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快死了!

一彎新月劃過精緻的角樓,給高牆內的嶙峋宮殿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

一處古樹參天,綠樹成蔭,紅牆黃瓦。

樓閣高聳,遮天蔽月,整個世界就像在這一刻進入了沉寂。一道高大矯健的身影行動似暗夜使臣疾馳奔走在夜色之中,從驪山之北的宮殿,曲折地向西延伸而行。

過道地勢盤旋地、曲折地,密接如蜂房,迴旋如水渦,矗立着幾千上萬道門檻,他卻熟捻如歸家一般,進出沒有半分遲疑停頓,沿路亦沒有任何人阻攔。

他披着一件純淨黑質披風,整個人遮掩得密不可見,唯有從身形上猜測是一名高大的成年男子。

他最終止步在一座金壁輝煌的巍峨宮殿前,宮殿前巡邏着一排排禁衛軍,他跨上階梯,遠遠地就從懷中掏出一塊帶着“蒼”字令牌出示給看守的門衛。

門衛極快地掃視一眼,然後雙臂嚴謹地垂下,揮手打開殿門,隨着殿大門被打開,之後一扇扇內門亦依序打開,就像一個指標引領着他前去。

來者將令牌收進懷中,便沒有猶豫地筆直進入。

踏入的宮殿內部漆黑一片,連月光都被參天密佈的樹蔭遮蓋了,只有房檐彎勾處裝飾着一些倒鈴般的琉璃花朵燈盞,那花萼潔白透明質感,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將宮殿點綴着似繁星一般,星星點點。

臺基上點起的檀香,煙霧繚繞,殿內的金漆雕龍寶座上,透着微弱的光彩映出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隔着層層黑紗帷幕,令人只看見一個不怒而威的身軀,而龍座旁邊,恭敬地站着兩道身影,一道清瘦卻高挑,一道豐腴而妖嬈,看身形一眼便能猜到是兩名風姿卓越的女子。

“穆梓易拜見吾皇。”黑衣人在跨進門檻之際,便將掀開頭上的帽檐,用一種虔誠而必恭必敬的態度跪地拜首。

“是流失之地的事情有進展了嗎?”殿內傳出一道如山澗幽深冷冽的寒泉,冰凌凌地在人心底流過。

穆梓易聞聲抑不住眉目驚聳,頭更垂低三分,謹慎道:“只是有些眉目了。”

當他話畢,只覺一道凜冽異常的寒氣刺痛了全身的皮膚,穆梓易禁不住身子瑟然一動。

“那你貿然從那裡回來做什麼?”嗓音異常低溫冰冷。

穆梓易恭聲,道:“聖上,是屬下有急事需要當面跟您稟報。”

輕紗浮動渺渺,裡面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個字:“說。”

得到允許後,穆梓易暗中鬆下一口氣,立即道:“回聖上,您可記得前一段時間八歧塢的內部發生的一場內亂,正巧屬下在幾日前在流失之地抓到了八歧塢的高層人員,所以屬下想如果能夠利用她們的關係,與八歧塢的公冶少主取得聯繫後,亦會爲我們目前進行的事情多尋求一個可提供幫助的盟友。”

“公冶少主?”殿內的聲音終於出現了冰冷外,另一種起伏的情緒出現——那是一種遇到感興趣事情的沉吟。

“是的,這一塊就是證明她是八歧塢的人的身份令牌。”

穆梓易朗聲回道,然後從腰間掏出一片令牌舉手獻上,聽見一陣布料摩挲細窣聲響起,那道在微弱光線下映出的豐腴凹凸火爆的女子撩開紗幕,扭着水蛇腰,笑語嫣然地步步搖擺出來。

“小易啊,好久不見了喲,不知道,你跟我那二妹妹相處得可好~”女子看起來約二十歲左右,細長的媚眼,紅豔的薄脣,瓜子臉,總的形容就是一張狐媚模樣,一瞧就不安於室的輕佻女子,看她連說話都是一種暗示性地挑逗模樣。

“嗯。”明顯穆梓易並不是很喜歡她,僅冷淡地隨口應了一聲。

女子像是習慣了他這張冷硬剛毅的臉,也不生氣,她豆蔻豔紅的手指捏起他手上的令牌,便樂呵呵地扭身,衣裙搖曳帶起陣陣濃郁的香氣,漫步回到了聖上身邊。

“嗯。的確是八歧塢高層的令牌,知道他是什麼人?”

穆梓易略微一頓,道:“是一對年輕姐妹,大概十六、七歲的模樣,妹妹瞧着比較平庸,而姐姐卻……”

感覺到他話語中停頓的不正常,蒼帝冷冷道:“姐姐怎麼了?”

穆梓易頓時心神一震,趕緊道:“姐姐卻是一個簡單的人,她在惡魔城挑戰中贏了裴伊月。”

“什麼,她竟贏了我二妹妹?”剛纔那個妖媚如狐的女人驚呼了一聲,似有些難以置信。

“看來的確有些本事。不過公冶少主此人神詭莫測,就算那對姐妹在八歧塢的身份不簡單,但僅憑這樣,想跟公冶少主談攏與我蒼國合作的條件,恐怕亦是不易的,況且之前從夜嫋那邊得到的消息,公冶少主半年前與靳國那方一直頻繁接觸,恐怕關於這次合作的對象他早就已經選定了人選。”

一聲清麗平靜的聲音緩緩地分析着,她就是另一個清瘦的女子。

“這公冶少主沒有毛病吧,他怎麼會選擇跟一個朝令夕改的白癡暴君合作?”狐狸精女人冷嗤一聲。

“這又有誰知道呢?”清瘦知性的女子,淡淡道。

“夠了。”冷漠似薄陽染雪的聲音響起,兩名女子只覺從脊椎處躥上一股寒意,頓時垂下頭,不敢再多言。

穆梓易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那……陛下,屬下該怎麼做?”

“流失之地的事情八歧塢肯定也會插上一手的,你依舊按照原來的計劃安排一切去接洽他方,無論結果成功還是失敗,至少他公冶少主都欠了我們蒼國一個人情。”

“是的陛下,屬下清楚了。”

“儘快回去,神廟那邊恐怕也即將要動作了,寡人倒想看看神廟的聖主這次要怎麼跟我們玩!”蒼帝邪佞地安居龍椅,單腿支起,右手垂於膝前,眼裡閃動的是冷酷如針的光

“遵命,那屬下告退了。”穆梓易暗吸一口冷氣,趕緊低首。

而待穆梓易下去後,殿內連謹有的餘光都一盞一盞地被熄滅,諾大空曠的殿內再度成爲一片漆黑。

~~~~~~~~~~~~~~我是蒼帝終於露了一面的分隔線~~~~~~~~~~~

峭壁巖上,他穿着一身天衣無縫,簡易樸素的灰袍,細白的手指撐着一把青骨竹傘,暖暖的海風吹着他翩翩衣角,那挺拔卻纖瘦的身姿似乎弱不禁風,迎風而立好像隨時會倒下他似的,

“譁!譁!”海浪拍打着礁石,濺起了幾尺高的潔白晶瑩的水花,海浪涌到岸邊,他失神地盯着一處,久久不動,不移。

“公冶少主?”

看到那抹永雋的灰衣男子,一名穿着寶石青衣的女子,踏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踩着碎石子慢步接近。

“單姑娘。”公冶少主悠然轉身。笑了笑,那蒼白的笑容生出幾分恣意怒放的美,很優美,如風中搖曳的風信子。

“少主怎麼會親自來無雙城?”單凌芸停止了前進,看着那張令她朝思暮想人的臉,緊張地捏了捏手心,那蒙着面紗下的臉似火燒般炙熱不已,一雙盈盈美眸閃爍着光彩看着公冶。

“正巧有事情需要來這裡處理罷了,順便來見見單姑娘,不知道單姑娘這趟前去靳國,可有任何收穫?”

單凌芸聞言,心中先是失望地嘆息一聲,可是能夠再次見到他已經令她欣喜若狂了,便收斂起失落的情緒。

她搖了搖頭,神情因想着什麼有些陰鬱而複雜,道:“沒有,這一趟去靳國實在有負公冶少主所託,凌芸竟探不到任何有實用的消息,此刻靳國朝堂與民間都是一片混亂,貨價亦膨脹起來,倒是聽說靳帝因爲斬殺了後宮一些國寵,因此惹怒了朝中許多高權大臣,我根本沒有機會能夠進宮謹見靳帝一面。”

公冶聞言,那雙月華流泄的清眸似墜落的星辰陰霾了一瞬,他掩脣輕咳了一聲,單凌芸驀地從失神狀態醒來,擡眸擔心地看着他,想靠近又怕不被允許,緊聲道:“少主,您……您身邊沒事吧?”

“無礙。”很淡然的兩個字。

公冶緩緩轉眸,那側過的半邊臉被青傘透質的微微光彩暈染下,柔軟而高雅,他望着碧海藍天,輕聲道:“那一封信件呢?”

單凌芸一愣,想到他曾經交給她一封信讓她交給靳國的永樂帝,可惜她根本沒有辦法進宮碰見永樂帝,於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從懷中取出來信件遞給他。

公冶少主伸出那纖白,就像玉雕無暇的手,取過信件,看着那上面寫着“長恭,請啓”的字樣,眉一彎月,便沒有一絲猶豫地撕掉了它,讓碎成千千的紙片最終隨風飄散了在天地之間。

“沒想到……竟然也有失算的一天……”

“少主!”單凌芸看着漫天飛舞的紙片,失聲驚呼一聲。

爲什麼?那封信……不是很重要嗎?尤記得那日,他讓她替他送一封信去靳國的時候,露出無意識露出那一抹似暖陽的笑容,她以爲……她以爲,這對他很重要的。

兩人靜默了半晌,單凌芸打破了沉默,遲疑道:“……那少主還要去靳國嗎?”

“不需要了,已經沒有必要了。”公冶彎脣,一笑,只是那黑玉的眼瞳,卻清澈得令人看不透徹。

是的,已經沒有必要了……

單凌芸怔怔地看着他,除了一閃而近的疑惑,眼中更多的就是癡迷,還有與至死不喻的情意。

~~~~~~~~~~~~我是公冶誤會了的分隔線~~~~~~~~~~~~

靳長恭在華韶安排的臥室中換了一身衣服,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男式夏衫,再將頭髮梳理一下,將額前遮了大半張臉的碎頭髮梳側在一邊,這樣便成了半掩面容,僅露半邊臉。

跟易容過的“柳梅”交換回了身份後,她就回到了客棧,得知單家商隊一大早便帶着人員離開了,問了問流失之地的一等民,才知道穆梓易有事情也暫時離開了,估計會在午後時分趕回來。

本來靳長恭是打算親自找人聯絡八歧塢的,可是手中唯一代表身份的令牌還在穆梓易身上,她自然沒有辦法私自行動了,於是,她便待在房間裡一直等着穆梓易回來再談。

中午的時候,穆梓易果然回來了,靳長恭立即去找他,穆梓易說他已經託人找到可以聯繫上八歧塢內部的方法了,保證消息只會到八歧塢的公冶少主手中。

可是,他卻不打算帶着靳長恭一塊兒去處理此事,看出他可能怕暴露一些事情,那靳長恭也不勉強,只是拿出一封信給他,讓他與令牌一塊兒託人交給八歧塢少主。

穆梓易拿着信件沉吟了一會兒,看着靳長恭那雙黑亮的眼睛定定地回視着他,便啞然失笑地頷首。

其實這一封信是芸娘與令牌一塊兒當初交給她的,信自然不是在流失之地寫的,這封信她以爲很重要,可是拆開來看,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她想估計裡面是一些暗語吧。

所以她想,即使讓穆梓易也拆封看了,估計也看不出什麼明堂。

“等完事兒了,就跟我回去吧。”穆梓易突然看着她,認真道。

“你想拿我們姐妹換什麼?”靳長恭聞言停頓了一下,便替自己斟了一杯清茶,然後閒暇模樣地問道。

對於他的話,她直接忽視。

“此事需要回惡魔城與其它領主一同商議後才能決定。”穆梓易看靳長恭輕易避開他的話題,眼神暗了暗。

“……可以的話,希望是鐵礦。”這一句,他低喃了一聲,似隨意說的,可是偏偏靳長恭卻聽得實在。

鐵礦?這倒是令她多少有些意外,他爲什麼會需要鐵礦,在流失之地雖然鐵器很重要,但卻並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冶煉鐵器的窯洞,就算鐵礦堆成山,也是一堆廢物,不是嗎?

……或者說,他果然還有別的目的。

“哦~那沒事兒了,我就先回房等你消息,你……小心!”突然靳長恭表情一驚,看着從窗邊疾速猛烈地扔進一個暗器,那黑影的東西因爲太快根本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靳長恭卻很勇猛地一把推開穆梓易,擋在他的背後,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反應過來。

義勇奮前,猛地就衝了上去。

只聽“啊!”的一聲,那個暗器“啪”地一聲,便砸在她的額頭上,不一會兒鮮血順着她線條流暢的臉頰潺潺地流了下來。

“什麼人!”穆梓易一驚果斷扭身朝身後看去,正想立即衝出去追,卻被靳長恭一雙手死死地抓住。

“我說……你有沒有良心啊,我爲了你……都要死了,你……你難道覺得追行兇的犯人,比,比救……我這條,岌岌可危的小命……命更重要嗎?”靳長恭一臉是血地湊上前,抓着他的衣襟,斷繼續續,後氣不斷地道。

而穆梓易也被她一臉是血的慘樣給嚇到了,一愣後,便放棄了追兇的行動,趕緊將她攬腰公主抱地放在牀上,然後黝黑的眼珠有些慌張地轉動着,想摸她的額頭,又怕碰痛她。

“柳梅,你……怎麼樣?”沒想到,剛纔她竟然爲了救他,連命都不要了!

一想到這點,穆梓易竟然覺得心頭一股子甜意涌上來,不過看到她傷成這樣,又覺得心痛不已。

“快死了……”靳長恭有氣沒有力地念了一句。

穆梓易聞言,臉白了白。

白?白你個蠢貨!

“我……是快死了,不是已經死了!你……你,你難道不能替我去叫一個大夫,順便救一下嗎?”

她覺得她如果要死了,絕對是被他的愚鈍氣死的,而不是失血過多而死的。

啊?穆梓易一驚醒,口中連着“哦,哦”,就一股煙地趕緊跑了出去。

“戚~”靳長恭等確認他走遠了,才收起一臉虛弱快掛的林妹妹模樣,她擡了擡看了看四周沒有異動,然後趕緊摸了一把溼淋淋的額頭。

“擦,這也太狠了吧,真砸這麼大個口子,算了,爲了計劃……”她掃了掃地上那個“暗器”,收起一臉陰鶩的戾氣。

“阿恭小姐,一切已經準備好了。”

一陣風拂過,靳長恭一擡眼,她面前站着一個跟她一模一樣,卻麪攤像木頭一樣的女子,要說這張臉像她,但氣質卻無限跟她那華韶師傅接近。

所以物似主人型,這個道理從這些人身上,絕對是可以證實的。

“嗯,接下爲就需要你儘量拖着,我會盡快……”

“呯!”一聲鈍物砸碰的聲音,頓時嚇了靳長恭一跳,一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小女子果然夠絕啊,竟砸得比她還狠,一眨眼就是一頭血撲哧撲哧地噴出來。

“請阿恭小姐放心。”她就像沒有看見額頭噴出的鮮血,睜着一對死魚眼,對靳長恭點點頭,然後挺得直直地走到牀上。

下一秒——“噗”一聲也直挺挺地摔倒地牀上,再也沒有動一下。

靳長恭盯了半晌,嘴角猛然地抽搐,翻了個白眼,纔將她整個人翻過來,四肢擺正位置。

這傢伙!果然夠狠啊,瞧這力度,這個傷如果不養至少半個月恐怕都不能輕易移動吧。

師傅啊,沒想到你是人才,連你的屬下也全都是“極品”人才!

所以說,暗器就是一個破了口子的瓷杯,可是別看它體積小,可威力卻是得到她跟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動彈的傢伙一同驗證的。

靳長恭從兜裡拿出塊白皮擦了擦一臉的血,然後走在銅鏡面前,拔開頭髮看到額頭上的那條橫向發展的口子,倒不算太深,可就是挺長的,現在血也自動止住了。

她又從兜裡扯出一張白帶子權當繃帶,一圈一圈地繞過頭綁得結實,最後發現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只露出一隻眼睛。

呃?靳長恭眨了眨單眼,算了,她再放下頭髮,看着單眼,配着一頭的繃帶,看起來就是整個木乃伊。

這種形象……估計連華韶師傅看見,都得猶豫一瞬吧。

考慮了一下,靳長恭決定不需要再特意回一趟神廟了,直接選在外面“守株待兔”算了,連番的進進出出,畢竟還在承擔風險。

反正有師傅暗中“操箱”,明天他們肯定都會從神廟出來,她只需要尋個機會跟蓮謹之碰面,之後順理成章地結伴而行就好了。

翌日,和煦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清新的紫檀的香味,瀰漫在街道上,將天地間一切空虛盈滿。

守了一夜蚊子的靳長恭,此刻根本無暇觀賞朝陽染滿整個無雙城,她隻眼露綠光地牢牢盯着神廟的門口。

等啊——等啊——等啊——終於神廟那令人望眼欲穿的硃紅大門被裡面的人推開了,她舔了舔微微乾澀的嘴脣,動了動僵硬的脖子,腦袋開始急速地轉動。

——等一下,如果蓮謹之出來了,她該怎麼不着痕跡,又不被懷疑目的地接近他呢?

首先走出來的人,並不是靳長恭期盼已久的蓮謹之,而是像大人一樣喜歡揹着手,邁着八字步模樣,長像卻是十足可愛正太的瑪寶。

他一進門口便左顧右盼一下,像是在確定些什麼,然後疑惑地偏着腦袋停留了半刻,便朝着一個方向前進了。

靳長恭沒有理他。

第二個依舊不是她等的人,只見夏長生他穿着一件奇模怪樣的深墨色,極不易髒的那種款式,卻是短袖,他露出像蘿蔔一樣白淨的手臂,然後一出門口,也是左右上下地看了看,確認沒有發現什麼後,也就朝着一個方向前進了。

第三個出現的只能是蓮謹之了,只是他穿着也比較奇怪,怎麼說呢,跟平時相比更爲樸素了,乍一看還真像一個窮書生,然後沒有意外地,他也左看右看側看正看四周一眼,得不到什麼線索後,就朝着一個方向前進了。

而將三個人的一舉一動從頭看到尾的靳長恭則眼角抽搐地想了想,怎麼他們三個人走的那個方向,竟都是同一個方向呢?

那個方向就是西方,還真不是一個吉利的方位,奇門遁甲半桶水的靳長恭突然想到那一句,讓我送你上西天吧!噗~

無辦法,既然看到蓮謹之出現了,她就得繼續尾隨,話說最近她好像一直在幹這種猥瑣勾當。

“公子,公子,等等我~”尾隨了一段時間,始終找不到機會“下手”的靳長恭鬱卒地跺腳時,突然她聽到一道異常熟悉的娘娘腔叫聲從背後喊起。

蓮謹之回首,看到依舊女扮男裝的妙兒,提着一個包袱急匆匆地朝着蓮謹之跑去。

果然是她!

“公子,公子,你,你,爲什麼不帶着妙兒一起走!”她衝上去一把抓住微訝回頭的蓮謹之,死死扒着不肯撒手,氣籲喘喘地,蘋果臉蛋兒因爲剛纔跑得太急了,現在兩額紅撲撲的。

“妙兒?你跟來做什麼?”蓮謹之面露不豫道。

“妙兒是公子的侍童,自然要跟着公子一起啊,公子去哪裡妙兒都要跟着你去哪兒!”妙兒伸臂擦了擦額頭跑出的汗,一雙圓鼓鼓的大眼睛盯着蓮謹之,口氣固執道。

蓮謹之一攏煙眉顰起,伸手撥開她拽着的雙手,面色嚴肅,道:“妙兒,我讓你待在神廟是爲了你着想,我即將要去的地方並不適合你,聽話,快回去吧,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亂跑了。”

“不要!妙兒不要!公子去哪裡,妙兒就要去哪裡!”妙兒看到蓮謹之認真的模樣,一着急眼睛就紅了,再次用力地抓了上去,有種死不撒手的蠻勁。

蓮謹之看着眩淚欲泣的妙兒,有些頭痛地側過臉。

“妙兒……”

“呵呵~我說在道路上拉拉扯扯的誰呢,一瞧,這不正是我們即將成爲聖子的蓮聖童嗎?”一聲像指甲刮過玻璃一樣刺耳,夾帶着諷刺陰冷的聲音響起。

蓮謹之一看,從一個拐角處,便看到羅燁帶着一大隊人,搖搖蕩蕩地堵在他們前面。

“羅世子。”蓮謹之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威脅。

“怎麼了,看蓮公子好像不願意看到本世子,是不是?”羅燁陰陰冷冷地笑了一聲。

“你,你都輸了,怎麼還沒有離開啊!”妙兒一看到羅燁便想到上次的事情,雖然也害怕,可還是勇敢地擋在蓮謹之身前,鼓足一輩子的氣勢,咋呼呼地吼道。

而蓮謹之看着妙兒將他像雞崽一樣護着,只覺額頭更加抽痛了。

這種情況下,她還故意去踩羅燁的痛腳,這不是逼狗跳牆嗎?

“離開,哈哈~在沒有跟蓮聖童你們”好好“地道別,本世子怎麼捨得離開呢!”果然,羅燁被妙兒的話刺激地臉色一變,一雙陰森的眼睛像兩把刀子一直在刮在他們身上。

妙兒一驚,心喊不妙。

“公子,快跑!”

她轉身便拉着蓮謹之就要跑,可是一回頭,也變了臉色,看着連後路都被一羣笑得不懷好意,像貓抓老鼠的人堵實了。

嗚嗚~這是天要亡她嗎?妙兒哀泣不已~

而另一邊,早就窺視已久的某人,卻陰險地嘿嘿直笑。

“這還真是送來的好機會呢。”靳長恭笑眯了眼睛,原來將羅燁當死人一樣看待的眼神多少帶了點滿意。

她剛纔撓頭搔耳地想要怎麼能夠接近蓮謹之而不被發現異樣,怎麼也沒有想到一轉眼就送來了一個機會上門。

“上!將他們兩個人給本世子打殘了,看他們怎麼去完成聖子任務!”

蓮謹之,就算我當不上聖子,也絕對不讓你當!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弱國的男寵,一個變態的禁孌,這種低賤的人,也配搶他齊國羅世子的位置!看我不廢了你!

“公子!”有沒有搞錯啊,又要來一次這種悲催的事情嗎?,竟還是同一個人!妙兒簡直快要給羅燁這混球,還有無情的老天地撲倒在地了。

“妙兒,等一下等他們衝過來的時候,我會擋着一部分,然後你逮着機會就自己先跑吧。”蓮謹之雖然手心冒着冷汗,卻還冷靜道。

“不要~妙兒絕對不會離開公子的!”妙兒終於忍不住哭了。

“妙兒!”蓮謹之沉聲喝了一句。

“呵,還真是主僕情深啊,可惜越這樣,今天本世子卻越要好好地折磨你們兩主僕,去,一個都不要放過!上!”

羅燁振臂一呼,他身邊的那一羣人就一擁而上,而蓮謹之此刻也保持不了冷靜了,額頭細汗密佈,他想到他身邊的原本的四名暗衛,已經在昨天便被“靳長恭”全部收回了,現在他根本就是孤助無援。

想到昨天他看着的那張冷酷無情的臉,每一句都是不含絲毫感情的問話,他不由得苦笑一聲,這些日子以來,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遇到如此惡劣欺負人的把戲,實在令人看不下去了?”靳長恭逮着機會便從草叢,“刷”地一聲閃身而來,跟之前似曾相似的同樣情景,擋在了蓮謹之的面前。

這下不光蓮謹之與妙兒被此刻的變故弄愣住了,連羅燁與那羣打手都同時傻呆了。

“是你!”

聽聲音那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再看衣着那灰襖子也熟,身形也熟,就是那張臉,呃,說實話不太熟,那誇長的綁法,他們還真沒有見過包得這麼嚴實的一張臉,不過羅燁依舊憑着一股惡氣認出她來了。

“是我!”靳長恭十分正經地承認了。

“是你就對了!上一次你跟本世子的帳還沒有跟你算呢!正好今天便一起算了!”這下,羅燁氣得毫無理智,連後面的人都下令一起衝上來圍攻了。

剛纔他還覺得羣摳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太小家子氣了,可如今一看到這個讓他氣琍眼紅的程咬金,他現在什麼也顧不得了,羣挑都算太便宜了,揍死這個貨!

別以爲你人多就有多了不起,靳長恭邪邪地勾脣一笑,十指揮動一舞,一個優美的姿態,手中十條透明的絲線,就像有靈魂一般替她束縛住了跑得最快的面前十個人。

傀儡術,那十人身體埋入了一個引子,一瞬間便目光呆滯,這是傀儡術的第二階段,它能夠完全控制身體甚至連思想一併都被奪取了,完全的傀儡,最聽從主人的命令。

讓他們嚐嚐狗咬狗的滋味估計也會很爽的,靳長恭眼底狡黠一閃而過。纖白的指尖一個起伏,便解決掉了一批衝上來的人。

看着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不斷陣亡的已方,羅燁則在一旁難以置們地大喊道:“你們幾個在幹什麼,讓你們對付那三個人,怎麼自己人打自己人了!”

他看到靳長恭根本就是站在原地一動沒動,可是他的人卻自已打自己人,口胡,這是怎麼回事?!撞鬼了嗎?

“嗱,既然你們主子在叫你們呢,那我就好心地將你們還給他吧。”靳長恭看一地“傷員”也覺得玩夠了,便五指一抓一鬆手,那十人便像斷線的傀儡,失重地全部砸向嚇得臉青臉白的羅燁。

“啊~”十人體重均超過一百的壯漢砸下去,結果可想而知,呵呵~她想就算人不死,恐怕身體的某些部件也會不靈了吧。

或者,乾脆趁機殺了他吧?靳長恭眼底殺意一閃而過。

不,不行!暫時還是放過他吧,畢竟周圍還有很多神廟的人派來監視着,如果她做得太過了,會給蓮謹之惹來麻煩的。

靳長恭掃了一眼擋在路上的剩餘人,那些人臉色一變,手抖,腳抖,繼而渾身顫抖地停不下來,就差沒集體給她跪下了。

戚~靳長恭撇一撇嘴,乾脆一人一個手刀地解決掉,然後就一把拉起怔怔看着她的蓮謹之的手,兩人就像私奔一樣快速地跑了起來。

“走吧。”

蓮謹之訝異地看了靳長恭,她飄起的縷縷髮絲拂過他的臉頰,有點癢,有些熟悉的味道,可是自始至終,爲什麼他都無法看清她的模樣呢。

“啊~公子,公子啊,嗚嗚~公子別拋下我啊,等等我啊~公子啊~~”

跟屁蟲妙兒一回過頭,便看着那個剛纔救他們的女人,竟私自拐帶走了她的主子,頓時哭着喊着拔腿地追了上去。

今天封面推了,本想萬更的,可是偏偏最後一截髮現有些問題存在,所以還是決定修一修那裡。

第55章 我不是豆腐第7章 白蓮花的無敵光環第57章 莫流瑩的目的第84章 囚籠第35章 賣萌可恥!第94章 叫你傲不起來第79章 將了一軍!第82章 我們再試一次吧?第75章 王的男人第102章 線索之迷第53章 作爲一個配角第18章 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一)第46章 你逃不掉的第16章 未婚夫第60章 消失的宮殿六第63章 惡蜥地第79章 “病重”莫流瑩第15章 狼獅軍第12章 黑山圍困第31章 當斷不斷!第24章 陛下,您該成婚了第73章 爲何是你?第103章 你這磨人的老妖精第48章 撞臉了!!第28章 冤罪,或是狡辯?第77章 爲卿始不悔第47章 一故一縱第51章 報復社會!第81章 缺失的迴歸第22章 怒火(一)第52章 惡與善第14章 小三與末婚妻第21章 “英雄”救美第43章 假面史上第一暴君上第44章 巧弄的真實身份史上第一暴君下第68章 黯然——失色一百一十三章 最悔的毒第27章 八歧塢的消息一百二十一章 祭師華韶第25章 不死不休!第61章 恭喜你,如願以償第90章 玩就玩大的!第56章 商族的特殊能力第30章 公冶少主的婚禮第28章 冤罪,或是狡辯?第103章 你這磨人的老妖精第86章 年宴第107章 她在吸血?!第41章 主食第59章 消失的宮殿五第45章 異域的習俗第10章 三步曲第46章 救人與代價第48章 撞臉了!!第33章 這一船的鬧騰第58章 消失地宮殿四第8章 損敵一千自毀八百第26章 解決掉最後一尾第110章 相信眼睛還是心呢?(一)第65章 毒宗宗主第18章 依賴——囚禁的四人第16章 海中危機第61章 消失的宮殿七第51章 報復社會!一百一十八章 登基儀式第34章 可愛少年第23章 他——別無它路第93章 香囊風波第20章 闖禍第23章 怒火(二)第21章 這是娘說的命,得認!第60章 英雄救美(二)一百一十二章 不死不休的舊情人第16章 海中危機第84章 囚籠第9章 這貨搶老子男人!第21章 毒寡婦第79章 “病重”莫流瑩第26章 少主,您胃口太好了第1章 他與她,糾葛的過往第7章 白蓮花的無敵光環第30章 求包養啊親!第16章 麻煩的病患第38章 神遺之地第4章 大擺火鍋宴!第50章 華容愛寵第7章 黑化的玥玠第95章 喂,聽一下解釋再走啊第10章 黑山苦力第110章 相信眼睛還是心呢?(一)第15章 越獄渡洋第21章 毒寡婦第34章 所謂緣分?第38章 神遺之地第63章 失落的文明二第40章 挑戰十二閣!第2章 你豬啊!第10章 襲胸!看了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