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任靈羽

姨娘任靈羽

本該是散心,卻讓我的心徹底添了堵,不想讓月棲看出我心頭的隱憂,只能強自鎮定,讓臉上掛滿淡定的微笑,帶着他在山中游戲着。

仰望着天上的浮雲,腳下是遠山蒼翠,小溪如練。

人間百年,滄海亦有可能成爲桑田,何況我們?

白駒過隙,蜉蝣一日,當他們都不在了,我如何去承受那剩下的所謂二百年的日子?

他們給了我一生最濃的愛,我還他們我給不起的專情。

人生最濃的愛不是我娶你進門,而是我爲你送葬,我承受了比別人多的愛戀,也就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痛嗎?

我什麼都不介意,可是他們呢?能接受他們白髮蒼蒼之時我還是如花容顏嗎?

衣袖被拽了兩下,我訝然回神,身邊的月棲正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我,“楚燁在想什麼,叫你幾聲都沒聽到。”

收斂起心頭的難受,我順手摘下身邊的柳條編着,“我記得月棲以前有隻鷯哥的,後來怎麼不見了?”

“早放生了。”他眉眼溫潤,微笑如玉,“當年聽到你不在的消息,那傢伙每日喊着色胚色胚,聽着心酸,索性就放生了,了無牽掛的去了‘雲悠寺’。”

我的眼睛在草叢間搜尋着,“那想養什麼解悶嗎?這山野草叢間,撲個鳥兒逮個兔子還是不錯的,帶回去給你養。”

他歪着腦袋望着我淺笑,“我倒不想養這些了,羨慕子衿哥哥每日都有事情可以忙,不知道楚燁是不是也能讓我養個寶寶?”

孩子……

我和月棲的孩子……

如果說將來月棲身體上的變化我還能隱瞞一段時間的話,那麼這個提議則是實實在在放在我面前無法逃避無法面對的嚴峻事實。

怎麼辦?

我該怎麼對他說,我們不可能擁有自己的孩子?

再這樣下去,我如何交代他人都有孩子獨獨他沒有的事實?柳夢楓就在身邊,月棲超然卻不傻,單純卻不愚笨,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被他知曉的,那時候,他是否會怨我怪我隱瞞了一切?

緊緊握着掌心中他的手,直到沒有半點縫隙,直到雙掌掌心中都有了微微的汗意,我都捨不得放開,只是一直握着。

不敢看他的臉,不敢看那面容上的渴求,我別開眼壓低了嗓音,“月棲,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做了欺騙你的事,你會不會恨我?”

“我知你有事瞞我。”他的聲音竟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你冷落我不是你不愛我,是你無法面對我,對不對?”

被揭穿了我的心思,感覺整個人從頭到腳瞬間的冰涼,這件事終究還是要揭開,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告訴我能解決這事嗎?”他笑容中的聖潔之氣在陽光的照射下環繞周身,站在山頭我彷彿面對着的是臨世的仙子而非自己的愛人。

我沉默,因爲我很清楚答案。

“既然不能,告訴我也無非讓你身邊多了一個愁苦的人,你忍心讓我陪着你一起難受嗎?”這一句問話,竟然帶了笑聲。

我默默的搖了搖頭。

“既然不能,又何必告訴我?”他摘下身邊的花,輕輕插在我做好的柳條環上,從我手中接過柳條環,淘氣的帶在我的頭上,“人生太多苦惱,一是因爲知道的太多,二是因爲知道後放不下,而我自問並非凡事都能放下的人,又何必知道?只要我知道你愛着我,你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爲了我好就夠了,有時候活的笨一點纔會開心,對嗎?”

那枚關係着我和他身世的瑪瑙玉飾已經被我捏在了手心裡,牢牢的撰着,就等着拿出來解釋前因後果,他的話卻讓我再度猶豫了。

是啊,他知道了又如何,世間無非多了一個陪着我難受,長吁短嘆的人,不說,這苦我嚥了,說,多了一個人受苦。

吐出一口氣,我重重的點了下頭,臉上重新浮現出快樂,“對,人生活的單純些更容易快樂,你知我愛你就行了。”

還給我同樣燦爛的笑容,他抿脣看着我頭頂着的柳枝花冠,“不管楚燁是王爺也好,是平民也好,是神族的族長也好,都是我心中的王者,送你一個我做的王冠。”

“有這個,勝過金冠銀冠了。”手撫着柳冠,心頭儘管任有陰霾,卻不似剛纔那麼失落,那麼低沉了。

“那今夜你不會再躲閃着我了?”他眼中閃過的輝芒勝過了天邊彩霞的金絲五彩,美的讓我窒息。

“不躲!永遠都不躲了。”這般善解人意的男子如何捨得躲?如何忍得下心躲?

難得的依偎,難得的踏青出遊,只屬於我和月棲之間的甜蜜,給他的太少,從他那得到的太多,是我虧欠他的。

遠山空靈,只有鳥語啾啾,只有樹枝唰唰的輕柔,人聲娓娓,是我和月棲的纏綿愛語。

一道衣袂聲,輕的象是樹葉在風中抖動。

我眉頭一皺,不着痕跡的擋在了月棲的身前,在那聲音再一次響起,明顯距離我又近了幾分的時候,全身的真氣灌注雙手。

人影竄出樹枝間,朝着我的方向極快的閃來,快的讓我不及看清是誰,只能在裙角的飄蕩間判斷出是女子身姿。

不能讓月棲受到半點傷害,這是我腦海中此刻唯一的想法。

揉身而上,迎向那衝來的人影,手中的勁氣勃然吞吐而出。

來者的身影在瞬間感應到了我的攻擊,在空中飛速的旋身躲開,更是一掌飛拍打向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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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速的應變,好飄忽的身法,好凌厲的攻勢!

在我如此攻擊之下,能瞬間停住自己向前的衝式改爲向上拔起,躲閃我掌風的同時還能立即還擊,不可謂不強大。

心中暗自讚歎的同時,兩人的身體也在接近着,身邊的樹葉被掌風颳的不住搖晃,遮擋着的樹枝瞬間別我們兩人散發出來的勁氣無形的撥開……

對面人的真容也盡入我的眼底,在對望的瞬間兩個人同時眼中一愣,飛快的想要撤回自己散發而出的真氣。

“嘭……”

她的手掌與我的衣袖相擦而過,猶帶狂烈的風聲,卻已是兩人儘可能的將真氣轉移到一旁,我的手指帶下她裙襬一塊,她的掌風掃破了我的袖子。

兩人同時因爲速度搶出了幾步才堪堪站定,轉身中同時長喘一口氣。

我無奈的嘆了聲,“姨娘,您能不能不要這麼突兀的衝出來,讓我以爲又是什麼人暗殺我。”

對面的人也是一聲長噓,“霓裳啊,你是不是對每一個靠近的人都這麼下手狠毒的?這要是普通江湖中人,還不無辜的被你打死打傷的?”

我苦笑,“普通江湖中人我能判斷出身法和內力的底細,可您那麼快的速度,那麼高超的武藝,我能不小心嗎?”

她看看自己少了一片布料的衣裙,“沒想到你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果然不愧是姐姐的女兒,天分之高讓我歎爲觀止。”

我揚起手,衣袖上五道裂痕散開,迎風翻飛,“您可是我的師傅,徒弟再厲害,也不是師傅的對手。”

兩個人寒暄着,月棲的身影跌跌撞撞猛衝了過來,腳下一絆,整個人撞進我的懷抱。

“小心。”我抱住他的身體,關切的出聲。

他掙扎着擡起頭,身體還沒站穩,手指已經摸上了我的臉頰,“楚燁,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

“我皮糙肉厚,能傷到哪?”我笑着,蹲下身子,手指揉上他的膝蓋,“我真氣都沒全散會撞傷你的,下次別這麼魯莽,知道嗎?”

俊美的面容早沒了什麼超然,他用力的搖搖頭,眼瞳中盡是驚慌和急切,可見剛纔嚇的不輕。

站起身,我摟上他的肩頭,“這是姨娘,也是我的第一任師傅,神族的左護法任靈羽,快去見過姨娘。”

看到我真的無恙,他的臉色才由蒼白變爲些微的紅潤,轉向任靈羽的方向,溫文爾雅的開口,“臨月棲見過姨娘。”

任靈羽才寫上臉頰的笑容倏忽僵了僵,目光停留在月棲的面容上,身體忽然晃了晃,“你叫什麼?”

月棲狐疑的看看我,端雅的姿態和溫順的個性讓他還是很自然的回答了任靈羽的話,加重了聲音,“臨月棲。”

任靈羽的身體再一次微搖,眼睛一瞬不瞬,瞳孔中爆發出精光,讓人不敢逼視,嘴脣動了動,月棲或許聽不清,卻逃不過我的耳朵,“銀髮,是銀髮。”

糟糕……

剛剛纔決定不說出的秘密,根本不可能躲過任靈羽的眼睛,我揚起笑容,身體貼近任靈羽,“怎麼,姨娘當年在‘雲夢’玩耍都沒聽說過那個最類似神族的國師臨月棲大人嗎?他這髮色可象極了我們神族的人吧?”

任靈羽驚訝的臉色這才慢慢的緩和,彷彿是自言自語的呢喃,“象,真的象,象極了。”

我挽上她的胳膊,用身體遮擋了她一直放在月棲身上的視線,“日薄西山了,姨娘可隨我去‘九音’皇宮坐坐,讓我好好的孝敬您兩日?”

任靈羽抽回目光,有些僵硬的點點頭,總算是沒有在神族不神族的問題上與我繼續糾纏下去,勉強的邁開了腳步。

衝着月棲一招手,“走了,我們回去吧。”

月棲點點頭,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才行了腳步,他身體一停,彎腰拾起一樣東西伸到我的面前,“楚燁,玉掉了,若不是我現在眼神好,豈不丟了娘唯一的紀念。”

那紅色的瑪瑙,剛纔還在我的袖中,與任靈羽的交手時,被她撕破了袖子而掉了出來,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

月棲是她的兒子?!

我的心頭又是一跳,忙不迭的握住月棲的手,將那玉蓋在彼此的掌心中,“是啊,要事丟了娘給的紀念,我就沒辦法交代了。”

偷瞄了眼姨娘的表情,她的目光正落在我與月棲交扣着的手上,正露着濃濃的思索,我呵呵一笑,若無其事的將配飾抓在掌心中,“姨娘,我們有很多年沒有斗酒了吧,今夜能否一醉?”

她望着我的手,直到那紅色消失在我的袖中,才恍然醒了般,“你決定,我奉陪。” www• тт κan• ℃O

總覺得她的表情有些怪,有些心不在焉,與剛剛見面時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飛揚完全不同,想要再仔細的看清楚些什麼,她又彷彿什麼都沒有般從容的行着。

月棲在我身邊被我牽着,低垂着眼,文雅而端莊,偶爾的側臉,也是將所有的溫柔在眼神中傳遞給了我。

總覺得在月棲的側首間,能感覺到我右邊兩道目光如電,捕捉着他的身影,弄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月棲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剛入皇宮就撇下我獨自進了自己的院子,連一句交代都沒有,冷冷的散發着排斥的氣息。

“他去哪?”任靈羽竟然比我還先開口,詢問月棲的去處,即使是我的姨娘,這樣問我丈夫的去處,多事了。

儘管心中有些怪異,我還是平和的回答了她的問題,“月棲要做晚課,去佛堂了。”

“哦!”她彷彿放心了般的點點頭,“晚上,是一起吃飯嗎?”

我的眉頭皺了下,搖搖頭,“家中男人太多,跟在身邊我們連吃飯都不能隨意調侃玩笑,纔不要他們呢,我們好好的喝一場,我還有事要問您呢。”

她的臉上有些許的失落,不過很快的就被笑容掩飾掉了,豪爽的拍上我的肩頭,“好,痛快的喝一場,還和我比試嫖小倌麼?”

我臉色一僵,輕咳了聲,目光下意識的看看身邊周圍,確認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人影,也沒有感覺到夜那個鬼魅的存在,才咧開嘴巴一聲大笑,“去就去,咱們去青樓喝酒,喝倒了就宿那,今天不放倒你,倒被瞧不起了。”

兩個人站在樹下大笑,笑的樹葉撲簌簌的抖動,笑的聲音直衝雲霄,鳥兒被驚飛遠去,我和她相攜手,飛掠的從皇宮溜了出來,腳不沾地的竄入了京師夜間最讓人流連的場所。

香氣煦暖的房間裡,只有我和她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對方,捏着手裡的酒杯,根本沒有酒到杯乾的豪邁,而是各懷心事彼此看啊看啊看啊……

“你的酒都捏了一炷香的時間了,難道你想捂熱了喝?”我盯着她的酒杯,終於忍不住的開口,想要揪回她不知道跑去哪的思緒。

她手指一顫,目光落在我握酒杯的手上,“你也好不到哪去,連小倌都不叫,是不是有事問我?還特地把我叫出來喝酒,明顯是有事情不想讓你的男人知道。”

夠敏銳,就算是心神恍惚,還能嗅出我不對頭的地方。

我捏着酒杯,根本沒有半點輕鬆的意思,“姨娘,問您個私人的問題,您娶過夫嗎?”

她的手一緊,我聽到了瓷杯發出的咔嚓聲,轉眼間手指縫裡沁出酒水,滴答在桌面上。

笑,先是苦澀,後是坦然,“娶過,只是他不在了,就沒想過再娶。”

“不在了?”神族也有早夭的男子嗎?不是說神族人的壽命很長嗎?

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深吸一口氣,“他不是神族的人,是人界的男子。”

咯噔……

我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墜入到無敵深淵的聲音,彷彿聽到了自己內心絕望的呼喊,整個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聽不清楚了。

她的丈夫是人界的男子,終究也沒能逃過命運,所以早早的辭世了,留下她一個人追念着他。

她不再娶,是在記掛那個人嗎?

百十年後的我,是不是也和她一樣,看似瀟灑,看似到處遊戲,其實心中早已經如死灰般?

她承受的不過是一個,我呢?享受到了比別人更多的豔福,就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嗎?

光是想,都讓我無法遏制那種傷痛,那種被掐住了呼吸的難受,他日叫我如何有勇氣去面對?

說出心中的話,她反倒是輕鬆了不少,揚起目光看向我,“你想問我什麼?”

無力的搖頭,全身的力量彷彿都被抽離,聲音都變的低小,“現在沒有了,沒什麼想問的了。”

本來,我的目的是從她的口中問問,神族有沒有可能有其他的方法延續人界男子的生命,可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已經得到了自己不想要聽到的答案。

有氣無力的看了她一眼,仰首狠狠的灌下杯子裡的酒,痛苦的閉上眼睛,沒有說話的力氣。

“你是不是想問我關於神族如何續命的事?”她笑着將臉伸到我的面前,“續人界男子的命,想和你的愛人相守百年,對不對?”

我沒好氣的開口,“是又如何?”

她知道又怎麼樣?能改變嗎?

酒壺遞到我的面前,斟滿了我杯子裡的酒,“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呢?你是不是現在有精神陪我喝酒了?”

“你有?”我的眼睛瞬間亮了,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臉,連眨眼都忘記了。

纔不過幾個呼吸,我心頭燃燒起的火焰又撲的一下熄滅了,連笑都笑不出來,“你別逗我了,有希望又失望,很難受的。”

“他是被人害死的,不是壽元已盡,如果他還活着,我也不會如此寂寞了。”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神族當然有辦法延續人界男子的性命,還能讓你們同生共死,你想不想知道?”

“當然!”我的身體猛的坐直,眼神中盡是諂媚的光,“我的好師傅,我的好姨娘,快告訴我,快告訴我……”

她哼笑着,眼神中盡是逗弄之色,“我告訴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我滿口答應,“別說是兩個,兩百個也應了,快說,快說。”

她拎着酒壺,就着壺口狠狠的喝了兩大口,這才舒暢的吐出一口氣,對我伸出手,“第一個,把那塊瑪瑙玉飾給我看下。”

我身體一震,張着嘴巴說不出話。

就這麼一出神間,她的手指飛快的抹過我的袖子,還不及反應,她的手中已然多了一個紅彤彤的東西,正是我今日藏着掖着的那塊玉佩。

“第二件事,將你身邊那叫臨月棲的男子來歷告訴我。”她的目光中沒有半絲玩笑的意思,認真中帶着嚴肅,“別告訴我你感覺不出他身上的神族氣息,糊弄我說是什麼人界的男子,我要知道他的身世。”

瞞,是瞞不過去了,除了老實的交代,我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他是人界普通農戶家養大的孩子,被賣入‘千機堂’成爲他們的工具,雖然貴爲‘雲夢’國師,一生卻是無依無靠,飄零可憐,甚至從小就被薰壞了眼睛,只爲了讓他更象是戰場上的孤兒。”我期期艾艾的,半天不肯說重點,“除了我,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他將所有的愛給了我,我不能讓他傷心。”

任靈羽一直默默的聽我說着,在我停頓時眼神一閃,“繼續……”

我一咬牙,索性和盤托出,“我愛他,也說過要永遠疼惜他一生一世,之後我才從那農戶手中拿到了這個玉飾,但是在我心中,他的身份永遠都只是我的丈夫,而不是,而不是……”別開臉,聲音堅定,“不是我的弟弟。”

“弟弟?”任靈羽低頭看着手中的瑪瑙玉飾,“你怎麼知道你娘有這個的?”

“我……”

還沒說出口,她已經搖搖頭,“神族族長,要娶自己的弟弟爲夫,這如果被神族長老知道了,你會是什麼下場?有悖倫常,大逆不道,你這麼辛苦纔拿到‘血印符’,轉眼就想拋棄自己的地位?”

她的話,字字如針紮在我的心口。

爲了娘,爲了爹,爲了自己,艱難的走到今天,很可能就被我這一次的堅持而毀掉,可是……

“姨娘,我只求您不要說出去,月棲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要你我瞞住,他就能擁有一世的快樂,神族長老那,只要您不說,他們就不會往我娘頭上猜。”我拉拽着她的袖子,一直苦笑。

任靈羽的頭一直低垂着,看着手中的瑪瑙怔怔出神,也不知道到底聽沒聽進去我的話,直到我的手拉拽上她的袖子,聽到了她的喃喃低語,“他原來過的這麼苦,一直在‘雲夢’我卻未曾見過他,是命運作弄嗎?”

“姨娘你說什麼?”她的表情又象是今日在山中初見月棲時那種失魂落魄,連我的話也沒理。

“他今年是不是二十五歲?”任靈羽長嘆一聲,在我驚訝的眼神中似乎讀懂了什麼,配飾伸到我的眼前,“這玉本有一對,分別賜給了一雙孿生姐妹,姐姐的是右爪在前,而妹妹的是左爪在前,姐姐的配飾成了神族族長的標誌,而妹妹的配飾則送給了她的愛人,二十五年前神族糟變,妹妹的丈夫急急的趕回神族,卻爲奸人所害,那個剛剛出身不過一月有餘的孩子卻不知他託付給了誰,從此流落人間。”

“那月棲……”心頭,似乎猜到了什麼。

她站起身,忽然朗聲長笑,“他不是你的弟弟,是我的兒子,我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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