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寧靜的丞相府,揭開這層虛僞的面紗之後,月焰和墨陽潛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牢。沉重堅實的鐵鏈緊緊地鎖住地牢中的人,那兩人均是血跡斑駁,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蘸了鹽水的鞭子抽打成碎片,原本俊俏的面容,此刻血污一片,煉獄般的折磨,撕心裂肺的拷打,若是一般人,早就潰不成軍,妥協求饒,而他們,偏偏不屈,因爲他們是人中之龍,君凌和鳳瀟。
聽見腳步聲,其中一人艱難地擡起頭譏笑,短短的一句話,他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老傢伙,今天還要使什麼招數,朕等着!”
“是我們。”墨陽點燃火摺子,藉着微光打探,月焰擅於夜間探路,爲了避免招來麻煩,所以他們都是一路摸黑而來,此番已經是深夜,終於見到了想見的人,守衛也沒有太過防備,這纔敢點火照明。
鳳瀟和君凌雖危在旦夕,兩人仍是滿臉平靜,毫無波瀾,墨陽和鳳瀟不禁有些敬佩。
“話不多說,現在張顯已經控制了全城,情況大致你們都猜到了,汐兒拿着你給的玉牌進了宮,皇后被控制了,暮雲軒已經同意出兵,皇后那邊也已經傳去消息,不多時鄰國也會出兵。你們可還撐得住?”墨陽有些擔心,這兩人傷得不輕,今日宮裡傳出來消息,情況遠遠超乎他們預料,好在有皇后的親筆信,如此一來,暮雲軒那邊也不會捉襟見肘,兵力緊張。
“汐兒進宮去你們怎麼不攔着!任由她胡鬧!”君凌喘着粗氣低吼,卻是陣陣痛心。當初把玉牌給她,也只是一時衝動,並未想這麼多,只是希望她能常常進宮看看他。其次是那玉牌有太多的人打着鬼主意,與其成天想着要藏在哪兒倒不如交給一不會被會懷疑到的人。奈何林汐荷對皇宮可以說是敬而遠之,能不去就不去。沒想到如今。她竟利用這玉牌進了宮,只是這一次非比尋常。早知如此,他是斷斷不會將玉牌硬塞到林汐荷手裡的。
“君凌,木頭都是爲了你和鳳瀟,她說了,要幫你穩住江山。所以你和鳳瀟都要好好的,不要辜負了她。”月焰隱忍得難過,難道他願意讓她去冒險?只是她太過重情義,對別人的好多過了自己。
“那……她現在可好?”鳳瀟一向冷酷鎮靜。而這句再簡單不過的問候,竟斷斷續續膽怯不已,他怕,他害怕聽到不好的回答,更害怕江山依舊,而她卻不在了。
月焰點頭,若是林汐荷出了事,他也只怕是要瘋了,怎會在到這裡來相救!月焰低聲,長話短說。“一切按計劃行事。”
月焰從袖中拿出兩顆藥丸,點了被囚禁的兩人的穴道,讓他們服下。“這是好藥,保你們無事。只是皮外傷,還是裝裝樣子。”
得到應允,墨陽和月焰打算離開,君凌輕喚,兩人停下了腳步,君凌的話一出口,就連鳳瀟也驚住了,君凌的決定無疑是保護汐兒的好方法。然而,卻也會讓她處於風口浪尖上。危險重重。
“不要讓她知道,君凌和我傷成這樣。”鳳瀟牽扯到傷口。強忍住,汐兒肯定是知道他們會受傷的,這瞞不住,就不要再讓她知道得更多,她最怕聽見誰受傷流血,到時候哭成個淚人兒,就讓他更心痛了。
皇宮裡,馨妃和林汐荷雙方對峙,劍拔弩張。
“馨妃娘娘,天賜和玉敏在你這兒也有一段時間了,想必也麻煩了你不少,我今兒來就是要領他們回去的。”
“呵呵,回去?去皇后身邊嗎?林汐荷你還真是愛開玩笑。”馨妃冷笑,吹吹指甲,“皇后身體不好,沒有精力照顧他們,你啊,就別瞎操這份心,該回哪回哪去,這皇宮不是茶館酒肆,不是你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的。”
“是嗎?可是皇上貌似沒有下旨趕我走啊,況且,皇后娘娘更願意將孩子交給我照顧。”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
“這個嘛,讓小準子宣個旨不就清楚了。小準子,進來吧,馨妃要見你。
馨妃變了臉色,看着小準子站在她眼前,她站不住腳,旁邊的宮女眼尖,趕緊的扶住了腿軟的馨妃娘娘,小聲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馨妃這才硬起頭皮,然而處在震驚中的她,還沒有意識到稍後會有更加震驚的事情等待着她。
“小準子,聖旨在你手上,你宣旨吧,我們洗耳恭聽。”我笑着提醒馨妃,“娘娘,您可要仔細聽着,不要聽差了。”
小準子拉開手中的卷軸,唸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林汐荷聰慧有加,心地純良,深得朕心,即日起,封爲汐妃,協助皇后處理後*宮等事宜,欽此。”
“娘娘聽清楚了?從即日起,我倒是要喚你一聲‘姐姐’了。”
馨妃不敢相信這一切,勃然大怒狂躁不安,絕世傾城的臉扭曲變形,竟是怨毒的醜惡,不忍直視。桌上的茶杯噼裡啪啦碎了一地,上去勸阻她的宮女反被一耳光扇倒在地,嘴角血流不止。
“不會的,不可能的,林汐荷你竟敢假傳聖旨,皇上他明明……”馨妃的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地捂住嘴,臉上的神情變化萬千。
皇上他明明被關在丞相府是不是啊?我心裡接過馨妃的話冷笑,小準子他被你們折磨的渾身是傷,除了一張臉上沒有傷痕,其他地方那還能看!小準子被關在廢棄的冷宮裡,誰能想到?所有的人都以爲他在全心全意伺候皇上,哪知道他每夜的痛苦!若不是要讓他每天早上在朝堂上露個面,小準子這條命早就沒有了!露晨將他救回來的那一刻,我見到他身上的血差點暈過去,就連在腥風血雨中廝殺了無數次的清舞,也偏過頭不忍看他。我把小準子藏起來,等他身體好了許多才讓他出來,和馨妃光明正大的見面。我就是要讓馨妃知道我所知道的,又不和她開門見山。小準子消失的這幾天,馨妃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裡四處尋找他的蹤影,她在監視我,卻不知我也在監視她。
只是……月焰傳來的消息讓我難以接受。君凌他,要封我爲妃!我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雖然這只是逢場作戲,權宜之計,可是我心裡還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倒也不是欣喜激動,什麼妃不妃後不後的我並不在乎,就是覺得怪怪的。情況緊急,也容不得我說不,反正事情結束之後這個汐妃的名號就撤消了,到時候我讓君凌隨便找個理由放我出宮,不就又自由了?憑着月焰傳來的消息找到君凌藏好的玉璽,人家皇帝都隨身把玉璽帶在身邊,他倒聰明,藏得這麼好,誰會想得到啊!我估摸着,他些許是嫌這玉璽太大太重太麻煩,才放在宮裡的。擬了聖旨,蓋了玉璽,也就出現了今天這一幕了。
“姐姐,你說什麼不可能啊?皇上的玉璽蓋着呢,我還能造假不成?你死活不信,莫不是皇上那邊出了什麼事……”馨妃鐵定是不敢承認皇上被囚的事實,即使現在小準子好端端在她眼前,可是我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她就更不敢先貿然行事!
馨妃咬牙,恨恨地瞪我一眼,留下一句“等着瞧!”就帶着一大幫**女奴才氣沖沖地走了。見她走遠,我忙扶過小準子坐下,他身體還沒好,強忍了這麼久,臉色蒼白:“小準子,你先休息會兒,放心,這裡是安全的。”
小準子聽我的話休息,清舞從外面回來,身後跟着碧蓮。
“林姑娘,哦不,奴婢該死,是汐妃娘娘!”
唉,這下要解釋得多了,即便是皇后不介意君凌納妃,可是我纔跟她強調過我絕不會貪戀這些的,這下子她還不把我看扁了。
“碧蓮,你來有什麼事?皇后娘娘不好嗎?”
“不是的,娘娘很好。”
“那是什麼事?對了,那個宮女有每天按時到你們那裡喝藥嗎?”
碧蓮欠了欠身:“碧蓮來是就爲了告訴汐妃娘娘,那個宮女已經投井身亡了。聽說,是馨妃抓住她偷竊,所以她就畏罪自殺了。”
哈,好個馨妃!明擺着殺人滅口嘛,“嗯,我知道了,由她去吧,你好生照顧娘娘,替我帶句話,就說孩子們安全了,讓她不要擔心。”
碧蓮行了禮告退,不久時,天賜和玉敏被帶了過來。
兩個小不點一下子撲到我懷裡,哭得稀里嘩啦。
“玉敏,讓這個姐姐帶你去找母后好嗎?”玉敏像極了皇后,嬌嫩可愛,我讓清舞領着她去了皇后的寢宮。
“姐姐,天賜好怕啊!”天賜瘦了好多,這個馨妃,三歲的孩子都忍心下毒手,最毒婦人心,真是可惡!
我抱起天賜,讓下人們端來飯菜,柔聲安慰:“天賜乖,不用怕了,姐姐保護你,還有那個哥哥,”我指了指露晨,露晨撓撓頭不好意思靦腆的笑,“這個哥哥很厲害哦,壞人都怕他。”
“那我父皇呢?病好些了沒有?”天賜喝了一口湯問道。
“嗯,天賜乖乖跟着我,很快就可以和父皇見面了。”
天賜乖乖地吃完了飯,躺在牀上睡覺,露晨在他旁邊講故事,小準子在靠椅上閉着眼休息,清舞和我,各練個的劍,個看個的書,互不干擾。這便是皇宮裡,難得的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