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班的男助教5200
梅修慈一時也弄不明白方展宏到底笑什麼倒陪着乾笑了兩聲道:“小甄你先坐一下一會兒咱們再談;這位是新來的小方老師他是我們學院科班的研究生以後都是同事你們先熟悉一下。”
甄健聽說方展宏居然不是學生而是同事而且學歷比自己還高、還是電影學院科班的只怕以後在這個學校比自己還要吃香……頓時失望之極黑了一張臉找了張擺在方展宏對面的摺疊凳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再說話了。
梅修慈也不再理睬甄健轉向祖孫倆人開口道:“我們這裡學費一年是兩萬另外住宿還要單叫住宿費不接受走讀;學生伙食自理、生活費自理。”
方展宏見他不介紹學校的情況開口先說費用心裡不快同情的看向那位老奶奶。說實話剛纔荊雯的媽媽再困難好歹是本地北京人縱然只是工人家庭但是至少也能有幾門親戚可以籌借;這對祖孫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看穿着只怕比荊雯家還要困難而且老的那麼老了小的有那麼內向羞澀哪是梅修慈這種老江湖的對手?
方展宏倒希望她們就此走了不要來這裡上學的好這年頭怎麼是個漂亮點兒的女孩兒就想當演員當明星至於嗎?
那位老奶奶聽說學費兩萬果然呆了一呆回頭看了看孫女搖了搖她的手以示詢問。
女孩重重的點了點頭看起來態度非常堅決。
老奶奶猶豫着對梅修慈道:“這位老師委們是從南邊來的我是伊的奶奶……伊的爸爸是個警察前年洪水抗洪死在壩上了;伊的媽媽死的早委一個老太婆只有幾百塊退休金根本養不活伊幸虧政府給了幾萬塊撫卹金……可是伊是孩子還這麼小……以後怎麼辦都不知道……老師你是大好人能不能便宜一點收學費委們確實有困難……”
說着老人顫巍巍的站起來混濁的眼睛裡隱隱的淚光閃爍她在身上掏摸了半天終於抖抖戰戰的找到了一個小冊子打開來裡面夾着一本薄薄的證書。
老人把這本證書雙手捧着鄭重其事的放在桌子上點着頭後退回座位坐下道:“這是委的兒子伊的爸爸的烈士光榮證。”
方展宏聽到老奶奶稱“我”爲“委”稱“她”爲“伊”立刻想起這應當是福建和江西之間的某地方的方言心下越感到親切起來。
梅修慈看了看眼前的這本鮮紅如血的烈士證拿起來輕輕的掂了掂隨後淡淡的道:“你們這麼困難就不要讓孩子學表演了我們這種私立學校的學費都是規定好了的不可能便宜又不是到菜市場買大白菜您不要在這裡討價還價烈士證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要隨便拿出來。”
方展宏一聽有心幫他們求求情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畢竟交錢上學是天經地義的事從大面上來說也沒有憑烈士證到哪裡都能打折的道理。
可是道理歸道理中國有很多事就是怎麼說都合理就是不合情讓人憋着一腔不忿操蛋的很。
對付二餅那樣的欺男霸女之流他可以拍案而起老拳相向;可是面對梅修慈這樣道貌岸然、時時在理的人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老奶奶呆了一呆拉着孫女的手小聲問了句什麼女孩使勁的點頭;兩人交頭接耳了一番最後老人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
老奶奶了兩秒鐘呆才慢慢的掀起自己的外套衣服來在她的外衣底下、肚臍之上的位置幫着一條褡褳;老人解下褡褳來打開綁死的口子向裡一掏——一沓一沓的掏出來全是粉紅色的百元票子。
女孩二話不說蹲在茶几旁邊幫着老奶奶數起錢來。
梅修慈不耐煩的唉然長嘆了一聲悠然的靠在大轉椅的椅背上半睜半閉着眼睛看着她們。
老奶奶把茶几上的錢分成一千塊一紮一共裹了二十紮;然後一紮一紮的遞到女孩手裡每遞兩三紮就不忘了唸叨一句:“妹仔呀你要記住啊這些都是你爸爸的命錢呀都是他用自己的命給你換回來的呀……”
女孩認真的聽着***話接過一紮錢就點一下頭;到了最後她的手裡捧滿了她爸爸的撫卹金一共是二萬塊。
老人掏錢掏的快了桌子上還散了些褡褳也還有一半是鼓着的;老人急忙把那幾張散票子塞進了褡褳裡然後再細細的用帶子紮好。
還沒等老奶奶把褡褳綁到身上去梅修慈已經慢吞吞的話道:“孩子交給我們您老就放心吧。現在就給她辦入學手續您既然是外地的那把她的住宿費交一交吧!我們有兩種宿舍一種是六人一起住的一種是單人間。單人間一天六十一學期是七千塊;六人間是一天十塊一學期是一千二百塊。”
老奶奶一聽還要交錢!只得無奈的又把褡褳脫下來往外掏錢。
總算湊夠了錢女孩站起身來把兩萬一千二百塊錢捧到梅修慈的辦公桌上。
梅修慈打開抽屜一掃把烈士的撫卹金順手掃進了抽屜然後拿出票據薄來給女孩開了學費收據隨口問道:“叫什麼名字?多大了哪裡人?”
“叫鄒曉潔17歲江西人。”
梅修慈點了點頭飛快熟稔的開出了收據撕下來遞給鄒曉潔一直板着的臉終於有了點笑意臉上露出了慈父般溫暖的微笑親切的道:“鄒曉潔同學歡迎你來我們鳴園藝術學校學習!你先等一下另一位許筠老師正在帶其他同學看單人宿舍一會兒等她回來在讓她帶你去你的新宿舍。”
鄒曉潔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坐回到奶奶身邊去。
梅修慈剛要打開電腦入帳忽然瞥見擺在桌上電腦顯示器旁邊的那本紅的刺眼的烈士證他連忙一把抓了起來道:“鄒曉潔!來把這個拿回去別放在這兒。”
說着他隨手一扔那本用一條鮮活的生命換來的烈士光榮證輕飄飄的飛過半個房間打着旋兒落在烈士的母親和女兒面前的茶几上出“啪”得一聲輕響。
方展宏站了起來沉聲道:“對不起出去抽根菸。”
說着他低着頭徑自向門外走去。
推門而出方展宏站在走廊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早上剛買的中南海白嘴抽出一支點燃了深深的吸了一口。
清淡悠長的煙霧在他用力的呼氣下噴出老遠彷彿要把心中的積鬱一次吐光。
畢業以來的所見、所感、所恨的種種疑惑與憤懣都在那張鮮紅的烈士證落下的那一瞬間轟然爆了出來。
此刻他的心裡也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燒着想要噴薄而出把這世上一切的不公與醜惡全都燒盡!
天殺的這究竟是個什麼世道!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人埋!欺男霸女的富貴榮華辛勞困苦的活活餓煞!
蒼天不仁以草民爲芻狗——倘若這真就是天意那這天……塌了吧!美女班的男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