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難道真的是要野合嗎?!
下巴就被人輕輕的擡住,蓮謹之那溼潤柔軟的脣已經覆了上來,愛憐萬千地在她的脣瓣上吮吸、輕舔,帶著無盡的思念和眷戀,彷彿要讓將靳長恭直接溺死在他的溫柔之中。
“陛下,你可曾想念謹之?”他粗喘着凌亂氣息,緩緩離開她嬌嫩的脣瓣,然後把她抱得緊緊的,那炙熱的體溫差點把她給融化了。
靳長恭微腫的紅脣張闔着,清亮理智的黑眸沁了絲絲慾望,被他用柔情密意的網纏住感覺有些控制不住了,身子竟開始輕微微的顫抖。
——不妙了!她發現現在推開他好像有點力不從心了。
於是,她順從心情亦不客氣地伸出手環住他結實而柔韌的腰,把頭埋進他的懷裡,嗅著他身上醇厚的馨雅迷人的味道。
“謹之,你很香啊……”
聽到這句近乎挑逗暗示性的話,蓮謹之身子倏地一緊繃,更是忍不住將她抱緊,就像要將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裡一樣,閉著眼睛感受著她的存在。
“謹之想陛下想得都快瘋了。”
自八角街兩人獨敘分別之後,他便像得了魔障一般,心心念着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語,每一個動作表情他都會在腦海中反覆品嚐細緻翻閱,以慰那顆時常揪痛思之慾狂的心。
他時常會拿出她送他的那兩枚紅線串着的玉雕小娃娃把玩摩挲,呆滯神情遙遙望着遠邊天空,腦中不住地浮現她的面容。
想着她此刻會在做什麼事情,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不帶奴僕侍衛出門在外,在魔窟會不會吃不慣那裡的飯菜,晚上會不會在陌生的牀上睡不安穩……會不會偶爾想起他?
有時候他自己想着想着便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雖然擔心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更還是更加擔心她的安危。
如今看到她平安回來,一顆飄蕩不安的心才堪堪落地,蓮謹之嘆了一口氣,低下頭輕輕吻了吻她的側臉:“陛下,你可懂謹之的心……”
靳長恭被他那直白不加掩飾的感情所惑,心中既感無奈偏又覺舍不下,便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想隔開點距離好說話。
不過卻苦了蓮謹之這個男人,自從愛上她之後,他一直不近女色,又在嘗過了她的滋味,懂得她的美好,再被她這麼無心的一陣誘惑,頓時氣息不穩,情慾氾濫,一雙眸子柔情似要滴出水般。
他漸漸湊近,先是輕啄上那微涼的紅脣,再深深覆下,略爲青澀的嫩舌滑進口中,吸允這那片柔軟。
他舌頭堅韌地想要翹開那禁閉的牙齒,纏綿半晌,才艱難地把她推離自己的懷裡,就怕自己會被她引誘的失了理智。
就算再儒雅清冷的性子,遇到心愛之人擁在懷中,也難勉情緒激動身體快要憋得爆炸了,可朗朗乾坤一片繁星戶外,做這種事情……一時之間蓮謹之也犯愁了,一時半會兒竟找不着去處。
靳長恭倒沒有覺察到他的暗中着急,她警覺由遠及近的零碎腳步聲,那似貓般半闔的雙眸驀地睜開,一把攬住蓮謹之袍飛影移閃入芬芳桂花樹叢陰影之處。
“陛下?”蓮謹之吃驚地微微瞠目。
靳長恭靠近他,食指抵於他柔嫩微張的脣上:“噓,有人來了——”
蓮謹之被她樓着壓在樹幹上,她身上的柔軟的氣息呼在他臉上,嘴脣一酥麻,令他不由得臉頰泛紅,呼吸失了頻率。
“有人?是誰——”他啞着嗓子,十分無辜地眨了眨疏影迷離的睫毛,疑惑道。
靳長恭抿脣眯睫一笑,像一隻狡猾的千年狐狸,跟他咬着耳朵:“誰知道呢,等一下別出聲哦~”
蓮謹之耳朵敏感地顫了顫,臉上的緋紅直接蔓延至耳畔,紅通通的,帶着一種別樣的純清誘惑。
“嗯。”
靳長恭將他再抱緊幾分,藉着樹影婆娑遮擋,從她這個角度清晰地將圓弧型花壇情況盡收眼底,但別人若不注意觀察,卻不會留意到她躲藏的這個角落。
“恭——”
萬道垂下綠絲條走迴廊外,從陰影走到星芒下,蒼茫夜色中,桂花香氣隨風濃郁燻人,那漸漸展露一幾近透明,近乎夢幻般的面容,一頭垂及腰間的黑髮絲似世上最昂貴的緞帶,映着星光發出幽暗的亮光。
“……”靳長恭愣愣地看着尋她而來的玥玠,一時之間眸光復雜難辨,或許剛纔那一瞬,腦中就是想着是他,纔會下意識先躲起來吧。
玥玠看着桂花樹飄凋零的嫩黃花瓣,捲翹長睫失望地垂落,喃喃道:“竟然不在……”
那廂看着神情專注凝望着玥玠的靳長恭,蓮謹之眼底劃過一道幽暗,他看向那月光下,美好得不染纖塵的玥玠,第一次會因爲一個男人的容貌而產生一種嫉妒。
他想,是不是他能夠比他還美,陛下就會深深地愛上他,就會像看他一樣癡迷迷戀地凝望着他呢?
他一雙深邃的黑眸溫潤迷濛,帶着深深的沉醉,他的溼熱大掌撫在她的臉上,修長的手指描過她的眉,她的脣,低啞地輕喚:“……陛下……長恭……”
而靳長恭因爲蓮謹之突然低吟柔媚的一聲,而差一點被電麻得腿軟、
想不到他竟也能發出如此百轉千回,像羽毛撩過心湖盪漾騷動般的聲音。
被他的舉動勾回目光,靳長恭由着他用溫熱的手指細細描繪着她的面容,而她亦用眼睛細細一刻畫着他的面容。
蓮謹之有着一雙裁剪秀俊的眉,碧波如玉般溫潤眼眸、完美曲線的薄脣、無懈可擊的玉白俊臉、鮮明而精緻的五官,比起容顏,他更令人難以忘懷的是眉宇間流轉著說不盡的俊雅飄逸。
“謹之,別鬧了……”靳長恭看出他眼中閃爍的炙熱光芒,怕被人發現唯有小聲抵於他耳畔勸慰道。
她剛纔感覺分明不止玥玠一人來了,果然下一刻便有幾道人影相繼出現。
“卡噠,ВДеёЖЖЗЙсоМ。”花壇前,除了玥玠,七怪之中的六怪隨之出現,其中蟒緊盯着玥玠,神色嚴肅出聲,用着異域語說着。
靳長恭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她突然感覺到蓮謹之身子一僵,氣息古怪地凌亂了一瞬。
七怪與玥玠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但玥玠接下來一句類似冷冷的警告之語,令六人臉色一白,徹底僵硬如石。
“謹之,他們在說什麼?”靳長恭知道蓮謹之聽得懂,便低聲詢問道。
而蓮謹之則將腦袋輕輕地靠在她的肩窩中,突然低迷地問道:“陛下,換血是什麼?”
靳長恭聞言表情一滯,直直地看着一處,半晌沒有吭聲。
而蓮謹之感受到她的沉默之處呼吸一沉,突然不再壓抑身體的慾望,蓮謹之反身將她壓於樹幹之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然後溫柔地吻著她的臉頰,鼻樑,下巴,俊秀的臉龐漸漸蒙上一層紅暈,發出了比平常還要低沉的呻吟:“陛下,就允謹之一夜,可好?謹之,忍不住了……”
蓮謹之想,或許他真的真的有些醉了,連這種禮儀廉恥都丟棄了,滿心唯有立即佔有眼前令他心魂皆醉的人兒。
他頭腦中已經完全不能思考,只剩一片波動洶涌的幽黑,他開始不停地在她身上搜索,點燃,觸碰,當指尖劃過她某突起一點時,感受到她愉悅敏感地輕顫,整顆心都柔軟得不可思議。
他想將最好的,最美的都給她,他脣舌無師自通地舔允着她的後頸……
而靳長恭終於回神後,卻因擔心被外面的幾人發現,亦不敢聲張,唯有任他在她身上動作着。
直到他擡起她一條腿完全進入了她,靳長恭才知道今夜的蓮謹之有多瘋狂,以他那種靦腆守禮之人,竟不顧一切地在這種地方,有人的情況下擁有她,他究竟受什麼刺激了?
玥玠跟七怪沒有在原地待多久,便不歡而散地離開了。
終於等到他們離開,身體翻騰的慾望已令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再思考了,她只覺有一片燦爛的星子在這幽黑之中爆炸開來,一個一個,逐漸將黑暗照亮,終於,在他粗重起來的喘息和突然迅猛的推送下,所有的光一起迸射開來,將幽黑變爲灼目的白亮,愉悅圓滿地釋放到全身,身體激動地顫抖。
他們同時仰起頭爲那無與倫比的快感大聲呻吟出來,又抱緊了彼此的身體,在餘韻過去之後,同時在對方的耳邊顫抖着籲出一口氣來。
良久,因爲冷風拂過,讓兩人身體的熱度都褪去不少,靳長恭突然狠狠地捏捏住蓮謹之的臉,聲音低低啞啞:“想不到,你竟膽大如肆。”
蓮謹之聞言緊張地擡眸看向靳長恭,害怕她因爲他剛纔的情難自禁生氣,但卻撞入她那一雙邪佞水色的黑瞳。
頓時,失神了一剎那,俊美的臉龐上因爲羞澀與激情餘味而染上了迷人紅暈:“陛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剛纔……”
他開始有點語無論次了,剛纔的反常舉動他沒有辦法解釋,也不願意解釋,而靳長恭卻異常地也沒有繼續追問。
因爲她心底或許已經有答案了,她想蓮謹之或許因爲剛纔玥玠跟七怪之間的對話中,已經知道了些什麼,還有他試探的那一句“換血”,與他後來的異常熱情衝動……
——都已經表明,他應該已經知道她跟玥玠之間的關係了。
翌日,天微微亮,祈國使臣便趕着行程入城進京,這次來使靳國的祈國的使者既是祈國十六皇子的舅舅,亦是祈國的當朝太尉,另外一名副使則是七皇子的大伯——清廉候。
要說這十六皇子跟七皇子曾經都是祈國最熱門的祈帝候選人,這兩人身世與背景相當,當初爲太子一位,亦算是爭得個你死我活,如今他們都與皇位失之交臂,必然是心有不甘,如今令他們的兩位外戚前來靳國,莫非打算另癖蹊徑?
她猜測,他們肯定知道祈帝死前身上丟失了些什麼,這些東西對祈國非常重要,甚至直接能夠影響到如今無雙帝的地位,所以他們這才心急如焚地到處尋求可能存在的線索。
本來以祈國此等強國下訪她靳國,靳長恭即使身爲一國之帝,爲視尊重也必須親自迎接去使臣,但她卻偏偏稱病推託了這一差事,直接就派了蓮丞相去接人,她相信在未得到他們要的東西前,他們即使有氣也沒處撒,她偏偏就要將他們先晾着。
將祈國的使臣先擱置一邊,靳長恭騰出事情,親自帶着鳳國四皇女風裴炅去見鳳棲鸞。
其實在靳長恭離開靳國前往魔窟時,她已經安排風棲鸞居住到她私購買下的一座別莊園內修養,當然爲了避免多生枝節,連青娘母女也一併接了去,平日有她的人監視與保護着。
下了馬車,靳長恭帶着複診的御醫雲莫深、震南震北與四皇女一道進入別莊的內苑。
此時,鳳棲鸞正在空曠的槐花樹下做着雲莫深安排下的日常復建,在看到靳長恭帶來了風裴炅時,那雙瑰麗柔媚的杏眸一喜:“四殿下!”
但看到站在眼前的棲鸞時,風裴炅眼眶禁不住一紅,看着他臉上包紮着的層層繃帶,她哽咽着聲音,顫音道:“國師,你,你的臉?”
鳳棲鸞聞言一愣,但很快便曬然一笑:“沒事,至少命還在便是萬幸了。”
靳長恭立在一旁,看着他故作輕鬆的模樣微微一笑,這個男子的心性倒是堅韌,若是別的鳳國男子毀了容顏,怕是會跟他們男尊國的女子毀了容一樣,不是死不活,便是怨天尤人吧。
鳳棲鸞的寬慰並沒有令風裴炅感到好受,反而因爲他的堅強更加難過,一張清秀的娃娃臉透着深深地愧疚與抱歉:“國師,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叫你去圃田村,你,你就不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她低下頭,雙拳握得死緊,雙肩顫抖着難以抑止的自責。
見此,鳳棲鸞無言地嘆息一聲,這種情況下再怎麼說也不對,於是他話鋒一轉,問道:“四殿下,你當初爲何跑會去圃田村?還有魔窟的人,他們又爲什麼要擄走你呢?”
四皇女一提起這件事情便擡起臉,一臉惡狠狠道:“擄走我的人其實是毒宗的人,我當初無意中發現了他們在圃田村的製毒據點,那圃田村後山原來生長着一片名叫曄嬰草的藥,這種藥物聽他們聊起過好像十分罕見,是依着黑水而生,我被他們羈押期間,便看到他們抓來一個個村民用人體試驗藥性。”
靳長恭聞言黑眸一凝,一臉沉思。
鳳棲鸞卻不解另一件事情:“可殿下你怎麼會去了圃田村?”她來靳國不是專程尋找太皇女的死因嗎?怎麼跑到那種偏僻的地方去了?
“其實,其實,呃,我本意是想直接入京的,卻在安陽裡那裡,恰好聽聞附近的圃田村內有一種神奇怪異的黑水,便心中一動,就,就先去探探,那個黑水真的很神奇,我瞧着稀罕,便,便想讓你們來看看。”風裴炅提起這件事因,便有些含糊。
說白了,她會被抓去魔窟,純粹是因爲好奇心殺死貓。
得知這前因後因之後,靳長恭便詢問他們接下來有何打算。
鳳棲鸞看四殿下一臉猶豫,便先聲奪人道:“四殿下你先回國吧,你失蹤一事,女皇陛下得知後,一直甚是擔憂,唯有你平安歸去,陛下方能安心。”
“那你呢?”風裴炅下意識問道。
“我現在的身體,並不適合長途奔波,四殿下你且先回去。”鳳棲鸞撇開眼。
不等風裴炅一臉着急地再想勸時,靳長恭插了一句:“四殿下,若你信得過寡人,便將鳳國國師暫且交給我,等他傷勢確認無礙後,寡人自當親自將人歸還於鳳國。”
風裴炅聞言,剛纔一臉的憂色瞬間便消逝,她眉開眼笑道:“那,那就多謝靳帝陛下了。”
要說自從靳長恭從魔窟中救了風裴炅之後,她對靳長恭基本上產生了一種古怪沒有依據的信賴,無論靳長恭說什麼,她基本上都不會產生懷疑。
而棲鸞也很驚訝,這四殿下竟會對這位她曾經暗地裡滿嘴唾棄的永樂帝如此信任?
想當初他得知她的身份時,震驚彆扭了許久,都不願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但看四殿下那滿目仰慕看着永樂帝的模樣,嘴角一抽,看不出她倒是接受得比他還快。
看得出來他們還有很多話要說,靳長恭便體貼地騰出空間,讓他們私下敘舊,她則想一個人出去逛逛,而云莫深與震南震北則暫時留在莊園內守着。
一踏出大門,沿着圍牆越枝而過的花樹,彎過一條清幽的小巷道,她便聽到一陣清脆孩子笑鬧的叫罵聲。
“哈哈哈,果然是一個傻子,哈哈,打死這個傻子!”
“好笨啊,竟然還不會還手,只懂得哭,我娘說只有女孩子纔會哭,這麼大一個人還哭,真是羞羞臉!”
“哼,快,扔他,看他還敢不敢霸佔我們的地盤!”
靳長恭挑眉好奇地移步走過去,便看到牆角有三四個穿着布衣的小男孩,從地上接連撿着石子,跳起腳使勁嬉鬧着,扔向一個蜷縮成一圈子的一個——男子?!
不會吧?!看身型至少亦算一個少年吧,竟還被三四個才五六歲的孩子追着打?會不會太懦弱啊?
“嗚嗚——”他抱着腦袋,整個人縮成一團像受驚的兔子害怕地抖着。
靳長恭看到他抱頭的手臂被打紫劃出血痕,喉中發着嗚咽害怕求饒的聲音,不敢反抗,也沒有求救。再聯想起剛纔這羣小孩子們起鬨時喊他傻子,神色一動,沉聲道:“住手!”
那幾個野猴子似的孩子一看到有大人來了,啊地受驚叫一聲,便趕緊丟下手中石頭一溜煙地跑了。
而那個抱着頭的傻子,感覺身上沒有被擲扔的痛楚,才怯怯地擡起臉,那一雙如稚子般乾淨純淨的黑眸擡起,那張白玉般小巧呈心型的,表情那般柔軟而可憐,看模樣亦不過十四、五歲模樣。
他那委屈泫然欲泣,咬着粉嫩的下脣,無辜純美的淚珠顆顆如珍珠般順着那張白潔臉頰滑下,足以激起任何人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靳長恭一怔,走前前不由自主地伸出微涼的手指,輕輕揩過他眼角滴落的眼淚,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柔聲問道:“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