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國這座鬥獸場呈橢圓形,長直徑足以達到一百九十幾公尺。
從外圍上來看,它整個完整的建築分爲四層樓式,底部三層爲連拱式建築,每個拱門兩側有石柱支撐,乃設立爲觀衆一同觀賞的用途。
最高層則是以最高領導層模式與規模程度的設座,類似包廂一類,裡面獨立供應桌椅器皿。
此時,高高在上的四層上,一座雕樑畫棟,飛閣流丹的東方樓閣位置。
一名黑衣錦袍加身的少年,烏黑柔細的青絲,乾淨卻又邪肆的氣息,略顯單薄纖細的身材,腰身很細,臉龐充分體現着這個年紀雌雄莫辨的特殊美感。
然而他的眼睛,一雙魔魅一樣的眸子在濃密的睫毛掩映下光彩奪目,充滿了強者的侵略性。
亦是高高的四層之上,一位披着鮮紅披風,銀色精鎧覆身的男子,他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遙遙隔着鬥獸場與靳長恭遠遠對立而望。
“開始吧,靳帝。”
靳長恭邪邪懶懶一笑,掀開衣袍朝後臥榻一靠,支頤微眯長睫,紅脣輕啓:“相信接下來的比試,靳國定不會令你失望的。”
他們的聲音都是用內氣操控,即使輕喃都能夠清晰地傳到四面八方,傳入那些跑來圍觀,或者是靳長恭“有意無意”放進鬥獸場的靳國百姓耳中。
此刻整個鬥獸下三場都擠滿了靳國老老小小的百姓,約有幾萬人不止,今天晚上他們他們受到的“驚喜”是一輪又一輪,先是集體地放天燈,那是一種驚喜而受他們歡愉的輕鬆過節氣氛。
可是很快,就聽說蒼國的人在他們靳國肆意地殺了幾名百姓,於是靳帝震怒之下要與蒼國的秦將軍比兵法下賭注,所以他們就抱着一顆既緊張又刺激的心態跑來,盯着鬥獸場上的對決。
雖然已進進入後半夜,除夕已過,新的一年已經來臨,可是他們都不累,也不肯早早去睡,就像往年一樣,他們在守歲,只是守歲的地方不是家中,而是鬥獸場上。
鬥獸場此刻四周密密麻麻地點燃了火矩,那明亮而不滅璀璨的火光,將整個鬥獸場映照明亮如白晝。
“開閘!”隨着一聲嘹亮的吊高喊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灼地看向鬥獸場上,
鬥獸場地,高牆像一座堡壘將灰沙土石的地面重重圍了起來,“踏踏”“咔咔”像是金屬摩擦的聲音傳來,只見兩支軍人隊伍從東、西,二扇大拱門踩着穩健的步伐,陸陸繼續行列,從暗處顯於光亮之中。
西方,一身精甲銳兵的蒼國,那暗紅鐵鎧像是渡了一層銀紅輝似的,熠熠奪目,氣勢逼人。這些將士面嘯殺,鐵血的氣勢絕對令人相信,他們是從戰場的鮮血浸染中才活下來的精兵。
此刻他們排列而來,雄氣赳赳,步伐自信而沉穩。
這就是蒼國的士兵嗎?所有人都看呆了,心中一緊,都感到一種寒意壓迫從中傳來——好強,這簡直就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隊伍!
東方,在靳國人受驚後,用着一種期待更爲緊張的目光注視下,一支規模有些緊張氣氛的軍隊走了出來,他們穿着一件銀白輕鎧,看起來有些劣質,鬆鬆垮挎,並不算多包裹身體,反而像一件軟甲。
他們臉色都有些怯場,隊型從整體看起來還算整齊,但跟人家蒼國訓練有素的精銳相比,顯然低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這一看,不少人頓時發出籲聲,或者失望的嘆息聲。
這不是靳長恭曾經十分偏愛的鐵羽黑騎,甚至不是任何一支他們曾見過的靳國部隊,這支隊伍看起來真心寒酸!
靳帝真的想贏嗎?許多人產生了疑惑。
因爲鬥獸場四層也修建了許多貴賓看座,所以公冶、夏帝他們都擁有一個單獨的包廂,並沒有跟靳長恭擠坐在一起,當然這種場合也不適合。
而靳微遙在靳長恭四層的順位第三個包廂中,他看到那支被人嫌棄得不得了的隊伍時,他的眼神卻冷得像覆層了冰,嘴脣更是嚴肅的抿着,若有所思。
夏合歡端起一杯暖茶,熱氣繚繞的霧意氳上他的雙眸,不塗而朱的脣角似笑非笑翹起,這副看像看透什麼秘密,又像偷着笑的模樣,令夏悅看得怔一怔的,小腦袋歪着思考半晌。
而靳長恭神態愜意而放鬆地坐在高座之上,望着那支熟悉的隊伍,俯視的厲眸卻柔了幾分,笑了:“他們這是準備惑敵的計策嗎?”
而她身邊站得筆直的契聞言,詫異地看了靳長恭一眼,然後再看下方那支明顯緊張人羣喧鬧的隊伍,抽了抽嘴角,臉色怪異道:“陛下,請相信,這是他們原來的最真實狀態。”
靳長恭聞言,臉色明顯更爲怪異,這下輪到一向護犢的花公公不滿橫了契一眼。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話都不會說,陛下怎麼問,你就挑怎麼順她意的應就是了,笨得跟個豬腦似的!
“將軍,請檢閱!”蒼軍一名領將威風凜凜地出列,朝着秦風跪於地上請示。
而靳軍的隊伍好像不適應這種正規的步驟,見蒼軍那種形式好像很重要,於是他們遲疑了一下,就照模照樣也派出一個領隊,跪在地上,猶豫着方向,最後還是了悟地朝着靳長恭的東方,請示:“將,不,陛下,請檢閱吧!”
請相信,聽到這種很明顯是模範痕跡的請示,不僅靳長恭的臉色有一絲暗紅,靳國所有人百姓,官員,貴族都集體汗了一下。
連跪地方位都要遲疑,你們的腦子確定沒有問題嗎?!她是不是該慶幸,他們最終選擇的不是給人家蒼國那方跪下,擦!靳長恭表示想掀桌!
契則直接羞愧撫額長嘆一聲,丟人啊,沒有正規軍令訓練算了,卻偏偏要模範別人,模範就模範吧,連臺詞就差一點搞錯,有沒有搞錯啊!
蒼國人的表情靳國人很想忽視,因爲他們的表情已經十分扭曲地笑了起來,看着有點不像人類了!
此刻的情形就是,兩隊不同分類的人馬列成兩行,一左一右朝着自己的主子,跪地請示。
靳長恭跟秦風幾乎同時起身,一似大海般無測而起,一個負手從容而起,他們在空中遙遙再度對視一眼。
“靳帝,剛纔你說要下賭注,不知道你準備打算拿什麼賭注來跟我蒼國賭?”秦風並末率先開口,倒是他身邊的嚴慈撫了撫長鬚,眼中精光乍現。
靳長恭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看着秦風,說得清晰而輕狂道:“既然你們選擇要玩,那咱們就玩大了它,像嚴軍師與令公子所說的,寡人的靳國現在既無財,亦無勢,那寡人就拿自己頭上這顆腦袋來賭,若寡人輸了,寡人就立即自盡在靳國百姓、還有靳國士兵面前,絕無二話!”
什麼?!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靳長恭。
靳帝瘋了嗎?竟然拿自己的命去賭?天啊,會不會是他們瘋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聽?!
“靳帝這是在開玩笑嗎?”秦風瞳孔微張,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明顯地變了臉色。嚴慈一怔,眼睛微微放大,嘴也有合不攏了。
恐怕再鎮定的人,聽到靳長恭這番不要命的話,也會震驚了吧!
坐在包廂,輕輕旋輕青甆杯茗的指尖一頓,公冶眸點一波幽潭,靜水流深。
但很快,他卻輕輕一笑,看得剛纔從靳長恭狂妄無知放話中回過神的止蘭,再度墜入迷裡霧裡。
可以說,靳長恭的這一番話效果是非常大的,不異於放了一顆炸彈,將所有人都炸得懵了。
“開玩笑?呵呵~不!寡人從來不會開玩笑。”靳長恭輕漫地笑了起來,但是很快她的笑音嘎然而止。
這一刻,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由得膠注在她的身上,一眨不眨。
靳長恭烏黑的瞳仁冰冷地倪視着底下的數萬靳國百姓,一字一句,卻鄭重不容忽視道:“寡人只是想讓那些只懂得貪生怕死,懦弱退讓的靳國人知道,靳國至少還有一個不怕死的站出來,勇於抵抗它國的侵略與侮辱,死並不是最可怕,只有失去一個靳國人的尊嚴,心變得麻木不仁纔是最可怕的!”靳長恭的表情很認真。
她的話音一落,四周很靜,連蒼國的人都統一靜了下來,無論是靳國百姓還有靳國官員都震驚了。
他們深深地被靳長恭這種大義,這種深刻像是敲響警示鐘的話敲醒,開始懂得反醒自己,是不是真的變得麻木不仁,面對強國的種種不平待對待,已只懂得忍耐,退讓,從來沒有將靳國的尊嚴提起來過?
“既然陛下是認真的,那我們蒼國也願意拿出誠意來,如果靳國真的能贏,我們願意稟明蒼帝,從此與靳國成爲盟友,和平相處。”這一次是秦風親自開口了,他也被靳長恭的話震撼了,身爲一個帝君,這是第一次他覺得她合格了。
而慈嚴明顯不贊同地瞪着秦風,靳國連給他們蒼國提鞋都不配,成爲盟友,開什麼玩笑,蒼帝陛下一定不會同意的!
靳長恭也頗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卻寵辱無驚,僅淡笑一聲:“甚好。”
而靳國的人漸漸也回過了神,他們聽到秦風提出的賭約,都又驚又喜,都歡騰地跳了起來,很明顯他們覺得自己安全了。
“太好了,若我們能贏,就不會有戰爭了!”
“天啊,蒼國如果成爲了我們的盟友,那我們是不是就不用怕別人會跑來靳國打仗呢?”
“哈哈哈,有蒼國的庇護,咱們什麼都不用怕了。”
靳長恭轉眸,眸光忽明忽暗,而其它擁有政治頭腦的高位者看了底下興奮高興的百姓一一眼,都暗歎了一聲。
普通的百姓永遠都無法理解,只有努力爬上頂端成爲無人威脅的帝國,才能真正的得到和平安穩,別人的施捨與承諾,都只像一顆甜美的定時炸彈,隨時都會引爆。
“至於條件,本將軍並無它求。”秦風繼續道。
如果連靳帝這個最後皇儲都沒有了的靳國,(靳微遙沒有靳國皇室血統,蒼帝是知道的。)整個靳國毫無疑問就會陷於混亂,最後只能成功落入他們蒼國人中,再提條件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知道他這話的意思。靳長恭卻冷冷拂袖一哼,利眉一挑,掀脣道:“你沒有,可寡人有!如果你們輸了,就將慈晉還有這次殺害我靳國四名百姓的兇手統統都交出來,論我們靳國國法處置!”
秦風一愣,靳國的百姓一直鬧騰歡歡呼的聲音也漸漸平息下來,他們表情驟然停頓,顯得有幾分木然,有些呆滯,就好像那平和而狂歡的假像,被靳長恭的一句話就輕易撕破了。
一時之間,他們不知道如何反應。
他們是該怒?還是該……忘了。忘了蒼國人是怎麼對待靳國的人呢?
“哼,那四條賤命也值得靳帝陛下如此念念不忘?”嚴慈真沒有想到靳長恭提的條件竟然是這個。頓時面露譏諷地看向靳長恭。
腦子果然不好使,這麼好一個條件卻是爲了四條賤命而提,哼!
“那你們蒼國那幾個條賤命,不也值得你如此費盡口舌不答應?”花公公森森紅脣,永遠那豔紅,有着令人寒意躥骨的恐怖,他細眉一挑反脣之譏。
嚴慈聞言,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像一條毒蛇盯住,先是感到渾身發寒,然後有一種痛楚傳入心臟,慢慢開始麻痹。
“好,本將軍答應!”秦風踏前一步,恰巧擋住花公公的視線。
“將軍!”嚴慈一回神,便聽到這麼一句,頓時一臉震驚。
秦風悠悠轉眸看向嚴慈,目光幽深而帶着一種輕漫,雖然很淡,卻足以讓嚴慈看懂。
嚴慈這才恍然地想到:對啊,答應了她又怎麼樣?反正憑靳長恭他們的本事根本不可能會贏!他們蒼國早就秘密收集了所有靳國軍事數據,而且這一次特地帶了這麼一支精銳在身邊。
這麼想着,嚴慈臉上也浮起笑意。
雖然嚴晉也怒不可遏,可是他也不笨,自然知道這個條件,簡直就是蒼國開給靳國的一張空頭支票,永遠沒有實現的可能性!
他也笑着操起手來,一臉不屑地瞪着靳長恭他們那邊。
可是當他又看到那一雙寒森森,透着腐骨般腥冷的雙眸子,就感覺自己或許連骨髓都冷得僵住了的顫抖。
他渾身一顫,退了一步,張大嘴像一隻攤在水面的魚,張嘴也無法呼吸。
他的所有感官都清晰地放大,他看到他的殷紅雙脣輕輕地勾勒起來,那慘白不正常的膚色帶着一種青色,他雙脣作了一個口型。
“你、必、死!”
“晉兒,晉兒,你怎麼了?”一道着急的聲音在他耳朵響起,嚴晉一個激泠,立即如夢初醒,恍然地看向他的父親。
“爹,爹,我……”他一頭冷汗,雙脣慘白,就像剛纔鬼門關裡逃出來似的。
“孩子,你怎麼了,怎麼臉白成這樣?”嚴慈瞪大眼睛,抓着他雙臂着急道。
而秦風則警覺地掃向靳長恭身邊那一抹紅,他亦似察覺到他的視線,拿起一根繡滿暗花的手絹,拋了一個媚眼過來。
可秦風卻神情一緊,明顯身體如臨大敵一般緊繃起來,慢慢似在舒一口氣道:“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了,若再不懂得收斂,恐怕不需要靳帝的好一個條件實現,他就會身死異處。”
嚴慈一驚,同時有些惱怒地瞪着秦風。
他這話是在咒他的晉兒,還是在幸災樂禍?可是想到剛纔盯着他的那雙眼睛,也抑不住地一顫。
“嚴慈,這裡是靳國,不是你的嚴府,別忘了你是陛下欽點的軍師,正事跟私事別搞不清楚!”秦風的聲音透着冷硬,不容置疑。
嚴慈一愣,看着對面靳帝與他的人,眼神一暗,神情終於恢復了。
“檢閱完畢,寡人沒有別的話要囑託,只有一句話,這是你們榮譽的第一戰,只許勝不許敗!”靳長恭與他們達成共同條件之後,頓時面色嚴肅,朝着下方的靳軍,句句鏗鏘有力!
“是!”他們一聽到“榮譽”頓時跟打了雞血似的,都激動地回答得十分用力,只是習慣了拼勁,所以聽起來參次不齊。
靳長恭頓時有些失笑,可是心中對他們卻是十分滿意的。
就在今天,就是新年的第一天,寡人就要向天下人證明,我靳國的人是不可欺的!
而蒼軍那邊,秦風從隨從手中取過一樣東西,然後舉起,赫然是一面縮小版的蒼國旗幟,他冷凝着視情,莊重地舉起它。
“檢閱完畢!現在本將軍要讓你們好好地看這面蒼國旗幟,它代表着你們的國家,代表着蒼帝陛下與本將軍對他們的期望,別忘了,你們是蒼國的士兵,是蒼國引以爲傲的赤練軍!”
“是!蒼國萬歲,蒼帝陛下萬歲!蒼國萬歲,蒼帝陛下萬歲!”
那暴嘯的整齊口號,再一次令靳國人的感到眼前希望渺茫。
竟然真的是蒼帝的赤練軍,靳長恭聞言眸光閃了閃,放鬆地坐下,靠在軟墊上。
而夏合歡、靳微遙、公冶、這些大陸的強者,聽聞是赤練軍時,臉色都或多或少地變了變。
赤練軍或許一般人不清楚,但是他們卻清楚知道這支軍隊的威力、
赤練軍是蒼帝親自培養的一支精銳,聽說訓練都是一種極盡苛刻的條件中培育出來的。可以不誇張地形容,一支數百人的精銳赤練軍,幾乎可以在數萬大軍中橫着走。
“陛下,赤練軍很擅長陣法,特別是一些詭變的陣法,而且他們個體實力亦很強。”契俯身在靳長恭耳朵低語,語氣有些沉重道。
早在蒼國的使臣進入靳國地界後,契便秘密地開始監視着他們,自然知道他們帶來的兵力,可卻沒有想到這支兵力卻是蒼國的親衛,赤練軍!
“這不是很好?拿他們祭奠我們靳國戰神軍隊的再一次重生蒞臨這個大陸,這該是多麼求之不得的好事啊?”靳長恭反而眸中炙光大甚,沒有一點畏懼遲疑的神態,反而臉上笑意加深,興致勃勃。
契聞言,看着靳長恭那張自信飛揚的臉,臉上的焦慮這才慢慢霧銷雲散,起身轉頭亦是氣勢洶洶地盯着蒼國的赤練軍。
兩隊人馬檢兵完畢,紛紛握緊手中兵器,神色一變,凌厲嘯煞異常,四周凜冽的寒風好像都被他們的氣勢撕裂開來。
赤練軍,一身暗紅鐵鎧,手持銀槍,而靳帝這邊,則是輕鎧軟甲,人手各握一柄關羽式大刀。
整個鬥獸場的人都被他們之間凝重的氣氛感染,統統噤聲等待着,眼睛看得直直的。
“兩軍聽令,立即戒備,準備攻擊!”一位裁判走在兩軍中央位置,拿起一面錦旗一揮。
這次兩軍模擬對決,其直接指揮官就是秦風將軍與嚴慈軍師對決靳長恭。
可是衆人疑惑,靳長恭難道不需要軍師?她這樣算是傲慢還是輕視,那這樣……算不算蒼國那邊佔便宜啊?
對啊,現下他們才反應過來,靳帝據虞基本上算得上目不識丁,頂多會一些粗淺的字體,哪裡會有多精深的兵法佈陣的能力啊。
不過,一直以來,她卻懂得用最野蠻的方式作戰,以多欺少,以強壓弱的方式佔領更爲弱的國家。
當她的兵力壓倒性地進攻,再多的兵法與計策,都是一場空。
所以說,她的殘暴與殘厲手段,的確還是令許多弱小國家聞風喪膽的。
只是,現在不同了,在兵力相同,條件相同的情況下,她以前的作戰方式還能管用嗎?
對於蒼國這種強國來說,靳長恭的作戰方式,基本上就是以卵碰石。
但是,很快他們知道自己的猜測錯了,當所有人都看到一名披着一件黑色鶴羽斗篷,身形十分清瘦的身影這時,淡定而從容地站在靳長恭身邊,他們才驚覺原來靳帝的軍師來了。
靳長恭需要軍師嗎?是的,她需要。
“你來了。”靳長恭起身,像與許久不見的朋友一樣,笑了笑。而花公公與契同時退後,將接下來的舞臺交給他們。
一聲略爲沙啞,像少年變聲的嗓音,似笑似嘆息,輕道:“嗯,陛下,我來了。”
“那好,今天就讓寡人跟你一起,將你們的存在重新推向整個天下,讓這個軒轅大陸重新銘記你們一族的存在!”
“遵命,陛下。”他立即跪下匍匐在她的腳下,聲音雖然很輕,卻有一種更爲沉重的氣勢在其中流動。
“喂喂,看到沒有,那人給咱們陛下跪下了,他那是誰啊?”
“肯定是軍師,就不知道厲害不厲害了。”
“估計是,不過看那瘦小的模樣,年紀肯定不大吧,到底行不行啊?”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
“我看情況十分不樂觀,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蒼國跟靳國的差距,我看咱們靳國可能玩兒完了。”有人開始自暴自棄,
“不過,那個暴君死了也很好啊,至少以後我們就不需被她殘害恐懼了。”有人竊竊私語,將心底的黑暗徹底暴露了。
“真的不用受苦了嗎?”一道薄涼卻十分諷刺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
有人驚詫地看過去,只見是一名很粗糙款式的青衣,從面容上看瘦得有些可怕的少年。
“如果靳帝死了,我們這裡所有的人就真的會徹底失去了生存的地土,我們會被蒼國,或者任意一國侵略,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最後就算存活下來,也會被當成牲口一樣買賣,或者屠殺玩弄,我們會失去這片生我們養我們的故土,男的可能世世爲奴,女的則可能代代爲娼,這種結果是你們想要的嗎?”他的聲音有些氣虛地軟弱,可是每一句話落在別人心中卻很重,很重!
“哎,雖然這樣想很可悲,可是老頭兒我寧願被這麼一個暴君統治,也不願意她死了,我們變成亡國奴啊。”一名佝僂着背,委頓坐在上方的老漢,一臉悲嘆。
這時,全部人都沉默了。
也許,從這一件事情上,他們將徹底明白了一件事情。
——比起靳帝的暴虐統治,他們更加害怕失去家園,失去靳國的依仗,從此變得一無所有。
咳咳,還好今天特意上頁面看了看,不然鐵定斷更。
我說我今天明明上傳了,但這一章怎麼回事不見了,原來是弄錯時間了,噗,各位啊,抱歉啊,咱真是烏龍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