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肖笑貢獻的半碗血,休元很快醒了過來。一眼看見肖笑手臂上礙眼的白布,他就猜到剛纔發生了什麼事。
神色複雜的望着肖笑坦然的笑臉,他問:“爲什麼這麼傻?”
“你才傻呢!”肖笑嘟着嘴嚷嚷了起來:“煉製一些大補丸而已,用得着這麼拼命嗎?你的血很寶貴耶,一下子流了這麼多,我怕我會遭天譴的!”
“不怕,我是自願的!”休元笑得異常明媚,一雙勾魂的狐狸眼更是瀲灩了許多。他這般緊盯着肖笑,肖笑沒來由的就紅了臉。
“唔,那個……那個也是我自願的,你不要有負罪感,真的!”肖笑連連擺手,一轉身,一頭扎進了南宮辰羽的懷裡。
南宮辰羽伸手扶住肖笑,正想帶她去好好進補一番,忽見休元左手上纏着的帕子,神色頓時一黯,冷眸倏的沉了下來。
隨着南宮辰羽的視線,肖笑也看到了休元的左手正捂在右手臂上,那隻帕子格外顯眼。心一慌,她語結的說道:“不、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闖禍,我只是被毒蜂蜇了,休元好心用他的血救了我……。”
“所以說,你已經接受了他的血?”南宮辰羽寒聲問道。
肖笑嚅囁着嘴脣沒有說話,她怯怯的看着南宮辰羽突然轉變的態度,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生這麼大的氣,難道是因爲她騙他說沒有見過休元?
“辰羽,對不起,我……。”
“走開!”南宮辰羽陰沉着臉一把推開肖笑,轉身奪門而出。
肖笑被他推得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休元,被他伸手扶住。
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從肖笑的臉上散去,她無助的望着門口,黑亮的眼眸迅速黯淡了下來,眸光中也多了一層淺淺的水霧。
南宮倉池和南極藥翁彼此對望了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笑笑,你沒事吧?”休元柔聲問了一句。
肖笑緊緊咬住脣,翦水長睫顫巍巍的抖動着,眼裡的水霧在眼眶裡打着轉。她緊握着雙拳,竭力剋制自己想流淚的衝動,微仰着頭做了幾個深呼吸,低聲說道:“我沒事。大司宗,藥翁,如果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休元,你別太累着,注意休息。”
看着纖瘦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休元眼裡的光彩也黯了下來。
“徒兒啊,這是你們三個命裡註定會有的糾纏,逃不掉的!你身體太虛,煉藥的事就交給爲師吧,你先回房歇息。”南極藥翁心疼自己的徒弟,連語氣也變得悲天憫人了。
休元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不,師傅,我要親自給笑笑煉丹。”
“可是你的身體……。”南極藥翁仍然不放心。
“沒事的師傅,我已經好多了,傷口很快也可以癒合。”說着,休元挽起衣袖,把碗裡的鮮血混和着裡面的粉末進行調和,開始製作丹藥。
南極藥翁和南宮倉池也不再堅持,一前一後出了內廳。
肖笑找遍了整個神殿也沒有找到南宮辰羽,後院的廂房也沒人,訓練場也不見半個人影,她只得跑去找齊天澤和南宮莫。
兩個人正在下棋,見肖笑手腕上纏着白布,以爲她又受了傷,眼裡的神色馬上就變了。
待肖笑說明前因後果後,兩人神色各異的對望一眼,又不約而同的坐了下來,執了棋卻不落子。
“你們到底有沒有見到辰羽嘛!”肖笑急得直跺腳,見二人這副這樣子,擺明了是不想管這事兒,一急之下,轉身跑了出去。
她前腳一走,兩個少年的心立刻就被帶走了。
“走吧,去看看,可別又讓她出了什麼事兒!”丟下手裡的棋子,兩人急忙追了出去。
問了好多師兄弟和師姐妹,四處都找不着南宮辰羽,肖笑只得去後山找。齊天澤和南宮莫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腳不沾地的跑,臉上不正常的潮紅讓他們心驚肉跳。
跑到後山石林的時候,肖笑終於跑不動了,被石頭一絆,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該騙你,我上午的時候其實見過休元,我怕你又罵我闖禍,所以不敢告訴你,我知道我錯了,我再也不騙你了,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嗚嗚嗚……。”
肖笑一陣長一陣短的哭聲讓旁邊的兩個少年只覺得揪心的疼,兩人商量了一陣,南宮莫去找南宮辰羽,齊天澤留下來照顧肖笑。
“笑笑,別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齊天澤嘆了一聲,把肖笑扶到旁邊的大石上坐下。
“天澤,嗚嗚,辰羽生我的氣了,他不原諒我了,嗚嗚嗚……!”肖笑哭得更厲害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說不出的柔弱。
“乖,別哭,他不會生你的氣,他是……他只是在生休元的氣,或者,他在生自己的氣,他氣自己沒有保護好你,別哭了笑笑,眼睛哭腫了就不好看了。”齊天澤沒有哄小女孩的經驗,一個勁兒的拿自己的手帕在肖笑已經紅紅腫腫的臉上擦來擦去。
肖笑繼續哭訴:“嗚嗚,他就是在生我的氣,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以前我闖禍的時候他最多罵我幾句,不會不理我,可是今天他、他把我推開,好生氣好生氣的跑了出去……嗚嗚,天澤,辰羽是不是討厭我了?他是不是嫌我是個闖禍精,不想再見到我?他會把我趕走嗎?嗚嗚嗚……。”
齊天澤濃眉緊蹙,他一邊輕拍着肖笑的背,一邊在心裡把南宮辰羽罵的要死。作死的傢伙,鬧什麼彆扭,自己沒本事保護好自己喜歡的女孩,反倒拿笑笑出氣,真是該死!
轉念又一想,也把休元罵了個體無完膚。這個妖孽,什麼人不好招惹,偏偏跑來招惹笑笑,這不是存心要在老虎嘴裡拔牙嗎?笑笑惹上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狐妖”,怎麼可能全身而退?一個南宮辰羽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不好惹的怪物,他這是前途多坎坷啊!齊天澤的心裡,不禁爲自己的命運暗暗捏了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