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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你會不會打牌?”

“如果不會,滾你媽的蛋去。”

對面那個網名叫“浪子燕青”的臭小子罵林小可,原因是林小可一邊嗑瓜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兩三個網友同時聊天,還一邊在QQ遊戲室裡和他做了對家,玩升級遊戲,一心N用,頻頻出錯了牌,被敵方橫掃千軍,打了個片甲不留,結果他忍無可忍,就破口大罵。

林小可臉皮素來厚,N久之前,早已練成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林小可沒有理會他。

更也沒有聽他的話,滾她媽的蛋去。要知道,林小可進的是要打超過5的房間,她滾蛋了,會被扣分的。林小可想,她的分,來之容易麼?是擠了寶貴的時間出來,和別人拚了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才辛辛苦苦爭取得到的,按“時間就是金錢”來推理,她的分也是金錢。

雖然金錢不是很重要的,雖然金錢不是唯一的,但林小可自認,她的思想還沒能進化到“視金錢如糞土”的崇高境界,因爲少,因爲來之不易,還是“革命還未成功,同志需努力”的階段。

因此,林小可來個意見照聽,行動依舊,繼續嗑她的瓜子,繼續聊她的天,繼續一心N用。

林小可沒有滾她媽的蛋。

沒有滾她媽的蛋同時,林小可很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地繼續和“浪子燕青”作對家,玩着升級。

繼續出錯牌,繼續屢戰屢敗。

而且,一而再,再而三。

那邊的“浪子燕青”,大概涵養是有限公司,不惜打着“血氣方剛”,“初生牛犢不怕虎”,“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的正氣旗幟,理直氣壯的怒髮衝冠,繼續把他的“潑男罵街”本領發揮得淋漓盡致:

“你到底會不會打牌?”

“腦殘。”

“BT。”

“你居然有八百多分,這分是不是陪了男人睡回來的?”

“浪子燕青”的豐富想像力,還真的令林小可這個頭髮短見識也短的小女子歎爲觀止,在驚世駭俗,目瞪口呆之餘,林小可終於忍不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脫光了,也沒女人願意讓你陪睡麼?分這麼少,還是負的。”

林小可一邊極力壓抑着噴笑的衝動,把字打上電腦,一邊爲着自己反應快,夠牙尖也夠嘴利,而洋洋得意。

不想,林小可這話如火上澆油,“浪子燕青”的勃然大怒系統急促地升級,估計在電腦那頭,沒跳得一丈高也跳了個三尺高,“浪子燕青”氣急敗壞地罵:“你才陪人睡,你他媽是蟑螂共存活的超個體,生命力腐爛的半植物。”

林小可心中納悶,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感覺。

不就是遊戲麼?不就是出錯了幾張牌麼?又不是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的仇人,其中更不涉及殺父之怨,——如果有,白癡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像得出來,她林小可還可以待在這兒優哉閒哉的和他玩升級遊戲麼?早給阿Sir抓到大牢裡,然後血債血還,給“怦怦怦”幾個槍彈子,命喪黃泉了。

如果,“浪子燕青”屬於“不喜歡左手戀上右手”如此之類的斷背山人物,林小可也沒有奪他的情人之恨。真是天曉得,林小可連男性朋友都屈指可數,更別說是親密一點的了,何來的奪情人之說?他用得着這樣罵她麼?還把她那遠在家鄉小縣城的無辜老媽給連累在內。

真是豈有此理!

真夠荒謬。

“浪子燕青”還在連珠發炮的罵:

“你是錘子長了在腦殼上了,我都奇怪世博會怎麼沒喊你去展覽?”

“白癡。”

“垃圾,快滾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