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比純熟地從外側拉開臥室的窗戶,陳禹無聲落地,身體放鬆下來,可緊皺的眉頭卻沒能得到絲毫放鬆。
壓住太陽穴緩緩揉動,頭痛卻沒得到絲毫緩解,他忍不住嘆息出聲。
“真不知道那羣傢伙到底在計劃些什麼?”
橙色的光芒在胸口一閃而過,阿爾法變回球形:“小心神經繃得太緊心裡會出問題。”
它語氣中充斥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隨意淡然,可陳禹完全冷靜不下來:“喂,人家都拿我家人開刀了,我怎麼可能冷靜得了?”
“我能理解這份憤怒,但我必須要提醒你,越是這種時刻越補鞥呢放棄思考。”
“就是因爲絞盡腦汁也猜不透對面究竟想做些什麼,我纔會這麼着急啊。”
拍打翅膀落到他耳邊,阿爾法低聲問道:“你覺得上次襲擊你妹妹的仗勢怎麼樣?”
回想起那些數量驚人的怪物,他緊咬臼齒,眼底亮起火光:“如果不是我趕到,她絕對沒有脫身的可能。”
“對吧,你也說了,也就是你不在場那個配置還能算可怕。”
沉吟了一陣,他才帶着疑惑開口:“難道不可能是對方沒把我及時到場的情況計算進去嗎?”
阿爾法用翅膀抵在球體正中的位置:“你到底糊塗到什麼程度了啊?對方在對你妹妹出手前,難道不會確認一下週圍的情況嗎?”
“而且,”見陳禹無法反駁,它繼續增添話語的可信度,“襲擊的那羣傢伙里居然一個人型的都沒有,未免也太大意了吧?想想之前對你動手那次都用了兩波埋伏,這次居然大搖大擺地上來就亮出所有底牌——你總不會覺得對手腦子連着核心被一起打壞了吧?”
被它嗆得有點尷尬,陳禹清了清嗓子挪開視線:“也就是說,對方並不打算對她動手?”
“這又不是非此即彼的問題。”阿爾法發出悠長而又無奈的嘆息,“要我說,她很有可能不是對方關照的重點。”
陳禹皺眉。
“我的意思是,對方說不定就是用她來吸引一下注意。如果能得手就算賺到,沒得也沒有損失。”
摸着下巴沉思良久,他倒抽了一口氣:“不會吧?”
“看你要把眼珠瞪出來的樣子,我不是提醒過你要冷靜嗎?也罷,你又想到什麼了?”
陳禹匆忙向窗邊走去:“還記得子堇今天的樣子嗎?該不會她遇到什麼……”
“咚咚。”敲門聲輕柔得完全被說話聲掩蓋下去,但陳禹的聽力還是準確地將其傳給了大腦。
他動作立刻停頓,遞出詢問的眼神。
阿爾法會意,光芒從身上亮起,片刻後,它長舒一口氣:“是你妹妹。”
“這大半夜是做什麼?”嘟囔了一句,他還是暫時放下了出去的打算回身把門拉開。
兩隻手不安地背在身後,看到門突然打開的陸詩瑤受驚縮了縮脖子。
“怎麼了?”雖然已經知道外面沒人,但他依然下意識小心地探出頭來左右掃視,最後才讓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那位還挺忙的,我可做不到這麼短時間再讓你們見回面。”
陸詩瑤不滿地鼓起臉頰:“我不是來提要求的。”
“唉?那找我幹嗎?”陳禹眼角流露出明顯的錯愕。
“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看我的啊?”
“兩位,還是進來說話比較好,小心驚動家裡兩位長輩。”阿爾法的提醒從屋子裡飄出。
兩人同時收聲。
關上門各自找好位置坐下,陸詩瑤搶先一步開口:“我想找你談談子堇姐的事。”
“說吧。”愣了愣,陳禹坐直身子擺出鄭重的神情。
“你也看出來她最近的狀態不大對勁。”陸詩瑤以非常符合她性格的方式單刀直入,“我希望你能幫她。”
他果斷點頭:“當然沒問題,你知道原因嗎?”
“就是因爲不知道纔過來拜託你的。”
“你對拜託是不是有些錯誤的認識?”見她氣場十足地要把所有問題都塞給自己解決,陳禹張了半天嘴也只能擠出這麼一句。
“別以爲我什麼都沒做好不好?”陸詩瑤不甘心地咬牙,“我嘗試了用各種方法去問,但都沒有效果。”
“容我問一句,你說的各種方法……超過這個數沒有?”說着,他舉起右手。
嘎吱。從女孩牙齒間傳來清晰的酸澀響聲,她眉毛抽搐,即使在月關下也能看出臉色開始泛紅:“你是想打架對吧?”
“恕我直言,恐怕讓你一隻手結果也不會改變。”縱然對面表現出明顯地敵意,陳禹還是懶散地送出嘲諷。
然後阿爾法就對着他後腦重重來了一記。
“不會說話可以閉嘴。”教訓之後,它才朝另一邊以會讓陳禹大呼“區別對待可恥”的和善語氣問道,“既然你都覺得束手無策,那他去問結果也應該相同不是嗎?”
“這個,我覺得並不會。”談起這個話題,她一反常態地遲疑起來,語氣也因此變得支支吾吾。
“你這是錯誤估計。”
“你先閉嘴。”
兩份不滿同時傾瀉過來,陳禹一時間只能以傻眼應對。
“總之,我覺得子堇姐的問題不能一直拖下去。”
“嗯,也就是說該是他上心的時候了對吧?”
聽着這兩位忽然互相理解般講得有來有回把矛頭指到自己身上,陳禹連忙表示異議:“我一直都很上心好不好?”
這次那兩位乾脆就無視他了。
“我希望她能儘快打起精神。”
“瞭解,我會全力督促他的。”
於是,這次談話就在陳禹摸不着頭腦的懵逼中結束了。
等到陸詩瑤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瞄了他一眼從門口消失,陳禹一把將阿爾法抓到眼前:“給我解釋一下你們倆是怎麼回事?”
“能有什麼事?每個字你不都聽到了嗎?”
“每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但連起來怎麼就跟暗號似的莫名其妙啊?”
阿爾法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真是讓人看得上火啊。”
“喂。”威脅的話還沒出口,陳禹就感到口袋震動起來。
許久未曾接到那傢伙的信息,他立馬掏出來掃了一眼……然後摔在牀上。
“真是蠢到連我都覺得有點看不下去了。”
你們串通好的吧?氣的牙根發癢,陳禹也懶得再糾結這個問題,起身走到窗邊。
“去哪兒?”
“去子堇她家周圍看看有沒有異常。”
“嗯,你總算還有點良心。”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