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有什麼想法呢?”我攤開雙手做無辜狀,掩飾着心虛。
“沒有啊?”皓月提升着音節看着錦兒說道:“我倒是對那個‘冥鬼島’很感興趣呢,如果能去那兒看看風景也挺好的。”
聽着皓月的話語意有所指,小影瞭然的笑道:“月弟弟,哪能讓你一個人去呢,我們大家同行豈不是更熱鬧。”
“對呀,我這就告知語兒他們做好出行的準備。”夜輕點着頭說道。
“等等……我又沒說要走啊。”我急急地『插』嘴道。
“小『色』女,你彆着急呀。我們幾人會十二個時辰全程監視……不對,是看護你的。你什麼時候想走,我們都會陪同的。反正我們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個嘛。”皓月閃爍着大眼睛,不疾不徐的說道。
天呢,小月月都已我把看透徹了,我還混什麼混呢?他們憑什麼無視我這個妻主,擅自做決定呀?我的心中有絲鬱悶,喃喃自語,“那個……我沒……”
當我擡頭想訓斥他們時,卻發現大大的房間內只留有我一人了。現在的我欲哭無淚,只想高聲大喊,偶的“妻權”何在啊?
此時此刻深陷苦悶中的不止錦兒一人,還有那即將回到客房中的單悅……
坐於椅子上年過半百的女子,衣着華麗而得體,摻雜着銀髮的髮絲被梳理的一絲不苟。雖然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但她那嚴肅的表情已經能讓整個空氣凝結起來。
“你們的主子還沒過來嗎?”女子從牙縫中擠出話來,並把茶碗重重的放於桌上,發出“啪——”的響聲。
站於兩側低垂着頭的四位女婢被驚的身子微微一震,沒有一個敢向前答話。
女子用凜冽的眼神掃『射』着她們,不耐地出聲,“我說的話你們沒聽到?”
“回……回堡主,小蘭已經去請島主了,請您稍等片刻。”年紀最大的婢女向前邁出一小步,顫顫巍巍的回道。島主啊,求你快回來吧。您的這位小姑『奶』『奶』可是出了名的壞脾氣,萬一我們有個差池,可是會皮肉受苦的呀。
“還等?我這一盞茶的功夫都過了。”女子的話音剛落,那手中的茶碗已飛出了門外,“啪嚓——”一聲在地上散落開來。
剛巧到來的單悅及時躲開,免於了掛彩的危機。
“這……”單悅看着粉碎了的瓷碗,心中是緊張的咯噔一聲。完了,看來小姑『奶』『奶』氣得不輕,我還是躲躲爲好吧。思及此,她毫不猶豫的轉身而走。
“主子,你……”小蘭心急的跪下身來,央求的說道:“請主子爲我們着想啊。”
看着小蘭的那張苦瓜臉,單悅是一絲無奈。我的這位小姑『奶』『奶』——單鳴楓,不僅是江湖上有名的楓泠堡的堡主,更是鳳儀國丞相的婆婆。她人可謂是脾氣古怪,喜怒無常。我們有十年沒見了,就在一月前的祖先祭拜中才得見一次。就因爲我在上山時一路攙扶於她,回來後她便要把她的寶貝孫子許配給我。不是她的寶貝孫子不好,而是我對他沒感覺啊。雖然我這人是極好說話的,但這婚姻大事,我還是執着於自己的想法。想到這兒,單悅輕輕的搖搖頭轉身踏入門檻。
“單丫頭,你好大的膽子啊!竟敢在大婚當日給我逃婚!”單堡主拍案而起,怒氣衝衝的吼道。
“我……”單悅知自己犯錯在先,猛地跪倒在地,誠懇地說道:“小姑『奶』『奶』,請您息怒,容我好好解釋。”
“解釋?”單堡主挑眉道:“現在即使你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楚了!婚不給我好好結,卻來這種地方嚇摻和武林之事,你還真有閒情逸致呢。”
單悅辯駁道:“我只是想爲武林做有意義的事纔來的,況且這屆新當選的武林盟主真的是武功高強,才華橫溢,我很敬佩她的……”
“我沒有功夫聽你說這些。走,跟我回去成親!”單堡主說着,拉起了單悅。
“不……我不回去!”單悅反抗着打下單堡主伸出的手臂。
看着被打到的手臂,單堡主有着一絲驚異。真沒想到老老實實的單丫頭也會做出對我不敬的舉動,她這是怎麼了?
單悅也被自己魯莽的舉動給嚇了一跳,滿臉愧疚的道歉,“小姑『奶』『奶』,我沒有對您不敬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在你逃婚之後,我們單家在親朋好友的面前可是丟盡顏面。這暫且不說,你覺得這樣做能對得起斕兒嗎?”單堡主憤怒的氣焰消減一些,靜靜的說道。
“我是對不起他的,讓他在大婚之日蒙羞。”單悅面『露』難『色』的說着,“在決定婚事之時,您沒有給我留有一絲說話的權利,就和家族的長輩們定了日子。我也只是履行着作爲準新娘的義務,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無論百姓,還是皇宮貴族都要遵循的禮俗,這有何不對?單堡主無法理解單悅的說辭,試探『性』的問道:“是斕兒長相不佳,所以你不想娶嗎?”
“這……”單悅不知有何回答。雖然我見過斕兒兩次的,但都沒有特意的去看他,對於他的印象是少之又少,更何況他的長相?
“你好好看看我後,再給我答覆。”隨着一陣清脆的男音,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至。
“斕兒,你怎麼跟過來了?”單堡主看到來人詫異的出聲。
“因爲實在是受不了家人的‘勸說’與‘安慰’啊。”斕兒的語氣中沒有任何起伏,只有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自嘲。只不過是被女人在大婚之日給拋棄了,又不是什麼世界末日的,家人幹嘛那麼勞師動衆的一個個輪流安慰於我啊?搞得像是怕我要自尋短見似的。
單悅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端詳着眼前的斕兒。他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不似牡丹華美,不似杜鵑豔麗,卻似初櫻綻放,一種純粹的輕靈與淡雅!即使認認真真的這樣看着,然而我的心卻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
“我並不在意男子的外貌,這種隨着時光流逝而逐漸衰變的皮囊。”單悅淡然的說道,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wWW t tkan C〇 “那你是認爲我粗手笨腳當不好賢夫良父?”斕兒問道,然後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左臂,竟有着一絲失落。哎……這該死的冬天!要不是瀧兒(這是斕兒爲自己最喜歡的一條蛇所取得名字)冬眠的話,就把它帶過來了。
“我根本沒有想過你做我的夫君。”單悅實話實話。
盯着單悅的斕兒有些一絲笑意。都說這人老實、溫柔,是大家公認的好脾氣。但爲什麼對我卻總是做出過分的事,說出過分的話啊?難道我上輩子和他有仇不成?
單堡主聽着兩人的對話,並沒有『插』言,她想搞明白單悅拒婚的理由。
斕兒走向一側坐了下來,輕聲說道:“你也坐下來吧,站着說挺累的。”
“嗯?”等待着“攻擊”的單悅對此頗感意外。斕兒不生氣,我是有想過,但小姑『奶』『奶』卻平靜異常,這真是匪夷所思了。趁着這個好時機,我乾脆把所有的心裡話都說出來好了。
“斕兒,我想問你,你爲什麼願意嫁給我呢?”單悅說着,坐在了斕兒的對面。
“爲什麼呢?”斕兒表情中有着一絲困『惑』,想了一想很快的說道:“因爲你不僅贊同我養蛇,還願意爲我建造一個蛇園。”
我什麼時候說過的?雖我不反對你養蛇,但我卻對蛇有些天生的畏懼啊。當單悅看着單堡主一臉尷尬的表情時,心裡已明白此話出自她之口。“能做到這些,不止我一人啊。爲了這個你要嫁給我,你覺得值嗎?”單悅問道。
“沒有值不值一說,爲了蛇兒們委屈一下自己又何妨。”斕兒回道。
斕兒雖長的成熟美貌,但這話語卻又透『露』着一份稚氣。真不知他對情愛之事到底懂得多少?單悅繼續問道:“我與你的蛇相比,你喜歡哪一個呢?”
“蛇!”斕兒不加思索的說道。
“噢……”單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等等!單丫頭,哪有你這樣問話的?你應該這樣問纔對。”單堡主快速看向斕兒問道:“斕兒,你喜歡悅姐姐嗎?”
斕兒無視於單堡主眨眼的暗示,自顧自的回道:“不喜歡。”『奶』『奶』啊,你把眼弄抽筋了都沒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可不想騙人。
“好啊,相同的。我對你也不是男女間的那種喜歡。把你當作弟弟就挺好的。”單悅說完放下了心頭的大石。
單丫頭是輕鬆了,我可要繼續倒黴下去了。我到底還要把這樣“小禍害”留在身邊多久啊?單丫頭這樣老實孩子都不願娶斕兒,他還能有望嫁的出去嗎?單堡主做着最後的努力,勸說道:“單丫頭,你再考慮一下吧。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啊。”
“『奶』『奶』,悅姐姐都這樣說了,你就彆強人所難了。我還是很願意留在你身邊多陪陪你的。”斕兒乖巧的說道,那含笑的眼睛中閃爍着外人不易察覺的異樣光芒。
“小姑『奶』『奶』,斕兒如此孝順,我相信您一定能爲他找個好歸宿的。”單悅真心的說道。婚事完美解決,心情一下爽朗了好多。
“悅姐姐,你陪『奶』『奶』閒聊吧,我出去溜達一會兒。”斕兒說着,隨之離開屋子。
哎……幸好單悅不喜歡我,要是她真的喜歡上我並要娶我的話,那我還要多花費時間使些“小計謀”讓她討厭我呢。見私下沒人,斕兒不顧形象的伸着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花園中“啪啪啪”異樣的響動之聲讓斕兒有着一絲警覺。看着不遠處燃起的嫋嫋青煙,像是有人在燒烤什麼東西似的。尤其是那飄來的淡淡香味,更是給他不快之感。
不會是有人在……斕兒不願向下想,快速的輕點腳尖躍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