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徹骨的痛!
像是無止無盡一樣,直到溫潤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脣邊,費力地想要掰開他的脣。
他的耳邊迷迷糊糊地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在說着,“別再咬了,你已經把嘴脣都咬破了!你要是真的難受的話,就咬着墊子吧,別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微微地睜開眸子,透過額前的溼發,他看到她正扶着他,調整着姿勢,讓他躺在她的膝蓋上,而她的手邊拿着一個小小的軟墊,想來是想塞進他的嘴裡。
“不是讓你……別碰我麼……”艱難地張開口,他喘着氣道。
“是啊,對不起得很,我沒聽你的話!”她白了他一眼,趁着他開口說話之際,把軟墊塞進了他的嘴裡,“你別再說話了,嘴脣都破得好厲害。”
他脣上那些斑斑血跡,甚至讓高小圓一度驚詫,爲什麼這個男人,就連對自己都那麼狠,簡直像是要把整個脣瓣都咬下來似的。
冰翊眼神複雜地看了高小圓一眼,第一次,他枕在一個女人的腿上,而那女人,甚至還在用手輕撩着他的溼發,用着手絹擦拭着他破皮的脣。
機會……他給過她,可是卻是她自己一次一次地靠近過來。
所以,就這樣吧!所以,這個女人註定了該是他的!
緊繃的身體在一點點地放鬆下來,似乎就連這份噬人的疼痛,都漸漸地變得可以忍受了。緩緩地合上眸子,冰翊嘴角甚至揚起着一抹淡不可見的弧度。
高小圓,她可知道,這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所以,別再背叛了他了,只要不背叛,那麼無論將來,她犯下了什麼樣的錯,他都可以原諒……
只要——不背叛的話。
關隘處,硃紅色的身影臨風而立,峽口處的風,吹得一頭烏髮隨風飄揚,帶着一種無法言喻的飄逸之美。只可惜,那張本改是傾城傾國的容貌上,泛着的卻是一種令鬼神都敬而遠之的殺氣。
朱脣揚起一抹惑人心魂的淺笑,漆黑的眸光中所泛起的冷意卻更加的濃烈,“若非我懂一些易容術,否則還真怕是瞧不出端倪來。”赤玦的手上捏着一張**,冷冷地看着那被押跪在地上的男人。
男人此刻雖已面無血色,但卻依然強自鎮定,心中只想着趁對方有所疏忽之際,可以咬破牙齒中暗藏着的劇毒之藥,已死求得解脫。
可奈何他的嘴巴才動了動,便以被一旁押着的士兵捏住了下顎。對方熟練地在他的齒中找尋到了毒藥並取了出來。
“王爺。”那士兵呈上毒藥給赤玦過去。
懶懶地瞥了一眼,赤玦冷哼一聲,“想死?”
男人心中暗暗叫苦,嘴裡卻依然嘴硬道,“你別指望我會招出什麼!”眼下已經橫豎是個死了,既然如此,那麼或許抵死不招,尚能讓翊公子將來會厚待自己的家人。
思及此,男人心中下定了決心。
赤玦手一揚,一團火焰已經在他的手心中慢慢凝聚成形,指尖一彈,那火焰朝着男人包圍而去。
火焰貼着男人的身子,並沒有燃燒起來。
男人微微詫異,這火焰的溫度並不高,與其說是火焰,不如說是火焰狀的暖爐而已。
莫非……這就是洛國的拷問?可這樣未免也太……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的功夫,男人有了答案。沒錯,這火焰的溫度開始的確很低,可是卻在慢慢地便熱中。不會燃燒,卻像是在蒸烤着他的肉一樣,那種炎熱的痛楚感,由皮膚滲入到骨血筋脈之中。
男人的臉上,漸漸顯露出痛苦之色,整個人皮膚就像是被烤着的青蛙,膚色慢慢轉成了暗紅色,不停地掙扎着,想要剝去身上沾着的火焰。
“殺了我,有種……有種就殺了我!殺了我!”他拼命地吼着,死比生更難,在這一刻得到了詮釋。
“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自會給你一個痛快。”赤玦冷冷地望着道。
男人使勁力氣,想要咬舌自盡,驀地,下巴已被人抓住,下一刻,下巴關節被卸脫臼,就連想要碰一下舌頭的力氣都沒有。
“除非你說出我想知道的事,否則沒那麼容易死。”睨看着痛苦掙扎的男人,赤玦嫵媚的面龐上是冷冷的森然。
男人的肌膚上已經透出一股子的焦味和惡臭來。
不能說,不能說!
他只能用自己最後的意志力來遏制。他跟隨翊公子不是一天兩天了,翊公子的手段,並不會比眼前這位鳳王爺來得仁慈,只怕會更殘忍……
“說!朕的圓圓,究竟在何處!”憑空中,一道稚嫩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