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啥？”目睹兩人以微妙的表情打起了啞謎，陸詩瑤用近乎啞口無言的無奈態度搖了搖頭。
“這個嘛……”子堇像是感到害羞般讓視線落到旁邊。
收到帶着“交給你來解釋”這層意味的注視，陳禹苦笑着開口簡單解釋了一句：“算是我們最初相遇時的紀念吧。”
陸詩瑤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就這麼個破球？”
聽到她有感而發的評價子堇稍稍變了臉色：“就算是你，這麼說我也會生氣的。”
“唔，我沒有貶低的意思。”連忙擺手以示自己並無惡意，陸詩瑤隨即向陳禹甩去詢問的眼神。
出於不願暴露黑歷史的自我保護，陳禹選擇了裝作沒看見。
然而這樣的鴕鳥行徑完全不能消除陸詩瑤的好奇心，她眯起的雙眼中帶着熊熊燃燒的好奇以及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倔強：“我很好奇。”
“停，你不是那種長髮千金角色吧？”陳禹捂住腦袋擡手叫停。
下意識地捏了捏頭髮，陸詩瑤毫不客氣地瞪過去：“你這人對長髮有什麼執着嗎？”
面對她莫名其妙的怒火，陳禹無奈攤手：“人家角色設定就是那樣啊。”
“問題在爲什麼你老是會提到長髮？”
他撓了撓臉頰選擇沉默。
“差點被你拐跑題了。”抿緊嘴脣頓了一陣，陸詩瑤忽然意識到什麼似地高高挑起眉梢。
這丫頭今天怎麼來勁了？爲了緩解頭痛而揉動太陽穴，陳禹悄悄向另一邊投去求助的眼神。
收拾好心情再度把腰背挺得筆直，她斜着眼露出含有一絲輕蔑的笑容：“果然沒有我幫忙還是不行啊。”
陳禹嘴角抽搐，最開始把問題甩過來的傢伙現在神氣什麼啊？
不過她既然願意開口說明，陳禹也不打算和她較勁，正好可以通過她的描述瞭解一下她對當初發生的事是怎麼看的。
……
“就是說，你們兩個是因爲打架認識的？”目瞪口呆了半晌，陸詩瑤才勉強催動僵硬的舌頭吐出錯愕的話語。
“嘛，應該說是通過拳腳的交流給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不還是……沒事，你繼續。”在視線威脅下，陳禹把話嚥了回去。
“真是窩囊。”
“要你管。”
對自家老哥不客氣地講出辛辣的話語，陸詩瑤沒有絲毫心理壓力地把視線扯回子堇身上：“說起來，子堇姐你原來也有那麼暴躁的時候啊。”
“誰都有衝動的時候嘛。”子堇尷尬地錯開視線自我辯解。
所以最開始兩人都不想對此說明，無論對誰，這都是不堪回首的過往。
陳禹抓住機會進行了小小的報復：“別看她現在這樣，其實骨子裡可是完美繼承了她老爹的熱血好鬥。”
不過他顯然忽略了兩個女生在同一陣營這個大前提。
“因爲被球砸中就發火的傢伙沒資格說這種話。”
陳禹捂住心口卻無法還擊——雖然講出這句的是個在場三人中最能惹事的傢伙。
倒是子堇拽住衣角阻止她繼續：“他當時狀態不好，也是情有可原。”
“什麼事？”眼看陸詩瑤張口要問出來，子堇搶先一步封住她的嘴脣在耳邊嘀咕了幾句。
陸詩瑤瞪大雙眼偷偷瞄向陳禹。
他扯了扯嘴角，但自己都明白笑容太過僵硬了。
“總之，”眼見氣氛有向沉重轉化的趨勢，子堇啪地拍響手掌以結論終結話題，“之後在瞭解到彼此的苦衷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逐漸牢不可破，直到現在。”
總結的是沒什麼問題，陳禹深深望了她一眼，但總覺得像是在炫耀某種主權一樣。
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吧？
……
新年已然在歡天喜的氣氛中度過，但這份熱鬧卻沒有迅速消退，即使過了好幾天，街道還是歡聲笑語的海洋。
被人潮推着前行，陳禹頗爲頭疼地嘆了口氣。雖然完全不知道敵人在打什麼注意，但今天多虧了它們消停，自己纔有空參與廟會。
正想着，他就感到腰間被人用力捅了幾下。轉過頭，就發現寫着“我不開心”的稚嫩面孔出現在視野正中。
“嘆氣是什麼意思？一起出來給你添麻煩了？”趁着長輩沒有察覺，子堇壓低聲音質問道。
“沒有，就是想到一點煩心事而已。”
“那種事暫時放一放嘛。”嘴角浮現燦爛的笑容，她儘可能地張開手臂，“今天，就好好享受。”
順着她的視線望出去。大路兩旁店鋪外掛着的燈籠多若繁星，一眼幾乎望不到盡頭。人流匯聚成流淌的潮水，沿着店鋪構建而成的河道緩緩推進。
“嗚嗚嗚。”含糊不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陳禹僵着一張臉：“你先把嘴裡的東西嚥下去再說行不行？”
小臉因爲焦急而漲紅，陸詩瑤用力往下嚥，卻不料半途噎住。她用力拍打胸口，直到子堇把飲料叫過去才解脫出來。
等到臉上堆起笑容應付掉大人的詢問，她立刻撤掉那份乖巧露出兇狠的神情：“你就在旁邊看着啊？”
陳禹擡手：“我這杯喝過了。”
“切，居然會在意這種事，你是小學生嗎？”
“本來就是。”
她瞪了瞪眼，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說句題外話，對這種事嗤之以鼻的某人在升上高中之後竟然會出現在意到渾身顫抖的程度。
“好了，你們倆今天就別拌嘴了。”子堇搖搖頭岔開了話題，“說起來你最開始想說的是什麼？”
“哦，對了，我是想說，要不要買點東西回去？”
陳禹皺眉：“還沒吃夠？”
“我是說紀念品啦，紀念品。”陸詩瑤彷彿要生吞人一般狠狠咬牙。
“這麼說來我確實也有點……”食指撐住下巴，子堇睜着希冀的雙眼望過來。
陳禹只能嘆氣。
“老爸。”
……
“所以說爲什麼每次都是我來提要求啊？”
“你有點擔當不行嗎？”陸詩瑤撇撇嘴，隨即視線便被攤子上的玩意吸引住過去。
子堇則帶着介乎於寵溺和得意之間的笑容開口：“別這麼計較嘛，之後給你買點東西作爲賠償怎麼樣？”
陳禹撓撓頭：“那倒不用，我也不是真生氣。”
“再磨蹭就把你們兩個拋下了。”陸詩瑤的聲音從前方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