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一步朝着那小木屋緩緩走去,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個小木屋,恨不得將它看穿。
走進去,就可以看到白修了嗎?走進去,就可以得到我想知道的一切嗎?我追尋那麼久,悲慟了那麼久,愧疚了那麼久,最後又自欺欺人的遺忘了那麼久的一切,真的都在裡面嗎?
戰慄着緩緩靠近着,每走一步,我就更加激動而害怕一些,還帶着一點點,一點點期待。短短百米不到的距離,我卻彷彿跨過了生死的海洋一般,用盡了全身心的力量去走完。
不由自主的觸摸到木門之上,我雙目死死緊盯着那一絲門縫,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顫抖着,將它輕輕推開。
鋪滿粉紅玫瑰花瓣的溫馨小屋,一個擁有酷似白修那張臉的紫袍男子,手中捧着一大束粉紅玫瑰站在那裡。
這個男子,比起小時候的白修成熟了很多,原本圓潤的下巴變得微尖,高挺的鼻樑,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依舊那麼澄澈,帶着幾分稚氣,帶着些許激動與期盼的看着我。
我輕輕走上前,忍不住伸手撫上眼前之人的臉,眼中不覺溢出淚光,口中低聲呢喃:“白修,白修……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好想你,很想很想。”
“姐姐!”冷冽中帶着無限依戀,紫袍男子放開手中的花,一把將我抱住,像個小孩子一樣將腦袋埋在我的脖間,“姐姐,對不起,對不起,害你擔心受怕,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沒有先告訴你……姐姐,我好想你呀,每天都在想你。”
“沒事,姐姐不怪你。”我搖搖頭,緊緊抱着白修,喜極而泣,“只要你活着,怎麼樣都好。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說,就一定有不說的理由,你是我的白修弟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呢。”
而後,我兩相擁而立,久久不語,在花香瀰漫中,靜靜的感受着重逢的喜悅。
“姐姐,我,就是紅逆的當家。”
良久,白修一咬牙,緩緩開了口。
聞言,我眼皮微微一顫,強壓下心中駭然,我微笑着點點頭,然後安靜的等待他的下文。我相信,白修不會無緣無故對我隱瞞,他一定有他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之後,白修才又開了口,緩緩道:“九年前,我因爲魂力波動強盛,被一個叫‘改命’的神秘組織盯上。他們設計將我抓去,並強行拔出我的靈魂,放進了一個小孩的身體,然後將我軟禁在一個科技實驗室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我注射不同的藥物……他們,似乎在觀察同一個靈魂在不同身體內的症狀。。”
看似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而白修似乎回想起那一段恐怖的日子,止不住顫抖了一下,將我抱得更加緊了一些,才又道:“直到兩年後,我趁着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才僥倖逃離了那個組織。在回到紅逆的途中,恰好就遇上了你。其實……那個時候我已經十九歲了。”
我一愣,被溫情和喜悅,擔憂與慶幸瀰漫的心情頓時一滯——什麼意思?十九歲了,還一直粘着我“姐姐”“姐姐”的叫,並且每天都讓我親一口才肯睡覺!
還有,我記得有好幾次,這個傢伙好像都看我洗澡吧!想到這裡,我的臉蛋頓時抽搐了,一把揪住白修的衣領,拉到我面前來。
白修俊俏的臉蛋頓時一紅,連忙又喊着我,將香字拖出長長的尾音,解釋起來,“暗香~我不是故意騙你的,真的。”
“少扯廢話!讓我親你,不是故意的?”
我眯着眼,黑着臉問。
白修臉蛋愈加紅了幾分。
“我洗澡的時候,藉口上廁所溜進來,將我看個精光,不是故意的?!”
我瞪着他,幾乎暴怒的吼了起來,什麼好心情都瞬間被雷劈一般,散的一乾二淨。媽的,我身邊都他媽是些什麼人!這紅逆的當家,是不是太猥瑣,太惡劣了!
“哎喲!暗香~別踹了好不好,好疼的,你聽我解釋啊!”
百米開外的,本來各有所思的三個人,頓時聽到了小木屋裡傳來的怒吼,以及另外一個可憐兮兮的哀求,各自臉龐都忍不住抽搐起來,就連面癱的血手也不例外。
將白修一頓修理之後,這才拍拍手走到牀頭邊坐下,看着他爬起來就要往我身邊坐,我立刻一腳將他踹開了:“少吃我豆腐!”
可憐巴巴的看着我,見我直接無視之後,白修才小心翼翼的遠遠的坐在了牀尾。
“說罷,爲什麼要讓我,對你做那麼殘忍的事。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緊不慢的說着,我將拳頭拿到面前吹了吹,優雅地捏得噼啪作響。
臉龐一抽,白修頓覺危險,連忙在那張很帥卻很萌,人畜無害的臉上,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老老實實道:“我雖然逃離了‘改命’,卻因爲沒有他們的藥物控制,身體開始吞噬我的靈魂,最後,在不得已之下,就設計暗香你來殺死我。”
“因爲,你是我最在乎的人。只有這樣,我纔能有堅持活下來,不讓你傷心愧疚的信念,用以保證自己的靈魂能夠在身體死去的時候,掙脫出來。”
聞言,原本漫不經心地我有些動容,看向白修的目光不覺柔和了許多。
白修見狀,稍微往我身邊挪了挪屁股,靠近我一米之內,這才又接着說:“可是,我魂體雖然掙脫了出去,卻太過虛弱。而我DNA重鑄的身體,卻還要五六年時間才能完成。”
“所以,我就讓二弟將我的靈魂放進了精神力量構成的遊戲裡,以保證可以更好的恢復。我現在的狀態,就相當於網絡遊魂,因此我並不太受系統約束,樣貌什麼的,都能自己改動。”
“後來,血手告訴我說,在新手村看到你了。”說到這裡,白修眼中迸發出一絲凌厲,“那羣人竟敢欺負你,所以,我讓人直接將他們殺到重生了!”
我呆了一下,旋即忍不住解恨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欺負我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的!難怪從河裡出來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那幾人,原來是被白修派人修理了,爽快啊!
“不過,你堂堂一個紅逆當家,怎麼幹起打劫的事來了。”
想起第一次看到白修的時候,他好像是想打劫我們來着吧?
撇撇嘴,白修忽然一臉懊惱:“那花姑娘別走,是紅逆的新人。那天我一時興起……”
“一時興起,就想到搶劫我來了。這興致來得真是時候麼。”
我笑眯眯的說着,白修頓時打了個寒戰,連忙認錯:“暗香~我錯了,不要生氣好不好,要不,你搶劫回來啊。你說,你想搶劫什麼,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撲哧。”我被白修的話給逗得一樂,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