不了這個口。
蒲安曼似乎沒有感覺到葉向東的猶豫,繼續低聲呢喃道:“向東,其實你並不知道,你那個大表叔,我就是我的公公,在知道韓家康在暗中跟蹤和偷拍我之後,給我有過暗示。只要我不和韓家康離婚,我可以一直住在大陸,還可以……還可以有別的,別的男人!”
“什麼?”
葉向東這一下是真的震驚了: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大表叔腦子裡是怎麼想的?他以爲現在還是中古世紀、禮教社會嗎?
爲了所謂家族的榮譽和麪子,和兒媳婦竟然簽下如此荒唐的約定,如果曝光,那豈不是對韓家更大的傷害?
彷彿知道葉向東心裡在想什麼,蒲安曼接着輕聲道:“外人不可能相信這個荒唐的約定的。哪怕我親自作證,也沒有人相信。如果我真的在大陸有了別的男人,被人發現了,只怕……”
“轟——”地一下,葉向東的腦子總算完全開竅了。
原來,他的大表叔纔是真正的精明的生意人,他和蒲安曼這筆“生意”,完全算得上一本萬利,他還不用承擔任何風險!
蒲安曼繼續維持和韓家康的婚姻,那一切都好。蒲安曼如果真的不顧夫妻之情,在華夏有了別的男人,如果曝光,也是蒲安曼不守婦道,無損於韓家的面子。
那個時候離婚,韓家肯定二話不說,立刻就會答應!
向來嫉惡仇的葉向東,立刻就對這個素未謀面的韓家大家長,大表叔的爲人感到不恥,對韓家的門風,也感到深深的懷疑。
沒有衝動,更沒有不理智,葉向東雙手一伸,就重新將蒲安曼拉進他的懷裡,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道:“沙莉,如果可以,你就儘快回新加坡,和韓家康把婚離了吧。這樣的人家,老子陰險,兒子陰毒,你不能再待了。”
蒲安曼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一片漆黑中,都能看見她眼裡散發出來的燦爛光彩:“向東,你……你真的同意……”
葉向東重重地一點頭,愧疚地將蒲安曼抱得更緊,柔聲道:“沙莉,對不起,我原來只是不清楚韓家是這樣的作派。這樣的親戚,我葉向東不屑於爲他們考慮!所以,我建議真得不能再真。離婚,必須離婚,必須馬上就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