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206 渾水摸魚
林曄接到孔雀的傳信，居然要他設法將史鼐掉回來，還說只要這個人一回來，咱們就有大大的好戲看了，可以出一口氣了。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拿着孔雀的信去找黛玉，看她怎麼說。
黛玉拿着孔雀的傳訊一看，笑道：“這小子真是機靈，他去纔多久，就讓他抓到了卯竅。賈史王薛四大家族，薛家早已沒落，賈家雖然出了娘娘，但他們家男人不行，撐不起來，下剩的便是史家與王家，王家就看王子騰，他能歷經兩朝，官至內閣，能力當然是不用說了。史家便看史鼐，此人雖不像王子騰身處高位，但勝在年輕，有的機會爬上去，而且此人的能力不容小覷，四十餘歲便能做到一省大員，哥哥你可要小心哦，這些人都是老狐狸，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黛玉一分析，林曄也懂了，孔雀想將這一池子水攪渾，這太符合林曄的要求了，只要能讓賈家雞飛狗跳便好。正好自己這幾日沉迷禁制，已有些時日沒去見上皇，正好將兩件事一併辦了。
上皇這些日子很是清閒，他將手上的權力基本上已經全交出去了，就看皇帝自己怎麼處了。皇帝當時也很詫異，怎麼也想不到自家老子會提前撒手。太上皇能說什麼，只能告訴他，一個老是要別人扶着走路的孩子永遠也學不會自己走路，你是一個君主，既然現在朝堂已經安穩了，那麼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用不着看朕的眼色，當皇帝就得有當皇帝的魄力。
每天沒事上皇就按着自己的以前的記憶打熬筋骨，慢慢回覆自己的修爲。雖說轉了一世但到底經驗眼界還是在的，慢慢就摸索出一條適合自己的路來，再加上林海將自己一些經驗也複製了份給他，老頭兒的修煉倒是一帆風順，
等到林曄再見到上皇時，幾不曾將自己的下巴驚得掉下來，幾日不見，上皇居然已進入練氣期了。看着林曄瞠目結舌的樣子，上皇不覺哈哈大笑，“十，你用不着那副樣子，我活了兩世，只明白了一個道理，求人不如求己，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凡事一步步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林曄內疚道：“對不住，父皇，我被絆住了，本該早點過來看你的。”
上皇搖了搖手道：“我知道，是那家子又來了，赫連跟我說了。唉，代善當日的苦心竟是白費了，這女人麼，會有什麼見識，就知道喜歡會聽話的，卻沒聽人說過嘛，家有諍兒不敗家。可惜了，若當初聽了扶搖的話，那府裡怎麼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林曄奇道：“怎麼回事，難道女媧娘娘當初還對那府裡有一番規劃不成？”
上皇笑道：“扶搖，生而不凡啊。當初賈赦的母親設計讓賈史氏流掉了孩子，賈太夫人以賈史氏無生，而那小妾懷孕爲由保了下來，等那孩子一落地便帶在身邊，怕史夫人報復他。史夫人因此事，大病了一場，後來等了十數年才又得女，對賈赦自是不喜。賈政的母親因賈太夫人喜愛賈赦，便投向史夫人，欲將自己兒子過在史夫人名下，不想太夫人卻橫插一腳，命史夫人先將賈赦收在名下。你說，史夫人會喜歡這個兒子麼？雖說不得不收，卻是橫豎看不順眼。後來扶搖得知此事後，是這樣說得，這兩個都像他們的母親，一個眼大心空，一個目光短淺，都是沒用的，不如干脆兩個都不要，另從族裡擇優者繼承爵位，那時扶搖也不過才八歲。可惜啊，代善與史夫人都不願意，甚至代善臨終還上遺本，要朕開恩，提拔他的小兒子，大約是想史夫人這輩子太委屈了吧，想補償她。只是我沒想到，史夫人後來會變到如此地步。至於賈政，唉，扶搖的評語倒還真是沒錯，就一個沒用的，噹噹孝順兒子還行，其它的你就不要想了。”上皇不由得搖了搖頭，很是爲代善悲哀，都養了些什麼兒子啊。
林曄嘆道：“可惜了，若依了娘娘，斷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上皇搖頭道：“可不是麼，對了，十，你在忙些什麼，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賈家的事真的讓你如此困擾麼？”
林曄撇嘴道：“賈家，雖然他們很煩，可還沒那個能耐。是弘，弄得那個什麼禁制難題，清和與玄女又帶來了楊前輩的信，說我們的機緣到了。於是……”
上皇的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林曄道：“十，莫不是這就是你的機緣。”
林曄苦笑道：“父皇，這還要你說麼，只是既然都叫機緣了，那可想而知它的難度有多大，我們費了這麼多天的功夫，也不得其門而入，只有望洋興嘆的份兒啊。唉，父皇，你當初也解了一陣的，你有沒有什麼心得？”
上皇拍了拍他安慰道：“慢慢來，不着急。”
林曄咬牙切齒的道：“怎麼慢慢來啊，我閉關七天，這就都被叫出來兩次了。我要想順利晉階，大約要等那個老太婆駕鶴歸西之後了。”
上皇皺眉，閉關了都得被強行叫出來，對修行之人來說這的確令人難以忍受，這賈史氏也的確太過分了一點。“究竟她所爲何事，居然敢如此。”上皇也怒了，自己派人駐紮在哪兒，是何用意這些人就不明白嗎。不錯，代善當初的確是因爲自己才受的傷，並因此早亡。但這些年朕對你們的補償也足夠了，你兒子沒用朕還是讓他當官，你的孫女皇帝不喜歡朕還是逼着他將她封爲四妃之一，你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林曄憤憤的道：“那個老太婆居然想將婠婠嫁給南安郡王，我說父皇，你最好不要再對這些人心慈手軟，就讓你那個皇帝兒子放手去收拾他們算了。弘已經很憤怒了，熬家三兄弟的勢力就在東南，只要弘一聲令下，你那東南水師恐怕都得下海去餵魚。”
上皇霍然站了起來，瞪眼道：“胡鬧，他怎麼能這樣？”
林曄翻了個白眼，對上皇道：“胡鬧，父皇，我告訴你，弘爲了婠婠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元始大天尊對婠婠出言不遜，直接就被弘暴揍一頓削了修爲抓起來，後來更被女媧娘娘鎮壓在南天門下。爲了逗婠婠開心將蓬萊三島還有青丘全收了，二叔他們此次能夠成功也是多虧了弘幫忙。現在那個什麼南安郡王想來跟他爭婠婠，你說他會怎麼做，只怕將他扔到海里喂王八都是輕的。”
上皇不由得咋舌，當初他也曾親身領教過弘的手段。只是卻沒想到他對黛玉重視到了如此程度，不由的疑惑道：“以賀蘭大人如此修爲，怎麼會跟婠婠攪到一起的？”難道他還會缺女人。
林曄鬱悶的道：“我也很想知道，只不過二叔與娘娘都不說，我們怎麼會知道。我問過玄女師姐，她也只知道婠婠在伐毛洗髓的時候出了意外，突然失蹤，後來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再見婠婠時她就已經跟弘在一起了。”
上皇一拍額頭，煩惱的道：“這羣該死的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林曄白了他老子一眼，“我怎麼知道？反正她們既然閒得沒事幹，那我就幫她們找點兒事唄。你將史鼐召回來，他侄女出了那麼大的事，居然就被人如此輕輕放過。哼，史鼎那個沒用的，壓根就不敢跟那個死老太婆翻臉，還是叫個厲害點兒的來跟她鬧。”
上皇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這都什麼事啊。看來這娶老婆的確是門學問啊。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上皇終於道：“不然這樣吧，朕給你和婠婠一個封號，他們就不敢來騷擾你們了。”
林曄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行，父皇，我敢打賭，到時候他們蹦躂得更歡。我受夠了，你讓他們自己鬧去，他們要再敢來我哪兒鬧，我一定殺他們個血流成河，真的，我不騙你。再說，我的天下我自己搞定，要別人施捨，就是是我老子也不行。”
上皇鬆了口氣，還好，看來自己這個兒子沒丟自己的臉，不像榮國府那一家子，真是把祖宗的臉都丟盡了。自己看着都想替代善哭。
看着上皇一驚一乍的，林曄不由的皺眉，“父皇，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怎麼現在變成這樣，前怕狼後怕虎的，一件事猶豫不決老半天，有那麼麻煩嘛。”
上皇嘆氣，“十，那你看這個世界還是我們以前那個世界嗎？在這裡我們都是普通人，實力相當，誰也不比誰強多少。你看那些諸天聖人之間何嘗又不是如此，在實力相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權衡利弊，小心翼翼的維持彼此之間的平衡。而實力懸殊時相對簡單些，要麼逃命要麼征服。”
林曄不由的嗤笑，“所以你們就儘量將對手提前抹殺，先將自己的臣民都培養成傻瓜。”
上皇驚訝的看着林曄，“看來你這些天也沒白費嘛，還是看了些書。”
林曄不屑的冷笑：“你們這是害人又害己，若是以後外族來襲，你們難道就帶着這樣一羣笨蛋去跟別人鬥，害怕自己的臣民變強，這是弱者的行爲。”
上皇默然，半晌方道：“十，這個習俗已經沿襲了幾千年了，不是我一個人能變的。”林曄也不覺默然，想起了敖潤的話，不由的好笑，要一頭老虎將他嘴裡的肥肉吐出來，自己也的確是太過異想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