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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荊雯又一次笑到了地上,她的個子太嬌小了,所以經常一笑就笑到地上去了,如果一個人象郝佳那樣高挑纖長,又有兩條大長腿,想象荊雯這麼笑恐怕就有點難度。【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
不只是荊雯,就連安田枝子這麼嫺靜忠厚的人,都忍不住嘴角上翹,掩飾不住自己的笑意。
方展宏爲難的撓了撓鬢角的頭髮,遲疑的問道:“鄒曉潔,你能不能說說,你演的這個,是什麼動物?”
“我知道,是山雞!”荊雯蹲在地上舉了舉手,得意而肯定的嚷道:“你們看,一隻腳提起來,這不是金雞**嗎?手還那樣繞過腦袋,就是雞冠的意思,鄒曉潔同學太有想象力了……”
方展宏毫不客氣的在她鞋幫子上踢了一腳,笑道:“你給我爬起來說話!還想象力呢,我看是你荊雯同學太有想象力了,這傢伙還給整個金雞**,你家金雞長那樣個嘴巴呀?”
阿姿古麗恍然大悟的指着鄒曉潔的嘴巴,問道:“你嘴巴這樣,演得是小豬嗎?”
“不對啊!”呂無忘搖頭道:“肯定不是豬,豬的嘴巴是翹的噘出來、翹的,她的嘴巴是嘬起來的,腮幫子小多了,我覺得是……狐狸!對不對,肯定是狐狸!”
望着呂無忘熱切的詢問的眼神,鄒曉潔黯然的放下了舉過頭頂的手,可憐兮兮的看着方展宏。
方展宏長嘆一聲,叫道:“大姐啊!你總看着我幹啥?你倒是說話呀,你演得是什麼?他們幾個誰猜對了?”
鄒曉潔低下了頭,輕輕的搖了搖,然後擡頭看着方展宏,囁喏着道:“是……是猴子呀!”
我倒!
呂無忘和荊雯同時做了個後仰的姿勢;安田枝子則皺着眉頭凝思中,估計在考慮鄒曉潔剛纔那個動作跟猴子這種動物到底存在那些蛛絲馬跡的聯繫?
方展宏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想了一下――好象有那麼點意思,右手舉高從左邊繞過腦袋,這好象是西里孫猴子經常做的一個手搭涼棚眺望遠方的動作;嘴嘬起來也對,猴子可不就是嘬腮的嗎;至於金雞**更好解釋了,金猴也是經常**的……
問題是這些動作不經過方展宏這麼高智商的人進行全方位的想象和加工,任何人都把它們跟猴子的形態特徵聯想起來,儘管鄒曉潔真的已經盡力了。
她所有的動作,就象個牽線木偶一樣僵硬;她心裡其實是有猴子這種動物的外部形象的,而且基本特徵她心裡都分析到了――比如多動、比如嘬腮幫子、比如喜歡望遠……可她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根本不敢把動作完全舒展開、做到位了;就象誰綁着她一樣,每個動作都非常猶豫和拖泥帶水,好象自己做的是一件很見不得人很不好意思的事情,這樣一來,自然是演什麼就不象什麼了。
這……這是徹底的本能喪失啊!這可怎麼辦?
方展宏想了半天,只好說道:“那……剛纔那個猴子就先這樣吧,再試試別的,鄒曉潔你還會扮別的動物嗎?”
……
十五分鐘了。
“停停停!”方展宏連忙大聲叫停,無比鬱悶的道:“好好好!可以了可以了,今天你的動物模擬練習就先到這兒吧!”
他倒不擔心再演下去荊雯會活活笑死,他擔心再多看鄒曉潔演幾個“動物”,他這個課任老師會心力交瘁,漫天*死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這樣吧,鄒曉潔!”方展宏想了想道:“下午你先專心上課,晚上你們這兩天不是沒上晚自習文化課?晚上我來找你,咱們再好好練練!”
鄒曉潔惶恐的看了看自己的同學們,她沒敢問一個字關於自己的表演的――因爲大家的表現已經充分說明了她演的有多麼的差。
“好!今天先上到這裡!”方展宏一邊這樣說着,一邊自己覺得自己長出了一口氣,看來教表演,還是一個費腦又費勁的活兒啊!
“大家回去以後多消化一下今天讓大家所學的東西,不清楚的,可以想呂無忘和安田借筆記來看!”方展宏笑道:“好,下課!”
叫下課的時候,幾個學生都轉身要走了,卻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因爲他們看見安田枝子不緊不慢的合上筆記本,正面對着方展宏,深深的九十度鞠躬下去,語氣恭謹的近乎虔誠的說道:“老師您辛苦了!感謝老師賜我知識,引導我的課業!”
其實在中國的學校裡,也有許多類似的規定,比如上課前班長叫起,下課後說老師再見――據說我們是上最知道尊師重教的國家。
只不過,這些“繁文縟節”最近越來越不被我們重視了,反而被當年我們看不起的這些蠻夷之邦、蕞爾島國學了個十足。
現在的中國年輕人,真應該好好的學習一下日本歷史。當年日本大化革新,崇華媚唐、全盤華化,才用了幾十年時間,就從一羣野人一樣的土著生番小民,改變成爲一個能屹立於世界歷史舞臺的具有強大侵略性和競爭力的民族――至今他們無法擺脫古中國人對他們影響,他們的子孫千年來一直貫徹堅守當年從去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因爲他們知道,是這些東西改造了大和民族。
可笑現在有些炎黃子孫,還把老祖宗傳下的偉大文明當作垃圾糟粕,動不動嗤之以鼻,強不知以爲知的大加非議,真他媽傻b。
看見安田枝子這樣,呂無忘楞了一下,個折了回來;隨後荊雯也乖巧的拉着阿姿古麗和郝佳走了過來。幾個學生重新向方展宏鞠躬告別,倒弄得方展宏有點不好意思――其實一直以來,他也沒覺得自己是他們的老師;至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老師。
方展宏對中國那種填鴨式、自上而下且教條十足的通才教育體制下的那種所謂“老師”有着與生俱來的厭惡,他倒寧願學生們都想荊雯一樣和他沒大沒小,把他當作一個哥哥而已。
但是安田枝子平靜而莊嚴的行禮,倒使他愕然了。所謂教學相長,原來是不錯的,方展宏突然覺得,他在學生們的,也是可以學到許多東西的。
從這一刻起,安田枝子式的行禮成爲了方展宏所帶的這個表演班的一個約定俗成規矩,它時時刻刻提醒着曾經放蕩不羈的方展宏――對於這班學生,他不僅僅是一個兄長或者朋友,而且還是一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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