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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個個不好惹

“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活着離開這裡。”身着黑色勁裝的男子從竹林裡走出來,身後緊跟着五個同樣裝扮的黑衣人,每個人都以黑巾覆面,只看到那雙狠戾的眼睛。

冷君默上前一步,將顧小婉擋在身後,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銳利的眼掃過面前的五個黑衣人,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霸氣逼人,不怒自威。

黑衣人也是訓練有素之輩,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可當冷君默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掃過之時,卻猶如寒冬的風狠狠的刮過,刺骨的冷意從腳底板直竄上腦門兒,整個人像是被扔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不過,既然是出色的職業殺手,那麼,心理建設自然是比常人強大得多,儘管對冷君默十分忌憚,面上卻依舊是神色如常。

“不知幾位是受何人指使,要取我冷君默的性命?”華麗的嗓音聽不出喜怒,冷君默挑眉,深邃的黑眸掠過一抹玩味,就像是姿態慵懶的狼。

饒有興致的觀賞着自己的獵物。

爲首的黑衣人挑眉,微眯着眸子,幾分譏諷的看着他,“不好意思,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按江湖上的規矩,是不能夠泄露買主的身份的。這一點,難道冷大少爺不知道麼?”

冷君默凝眉,眸光愈發的沉了下去,周身戾氣環繞,望着他冰冷的背影,顧小婉蹙眉,微微側身,掃了眼對面的六個黑衣人。

一看就是高手,至於冷君默,她只見過一次動手,還是兩年前和宋逸凡再墨竹園爭鬥的那次。她不懂武功,但至少看得出,冷君默也是個高手,就是不知道,他能否一對六,將他們全部撂倒。

“既然不能透露身份,那麼,他出了多少錢,我付三倍。”冷君默沉聲道,“你們,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會選擇殺手這一行業的人,無非就是爲了錢。不然,誰願意過這腦袋別在腰間的日子?

不過,冷君默都不知道對方出了多少錢就叫價三倍,這財大氣粗的,還真是讓人忍不住要仇視啊,顧小婉腹誹。

黑衣人雙手環胸,狠戾的眼裡盡是戲謔,“我們是愛錢,不過,殺手也是講究誠信的。既然有人先一步買了你的性命,那麼,我們怎能違背契約呢?所以,就算冷大少爺出十倍的價錢……”黑衣人搖頭,幾分惋惜的道:“不好意思,您的命,我們還是要定了。”

眸光越過冷君默,落到他身後的顧小婉身上,涼涼的說:“當然,你身後的小男寵,也會陪你一同上路的。買主可是有交代的,無論你身邊有什麼人,一律格殺勿論!”

說她是小男寵?!

顧小婉怒了,正欲開口,就聽見冷君默的怒吼,“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頭髮,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顧小婉心中猛地一震,對持這麼長時間,冷君默一直都是運籌帷幄的樣子,可是,現在卻因爲她,失去了冷靜。

冷君默赤紅着眼,目光陰鷙,一身肅殺之氣,就像暴怒的獅子。顯然,黑衣人提及顧小婉,徹底激怒了冷君默。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決不許任何人傷害她。

黑衣人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攤手,饒有興致地笑問:“死無葬身之地?就憑你一個人,能勝過我們六人?”譏諷的目光掃過冷君默,看了眼單薄的顧小婉,視線又回到冷君默身上。

“冷少爺是不是想找你的侍衛呢?”黑衣人笑問,無視冷君默的怒火,無辜的攤手,“不好意思,剛纔忘了告訴你了,你的那個侍衛現在正在曬太陽呢,沒幾個時辰,他是醒不過來的。”

心中一驚,冷君默眉頭緊鎖,拳頭捏的咯咯作響,這些人顯然早就盯上他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他昨天才剛剛到寧城,爲何今天就會有人找麻煩?他不記得自己有來過寧城,更加不會得罪這裡的什麼人。

那麼,到底是誰想治安於死地,甚至連他身邊的人也不放過?

難道是父親官場上的仇人?

“就算沒有他,你們也照樣會敗在我手下。”冷君默霸氣篤定的說,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冷冽逼人。

黑衣人也不畏懼,“是麼?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可要好好見識一下你能怎樣打敗我們六個!”後退一步,微一偏頭,他身後的五個黑衣人同時朝冷君默出手,動作快得讓人眼花。

“在這裡等我。”留下這句話,冷君默飛身上前,迎上五個黑衣人的攻擊。

顧小婉站在原地着急,心中懊惱不已,早知道會遇上這樣的情況,當初雲若清教秦西武功的時候,她就該跟着學幾招的,也不至於現在什麼忙也幫不上。

冷君默身上沒有武器,可對方全都手拿一把寒劍,激烈的打鬥中,劍身反射着金色的陽光,刀光劍影,冰冷刺骨。

這樣的交手,冷君默明顯吃虧,這五個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下手狠戾,招招致命,很快,冷君默就處於劣勢。顧小婉心中着急,但她清楚,以她那點跆拳道功夫,別說幫忙了,根本就連別人的身都近不了。

眼見着冷君默越來越吃力,顧小婉眉間隆起一座小山,爲首的黑衣人並似乎沒有動手的打算,反而就像在欣賞一部動作片,他只需看着五個人打倒冷君默即可。

咬着下脣,垂下眼眸,一朵白色的蓮花倏地映入眼簾,愣了片刻,顧小婉心中一喜,不着痕跡的將腰間的香囊取了下來,背在身後。那是小瞳給她做的,表上看起來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香囊,裡面裝的卻是麻藥。

這是兩年前遭遇流氓乞丐之後,雲若清特地叫人給她準備的,說是留着防身用。這種麻藥藥效十分強勁,只要吸入一點,便會全身無力,且要好幾個時辰才能恢復。

顧小婉暗自慶幸,還好小瞳這丫頭夠囉嗦,每次都在她耳邊不厭其煩的提醒她要帶着香囊,以至於她現在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忘了帶着它。

背在身後的手悄悄的將香囊上的紅繩解開,星眸緊盯着糾纏在一起的六個人,冷君默被圍困在中央,很難脫身。顧小婉柳眉緊擰,手指收緊,緊握着手中的香囊。

麻藥的量不算多,若是就這麼輕易的撒出去的話,似乎有些冒險。如果能一次讓五個黑衣人全部倒下的話,這自然是最理想的情況,以冷君默的身手,對付剩下的一個,應該不成問題。可若是六個人全部中了藥,那麼,爲首的黑衣人就沒有人能解決了,她的三腳貓功夫肯定是不行的,最終也還是逃不過掉腦袋。當然,還有最糟的情況,那就是,只有冷君默一個人吸入麻藥,他們兩人直接等着被人宰。

該怎麼做纔是最合理的?怎樣才最保險?

空地上的六個人打得難解難分,冷君默現在根本就逃不出包圍圈,顧小婉望了眼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黑衣人,凝眉沉思,眸光倏地一亮,一個念頭閃現。

擒賊先擒王。

雖然殺手冷酷無情,但是他們對與上級向來是奉若神明的。依剛纔的情形就可判斷,講話的黑衣人應該是他們五個的領導。那麼,與其冒險浪費藥物,不如……

想了想,顧小婉環顧了一下週圍的情況。這裡只有一條路,她不能後退,就只能順着這條路跑。

打定主意,做好準備之後,顧小婉朝着七個男人,扯着嗓子大喊了聲:“你們慢慢玩兒,我先走一步。”

說罷,也不顧衆人的錯愕,腳底抹油的飛速逃開。

儘管冷君默是希望她離開,可,聽到她落跑的話時,心裡還是泛起淡淡的失落。

“你以爲你跑得掉嗎?”看戲的黑衣人戲謔的說,眸中閃着玩味的光,足尖點地,施展輕功朝顧小婉追去。冷君默見狀,欲撲過去阻擋,卻被圍困他的黑衣人攔住腳步。

“冷少爺,你的對手可是我們。”其中一人涼涼的道。

眼看着顧小婉快被人追上,冷君默心中一急,注意力自然跟着轉開,正好被人逮住機會,一劍刺了過來。寒光閃過,冷君默躲避不及,手臂被劃破一條口子,鮮血順着玄黑的衣袖流淌下來,滴落在綠草茵茵上,如草叢間盛開的紅花。

瞥了眼傷口,冷君默微微擰眉,還好,傷口不算太深,不會有失血過多的危險。擡眸,凌厲的眸光一掃,泛着嗜血的紅,寒氣逼人,如隆冬飛雪,五個黑衣人被這股氣勢震住,怔愣了片刻。也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冷君默飛身,一腿踢上一個黑衣人心口,後者飛出幾米遠,恰好撞上一顆粗壯的刺槐。心口一陣劇痛傳來,眼前發黑,喉間涌上一股腥甜之氣,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見此情景,其餘幾人也不由得有些害怕起來。對視幾眼,努力鎮定下心神,四個人同時出招,冷君默眼疾手快的拾起那人遺落在地上的劍,全力對抗四人的攻擊。

這邊,顧小婉一路朝前跑着,裝出一副拼盡全力奔跑的樣子。身後沒有動靜,轉過頭,朝後望了眼,連個追兵都沒有。顧小婉暗惱,難道說她的計劃失敗了?

“啊!”剛一回頭,就撞上一堵厚實的“牆”,顧小婉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兩眼冒火的盯着罪魁禍首。

丫的,有輕功就是好啊,這麼欺負人!

黑衣人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將她拉至身側,一臉興味的望着她,細長的眼中掠過一抹驚豔。方纔她被冷君默擋住了,他沒看清她的樣子,如今近距離的接觸,這才發現,冷少爺的男寵長得可真是漂亮,尤其是那雙滿含怒氣的水眸。

就像是在鬧脾氣的小女人,讓人有種想要狠狠欺負她的衝動。

儘管,她是個男子。

細長的眼微眯着,火熱的目光放肆的掃視着這令人驚豔的臉孔,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不知道,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嚐起來會是什麼味道?

他那肆無忌憚的目光讓顧小婉心中一陣惡寒,這感覺,就像是冰冷的蛇纏在身上爬動,噁心極了。他眼中的驚豔,她沒有錯過。

這就是她想要的。

仰起頭,顧小婉露出個顛倒衆生的笑,剎那間,天地間芳華盡失,黑衣人明顯被這笑容給迷倒了,顧小婉趁此機會,右手一揚,一陣奇異的香味散在空中,她趕緊捂着鼻子,趁着他錯愕,猛地將他一把推開。

黑衣人反應不及,吸入不少麻藥,頓時全身無力,砰地一聲,軟倒在地。顧小婉蹲下身,伸手在他臉上戳了幾下,笑得風情萬種,語氣卻有幾分惋惜,“嘖嘖,就你這樣,還想佔本大爺便宜,真是不知羞恥啊。如果我是你啊,趕緊滾回家躲着去,省得出來丟人。”

“哎呀呀,想罵我是吧?”顧小婉笑意溫柔,“不過,你現在恐怕連瞪我都做不到了,還是別費力氣了,啊。”這藥可是雲若清的傑作,凡是中了藥的人,只能像個軟體動物躺幾個時辰,做不了任何事。

耳邊傳來兵器碰撞的聲音,顧小婉斂去笑意,沉了眸光,“要不是現在還有事,本少爺真想好好的招待你一下。”

折磨人,可是她的惡趣味。

黑衣人一動不能動,眸光深邃的望着她,顧小婉站起身,她剛剛沒跑出多遠,眸光一觸及到冷君默流血的手臂時,柳眉緊擰。

撿起地上的劍,拖着黑衣人走了一小段距離,顧小婉一腳踩在他心口,冰冷的劍尖抵着男子的喉結,眉梢一挑,大吼了聲,“都給我住手!”

突然傳來的聲音,六個人皆是一愣,集體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顧小婉一臉笑意,勾了勾手指,“冷君默,快給本少爺過來。”

那樣子,就像在喚自己的狗似的,冷君默眉梢慍怒,瞪了她一眼,迅速飛身到她身邊。其餘人見着老大被人指着要害,也不敢輕舉妄動,全部進入高級戒備狀態。

“喂,你不是跑了嗎?爲什麼會成這樣?”因爲剛纔的話,冷君默還沒消氣,沒好氣地問了句,顧小婉輕鬆一笑,聳聳肩,“沒辦法啊,你那麼笨,我要是指望你,就只有等着被人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