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肖笑疑雲重重的樣子,逍遙覺得自己的反應太大,只一瞬,便恢復了往日萬事不驚的樣子,清冽的道:“明日一早,神巫會召集族中元老和子弟對你和南宮進行會審,今夜你若執意不肯帶他們離去,本尊也保不了你們。笑笑,你可要三思而後行!”
肖笑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容透着些許的不真實,她說:“師尊,這裡是我爹的故鄉,我爹失蹤前所有的線索都在這裡,我不能離開這裡,我不想對神族不敬。但是,我更不能看着辰羽和天澤因我而受到神族的刑罰,如果非要我作出選擇,我只能辜負師尊對笑笑的期望了!”
逍遙的面色終於微不可查的變了變,藏在衣袖裡的手緊緊握成拳,半良,沉沉的道:“笑笑,如果本尊告訴你南珺的死因和下場,你可否先帶他們離開神族?”
肖笑眼瞳緊縮,不置可否的望着逍遙。
“南珺監守自盜,想盜得三神劍,獲得無字天書,從此擺脫被仙界統管的命運,不料三神劍失蹤後,護族神器大展神威,不但反噬了南珺數千年的修爲,最後還將他鎮壓在噬魂嶺,任三魂七魄化盡八荒,永世不得超生。南珺臨死之前,他的哀嚎聲傳遍九天萬里,受他的怨氣影響,神族在後來幾百年的歲月裡日月無光,天地失色,直到你父親肖蒙出生,天生異象,整個神族撥雲見月,這才令神族恢復寧靜。”
肖笑驚了,脫口問道:“這麼說來,神劍的失蹤是南珺一手造成的?在我爹之前的那麼多年,神族竟沒有人知道他把神劍藏在哪裡?”
逍遙瞥了她一眼,淡聲道:“只有神族劍侍才能見到神劍的真身,劍侍是整個神族的靈魂,受神族上上下下的愛戴和擁護,南珺的心智非常之高,僅在肖蒙之下,誰也沒有料到他會爲了一己私利而陷神族於不利。南珺的魂魄消失以後,玄天鏡再也無法感應到神劍的存在,以至於,神劍被遺失在人間數百年之久。”
肖笑眸光一閃,本能的道:“照師尊的說法,劍侍在神族擁有無所不能的權力和地位?別的劍侍若再想集三神劍之力得到無字天書,又當如何?”
逍遙臉一沉,道:“護族神器既然能守護神劍和劍侍,當然也能將劍侍毀於無形,只要他心生邪念,護族神器將不再爲所他所用,反而會吞噬他終生的修爲,並按神規對他進行懲罰。笑笑,本尊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夠明白天意難爲的道理!你如果想救南宮,如果想讓齊皇不被牽連,如果想白虎尊者平安歷過此劫,你現在就該帶他們離去!”
肖笑咬了咬脣,萬般不情願的握緊拳頭,默默的轉過身往竹舍走。走了幾步,回頭朝逍遙喊道:“師尊,我很快會回來的,到時候誰要是再敢阻止我救我爹,別怪笑笑不留情面!”
逍遙目送那抹纖瘦的背影消失在竹屋內,微不可查的嘆了一聲。
天邊已經微微的露出了魚肚白,肖笑最後一次替南宮辰羽運功壓制體內的魔性,等到小白君替齊天澤運完功,便把馬上要離開神族的事告訴了衆人。
既是逍遙的殷殷囑咐,休元和小白君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問了肖笑的意見後,一行人簡單收拾了一下,趁着天色未亮,準備離開。
南宮辰羽神智恍惚,被肖笑攙扶着,不言不語的跟着她往前走。齊天澤的靈力還未恢復,身體也比較虛弱,被休元扶着,小白君在前面帶路。
走近谷口的時候,肖笑敏銳的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氣。她冷笑一聲,就地佈下幻影陣,把南宮辰羽和齊天澤護在陣中,一個人朝着谷口走去。
剛走幾步,平空出現幾道玄光將她困在早已佈下的陣中,一羣神族子弟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其中一人高聲呼喊:“神巫有令,拿下族中叛逆!”
又是那個老不死!
肖笑怒極,縱身躍起,朝着飛身撲過來的神族子弟連連發起攻勢。休元和小白君也不甘落後,守在幻影陣前開始抵擋神族子弟的攻擊。
神族弟子的修爲本就高深莫測,再加上是神巫下令,每一位神族子弟下起手來一點也不留情面,很快,休元就招架不住了。
肖笑不敢再用神劍隨意傷人性命,可幾次手下留情換來的卻是對方更狠戾的圍堵和追殺。眼看着休元危機重重,肖笑隔空使出殘邪劍,當場誅殺一名神族子弟。
戰況越來越激烈,被護在幻影陣中的南宮辰羽眼瞅着肖笑被人圍攻,幽黯的眸子勃然變色,一掌劈開幻影陣,連連出招,瞬間擊斃了幾名神族弟子。
肖笑心中駭然,南宮辰羽要是再度入魔,後果將不堪設想。一怒之下,她大開殺機,想速戰速決,然後帶他們撤離此地。
可那些神族弟子彷彿察覺到了肖笑的用意,不再強行阻攔,反而退後一步,衆人合力佈下了一道陣法。
肖笑暗道不妙,奮力逼退一衆神族弟子,伸手去拉南宮辰羽,想替他擋住前方突然迸發出來的一股邪異的靈力。不料,南宮辰羽反應更快,一把將肖笑撈起擋在身後,硬生生承受了那股衝擊力。
眼看着南宮辰羽眉宇間的那道紫色印痕似有光芒要從裡面破體而出,肖笑失聲喊道:“辰羽,不要!你再堅持一會兒,我會帶你們出去,你一定要堅持住!”
南宮辰羽隱忍着體內肆意橫行的衝動,視線始終跟隨着肖笑的身影,他用僅存的理智和意識在強行控制自己,他也明白,一但入魔,他將永世不得超生,也將永遠失去肖笑。
“辰羽,小心!”齊天澤突然大喊了一聲,朝着南宮辰羽衝了過去。
肖笑回頭的時候,正看到一名神族弟子手中的劍刺進了齊天澤的胸口,鮮血瞬間染紅了他身上的錦袍。
“天澤!”休元痛呼一聲,連滾帶爬的撲到齊天澤身上,一手捂住了血淋淋的傷口。
肖笑呆住了,站在那裡半天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