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仙兒和齊天雪過來的時候,衆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彆扭。齊天雪的面上有一絲勉強,沈仙兒的臉上則掛着一絲淺淺的無奈。
肖笑正要上前,被南宮辰羽一把拉住,“你別跟着起鬨,讓她們倆呆一塊兒,她們自己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肖笑覺得很奇怪,她不應該充當二人的和事佬嗎,怎麼能不聞不問呢?
南宮辰羽眯着眼朝南宮莫使了個眼色,南宮莫很有默契的拍拍手喊道:“清心清塵,帶上傢伙,出發!”
一出神殿大門,六個人很自覺的分成了幾隊。齊天雪挽着齊天澤的手臂在前面說說笑笑,南宮莫負着手跟在後面,沈仙兒其次,南宮辰羽則緊緊拉着肖笑的手走在最後面。
走在前面的兄妹倆旁若無人有說有笑,中間的南宮莫和沈仙兒各懷心思,誰也不看誰一眼,後面緊緊偎依着的兩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時的竊竊私語。
似乎受不了這樣的冷落,沈仙兒幾次回頭欲和肖笑說話,每次都能看見肖笑半依偎在南宮辰羽裡的懷裡,仰着頭笑靨如花,而南宮辰羽則一臉專注的望着眼前那張嬌若春花的臉,眼角的笑意柔得似要滴出水來。
這樣的畫面深深刺激了沈仙兒,她握緊雙拳,咬着脣大步往前走,與南宮莫擦肩而過,很快又超過齊天澤和齊天雪,一個人趕上清心清塵兄弟倆,和他們走在一起。
她倔強又孤寂的背影只令人覺得心疼又無奈。南宮莫輕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
兩個人並排着不言不語的走了一陣,南宮莫幽幽的開口:“仙兒,不要怪辰羽,更不要怪笑笑,要怪就怪這片大陸的宗法和禮儀。”
沈仙兒腳步一頓,面色微微一變,半響,自嘲的說道:“我還有資格怪誰嗎?當初因爲我的自以爲是,因爲我的心比天高,才把辰羽越推越遠,也差點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這幾年我所有的驕傲和自尊都被辰羽一次更比一次的冷漠無情消磨怠盡,僅存的,只有一份聽天由命的卑微。莫師兄,你說,我還能怪誰?”
南宮莫深深的看一眼沈仙兒,意味深長的說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任何威脅到他們倆個感情的人和事,都是辰羽最大的敵人,他都會處心積慮的剷除那些人和事。那一次,若非笑笑短暫的失憶,你早就不在無極神殿了,辰羽的心,因笑笑而活着。”
沈仙兒腳步微微晃了晃,勉強撐住像被抽光了力氣的身體,緩緩側過頭望向南宮莫,慘白着臉怪怪的說道:“所以呢?要我退出嗎?就算我退出,他們就能在一起了嗎?就算我退出,辰羽就能得償所願嗎?就算我退出,他們就能幸福嗎?如果說我不該爭取自己的幸福,那麼我現在放手,我聽天由命還不行嗎?我等着老天爺的恩賜和施捨還不行嗎?不要對我那麼殘忍,我已經盡力了,我沒有傷害誰,也沒有爲難誰!”
南宮莫深深吸了一口氣,迎上沈仙兒痛苦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沒有什麼錯,可是,你卻成了他的絆腳石。如果你不能和他統一陣線,他會想辦法剷除你、消滅你,他會不惜一切、不顧後果,只爲心有所屬!”
沈仙兒如遭當頭棒喝,蒼白無色的臉上鑲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直勾勾的瞪着南宮莫,黑眸裡盛滿了無盡的恐慌。她強忍住想倒下的衝動,無力的握緊拳頭,慢慢側過身,晃晃悠悠往前面挪動着腳步,如行屍走肉般沒了生機。
齊天澤一邊聽着妹妹在耳邊像小鳥似的嘰嘰喳喳,一邊收斂心神聽着前面二人傳來的對話,一抹會意的笑容從他儒雅俊美的臉上綻放開來。
“哥,我跟你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你關心別人的事比關心你妹妹還多!”齊天雪嘟着紅脣,不滿的晃了晃齊天澤的手臂。
齊天澤彎了彎脣角,湊近齊天雪的耳邊低聲說道:“哥哥關心的不是別人,是你未來的嫂嫂!”
嘎?齊天雪詫異的望着兄長,順着他的視線瞅一眼沈仙兒,撇撇嘴,道:“哥哥,你什麼時候移情別戀了?別告訴我你喜歡那個沈仙兒!”
“噗嗤”,齊天澤眉眼彎彎的笑出聲來,回頭看一眼被南宮辰羽緊緊擁在懷裡的肖笑,微眯着鳳眸淺淺笑道:“哥哥是那種人嗎?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該給你未來的嫂嫂製造一個假想的情敵?”
齊天雪更鬱悶了,不依不饒的推一把齊天澤,嘟着嘴不悅的說道:“哥哥,你越來越過份了!笑笑不擅長處理這種三角關係,你可別到處勾三搭四的嚇跑了她!”
“瞎說什麼呢?”齊天澤嗔怪的戳一下齊天雪的額頭,莞爾笑道:“是辰羽!辰羽,笑笑,沈仙兒,他們三個人的關係至今還錯綜複雜,這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吶。”
齊天雪“噢”的一聲張大了嘴,四下望了望,小聲說道:“哥,你想怎麼做?我幫你呀!”
齊天澤伸手“嘣”的一聲彈在齊天雪的腦門上,盈盈笑着負手往前走。
齊天雪顧不得疼痛,兩眼發光的回頭望望親暱無間的二人,撇撇嘴,緊跟着齊天澤追了過去。
“笑笑,別人如果想搶起你的東西,你會怎麼辦?”南宮辰羽一門心思想喚醒肖笑的榆木腦袋,絞盡腦汁想着用最便捷、最得體的方式扭轉她的思想。
“我的東西?呵呵,我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誰會想要搶我的東西啊!”肖笑不以爲然的笑道。
“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人覬覦你最在乎的東西,你會怎麼辦!”南宮辰羽固執的問道。
肖笑歪頭想了想,爲難的說道:“如果我的東西真的對他很有用,比對我的效用還要大的話,那我就免爲其難送給他好啦!”
南宮辰羽臉一黑,止住了腳步,“送人?你喜歡的東西憑什麼要送人?你傻呀!”
肖笑聳了聳肩,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那怎麼辦,爲了一個沒有生命力的東西,難道要我跟人拼死相搏?”
“誰說沒有生命力?如果是人呢?如果是你在乎的、喜歡的人呢?”
“啊?”肖笑倏的擡起頭,視線定格在一張魅惑十足、冷豔邪魅的俊臉上,再也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