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害你們?”靳長恭笑得諷刺:“究竟是爾等害人,還是被害?”
公冶筱蝶噎了噎,飛快地瞄了一眼神色不動的公冶夙,心口直跳,心虛地囁嚅半響:“我,我沒,沒有想要害,誰?”
公冶爝按住胸口,忍住氣血沸騰,喘着粗氣盯着靳長恭,狠聲道:“好,好你個——我不管你是誰,反正今日,我定要讓你有來無回!湘西六鬼,給我將她拿下,生死不論!”
頓時,六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掠過衆人眼前,兩方相向而立,一邊是人數衆多,來者不善的湘西六鬼,一邊是從仙女演變成的兇殘第一魔女,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湘西六鬼凝神靜氣,靳長恭漠然對視,彼此互相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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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長恭見湘西六鬼雙眸炯炯,神光湛然,一探之下,竟亦是深得正宗內功精髓的大宗師級別,再仔細觀察,才瞧得出一兩分邪氣,心知他等想必是參透了正邪兩派的上乘武學,另闢練功蹊徑,達到了正邪合一,扭轉陰陽的境界,不禁心中一動。
竟一下派出六位大宗師,公冶爝倒是大手筆啊!
難道大宗師當真不值錢不成,遍地的蘿蔔,一抓一大把,竟隨隨便便派來的人,都是大宗師級別!
不,即使八歧塢家族底蘊再厚實,亦不可能藏着這麼多大宗師,莫非他們是蒼帝的人?
“公冶爝,你跟蒼帝合作,將來只有一條路可走——死無葬身之地!”靳長恭冷嗤一聲,上挑的眼角,流溢的邪肆令人心驚。
“你——”公冶爝鐵青着臉,咬着牙道:“我倒看看,今天究竟是誰死無葬身之地!你們還等什麼,趕緊給我殺了她!等她死了,我再將她的屍體一塊塊地送還給靳帝,哈哈哈——”
湘西六鬼聽到公冶爝的命令,眼底紛紛露出一種不屑的神情,但卻也動了,他們看着靳長恭,突然暴喝一聲,強勁的氣流令周圍空氣如炸開般,飛舞狂卷。
靳長恭臉色一肅,朝着身後的公冶夙喊了一句:“退開些!”便先發制人,腳底地雪花凝凍成冰,她雙掌如蝶舞翻飛,蘊含着千斤之重,似能撕破一切阻礙般勢如破軍。
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凜厲的攻勢,湘西六鬼不敢輕視,他們六人當即散落四處,如鬼影一樣,再度躥至其後攻擊,卻不料一掌如雷霆從天而降,他等臉色遽變,步形生花旋轉,再度散開。
“好厲害的女子!”湘西六鬼暗驚道,他等六人看向那一身血色嫁人,眸光妖冶着淡淡紅光,不動則巋寂如山,動則奔騰如波濤駭浪,着實令人吃緊。
他們六人相覷一眼,看來必須得用真功夫了。
從腰間咻一抽出鐵鎖鏈,那一根根細如指頭,咔喀輕響,赫然是九節索。他們本就是大宗師級別的能人,如今再運用上六人統一練就的九節索功法,便如千羅密網,非人力能夠逃脫。
風急雪悽狂亂一片,一道紅影掠過,絲絲如竹蛇銀鏈般的九節索六方鞭來,如盛開的一朵簇菊,而風起驟停間,周圍人屏息猛緊,心臟呯呯呯如擂猛擊,難以負苛,不得不說,這種簡直壓抑得令人寒毛孔都豎立的氣氛,十年難得一遇。
公冶夙看着白玉天壇,那道如火如焰,炙熱如火卻冽厲如冰的身影,神色一寸一寸地沉溺,他將軟攤在他懷中的上官筠放至紅木椅上,看向一旁的拄杖,面無表情的巫師。
巫師得到少主的示意,手中畸形的木杖用力一拄地面,鈴鈴,鈴鈴~清脆的鈴聲順風流逝。
另一面,靳長恭一敵六,且還是戰驗老道的湘西六鬼,卻不慌不怕,從綜合素質來評論,她假使一對一,要勝便是輕而易舉,但一對六,且是六個合作無間,心有靈犀的六位大宗師,卻不敢託大了。
他們打鬥颳起的凜風,一般人掃到便是重傷,若差點的估計當場就是一個死透,所以不論是公冶爝等人,還是之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紛紛爬地爬,跑地跑,離得他們遠遠地,生怕被無辜波及,死於非命。
高手過招,生死亦是瞬間分秒之事,他們打鬥愈烈,激起漫天風雪淒厲嚎叫,風雪彌眼,颳得臉皮生生作痛,六鬼掠空引索吐蛇,在靳長恭翻身射避身體剛墜之際,翻袖從袖口飛出長鞭欲纏住其腳裸拖動。
靳長恭輕蔑一笑,翩翩紅衣如一團火焰飛速急轉,蕩起層層真氣擋飛長索,而湘西六鬼因鞭力反彈之力又如六隻展翅鳥般高高飛起,他們合作如一,再度手腕一甩,長索如銀花火樹哧哧地疾掃向靳長恭。
無論是力道與速度都如電光火石,一般情況下靳長恭身影飄渺似煙,自然能夠移形換影,但她卻忽略一身裝扮淑女似仙般的嫁衣,嫁衣逶迤拖地部分拖沓了身影遲緩避之不及,右手背“啪!”的被劃道一道血口,毒素瞬間滲進。
那幽墨般的血液滴落在地,地面當初被毒素燒得嗤嗤作響,靳長恭蹙眉,撫臂後退,舉手以掌氣劃破急進的六鬼,腳尖踢地,倒退數十丈。
“——!”公冶夙瞳仁一縮,張嘴欲喚,但最後一絲理智抑止住心中的擔憂,怕擾了她心神。
而前來的賓客等一衆,看到靳長恭負傷中毒,一張張臉色焦慮異常,只覺滅頂之災儼然已經來臨,如果這位女英雄輸了,那他們的下場可想而知。
“看不出,你們湘西六怪倒是有些本事,竟能夠傷得了我。”靳長恭長睫覆下,看着受傷的一隻手臂,那殷紅似血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烏黑冰冷的眼珠像是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顯得非常清冷邪魅。
“我等是湘西六鬼,小兒休得胡言!”將一鞭一索一擊,當即地面粉碎龜裂一片,湘西六鬼之一,一臉煞氣,顯然已被靳長恭激起了鬥氣,一身戰意難耐。
“本以爲當今世上,能在如此年紀達到武宗之境的只有靳國的靳帝一人,想不到,你一介女子竟有如此能奈,當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後輩啊。”湘西六鬼中一名模樣端是莊肅,雙眼不偏不移,精光爍爍的中年人,面露讚歎道。
另一名卻陰冷一聲:“可惜了,可惜了啊,雖然憐惜你小小年紀,便已獲大乘,但偏生不識實務,若再等幾年,或許你能夠獨臨九州,但此刻,你只能一顆明星隕落至此了!”
靳長恭未言,但一些看不過眼的人,便忍不住幫腔了:“格孫兒子的,你們六個老怪,欺負人一小姑娘,還得瑟起來了,我真替你祖宗八輩子丟人,我呸!”
“就是,一個個鬼模鬼模,淨不幹人事兒,我瞧着,便是幾個生兒子沒**,生女兒沒PI眼的種!”
雖然他們聲量不敢放大,只敢一個個暗地裡腹誹低咒,但別太小看大宗師的耳力,方圓百里皆在他們耳中,六鬼一聽這話,額上青筋直突,索鏈一飆,噗——剛纔那幾個出聲之人,應聲而亡。
啊!靠近他們周圍的人,被飈了一身的血珠,驚恐地尖叫退後。
靠邊兒上的人,則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個從剛纔的龜兒子,變成如今的龜孫子,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渾身打哆嗦,嚇得暈頭轉向。
靳長恭見此,臉色一沉,剛纔她正運功趨毒,一時阻止不及,竟讓他們六人將人殺害,當即周身的寒意更甚,但脣色更白。
她此刻不知道中之何毒,本來與玥玠換血後,她該是百毒不侵,但是此毒蔓延速度太快,來不及被血液稀釋,全身氣血被消耗得厲害,她不敢動彈,否則隨時有暈厥可能。
可惡!這幫人竟如此險毒,在武器上煨這種厲害的毒,若給她一點時間,她自然能夠抗下,但上一次在練兵式的達萊湖落水後,她功力損耗得厲害,如今一度恢復,亦不過方七成,達不到巔峰時刻水平,是以才被這毒鉗制住。
湘西六鬼見靳長恭一臉陰晦黯灰的神色,不勉露出絲絲得意的神彩。
此子中毒,看來已無反擊之力,如今只等耗她一耗,便能將其輕而易舉地拿下。
正當他們放鬆之際,卻被她手臂中突然冒出的一隻翩翩起舞,瑩彩光亮,似一半海水蔚藍,一半火焰紅舞的蝴蝶看怔了眼。
那是什麼東西?!
它約一根食指大小,身帶彩粉,突兀地出現,並圍着靳長恭中毒的手臂,旋轉起舞。
靳長恭看到再次出現的陰陽蝶,眸露驚喜,特別是感受到手臂中的毒素,漸漸消失時,更是笑得陰寒森冷,那是一種即將血洗煉獄般的瘋狂的預兆。
“六鬼,不對勁!趕緊上!”公冶爝雖然談不上是一個能算會卜之人,但亦有幾分精明,他一看那隻詭魅的蝴蝶,心中便涌上一種極度不安的情緒,不由得拂袖大喊一聲。
六鬼此刻亦有所察覺,只因靳長恭剛纔那慘白的臉色,漸漸恢復如初,他等心中一跳,便招呼亦不打一聲,再度出手。
像這種程度的出招,在江湖中人眼中亦屬於偷襲的範圍了,但湘西六鬼並非中原大陸之人,並不講究道義,在他們心中只有輸贏之分。
六道身影如鬼魅箭矢衝來,靳長恭寬袖一拂,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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