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130 赦病
黛玉聞言不由得失笑,賈璉讓那兩個人吃虧,誰吃誰的虧還說不定呢。不要說那兩個正主兒了,便是熬冰和熬翔就夠賈璉喝上一壺的了,賈璉若是敢動那些歪念頭,只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賈璉會蠢到如此地步,黛玉不大相信,畢竟賈家玉字輩中,要說能力,賈璉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人,他還不至於沒眼力勁兒到如此地步。她才懶得去操這份閒心呢,還是先把那兩人的衣服解決了纔是正經的,馬上就要用呢,黛玉可不想那兩個人出去驚世駭俗,別人穿皮襖都嫌冷的時候,他倆還一身單衣。
不一會兒熬冰過來稟報,幾位爺都走了,去了城外的林家別院,十少爺說是要晚點回來。
黛玉不由得爲十默哀片刻,唉,幸好不是我啊,如果是要我去辦的話,我多半會把那個太上皇給劈了,再不然就是我被他氣死,這種水磨功夫的活兒最好別找我。
卻聽外面小廝一陣亂跑,黛玉皺眉道:“這是什麼規矩,熬冰你去看看。”
不一會兒熬冰回來報道:“聽說是他們家的娘娘下了什麼旨,他們家大老爺一聽就口吐鮮血,昏了,現趕着找璉二爺回去呢。”
自己那個不着調的大舅舅會被那位“假賢德”氣得口吐鮮血,黛玉一下有了精神,哈哈,現在就開始窩裡鬥了嘛。
忙對朱鳳道:“朱鳳姐姐,我是不想去的,你幫我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想了想,旋即蹙眉道:“還有,你去將敖潤找來,讓他選個人給我這位大舅舅送點子什麼藥材什麼的去,就說我還要接着給爹爹祈福呢,不好去看舅舅,還請大舅母與璉二哥哥見諒。好歹別人也通知了咱們是不是,我這個外甥女若是知道自己的舅舅生病了也沒個表示,別人可是要說閒話的。咱們也不能落人口實罷。”
朱鳳皺眉道:“小姐,若是以前只有你一個人可以這麼說。可現在十少爺來了,如果不去的話,他們會不會說閒話。”
黛玉冷笑道:“閒話,他們若是知道十哥來了,只怕害怕還來不及呢,還有閒心說閒話。”
朱鳳遲疑半晌方道:“小姐,大老爺畢竟是你的舅舅,你不救他麼?”
黛玉一呆,方想起現在如果自己想要救賈赦的話,應該是辦得到的。只是,有那個必要嘛,自己這位大舅舅便是醒着也沒幹過什麼好事,一天到晚不過就是欺男霸女罷了。想到這裡,黛玉連連搖頭,對朱鳳道:“算了,我這個舅舅還是就這樣子好點兒,他若醒了的話,不知道哪個好人家的女孩兒又要倒黴了。”
朱鳳一想也是,笑着應了,忙自去找人辦理。
賈璉正爲自己認識瞭如此出衆的人物而高興,正想着如何與二人結交。可惜老天爺好像不怎麼喜歡他,就看不得他有半點鬆懈。前腳剛踏進林家別院,後腳旺兒就哭天撞地的找了過來,賈璉氣得差點沒撅過去,這都什麼事,忙辭了林氏兄弟,帶着賈芸匆匆趕了回去。
整個榮禧堂現在是人仰馬翻,下人們都是手忙腳亂,賈赦昏死在牀上,大夫還沒到。動靜實在是太大了,賈母也過來了,她做夢也沒想到元春會下這個旨。還錢,拿什麼來還,賈母雖說現在不大管事,但鳳姐兒鼓搗鴛鴦借當的事她卻是知道的。鴛鴦沒那麼大的膽子,那麼大的事自己一人就能拍板,都是先回了賈母的,所以府裡的情形她是知道的。都是王氏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蠱惑貴妃,元春怎麼會下旨賜婚,現在好了,就算是自己拿得出婚約來,也是賈家悔婚在先,怎麼說也說不過去的。更何況林氏夫婦一直都沒答應寶黛的婚事,只是說將女兒託付外家教養,如今這錢也用了,人也沒留住。自己不管怎麼說也都無法將這件事圓過去。怎麼會連宮裡都驚動了?聽那公公的意思,彷彿連太上皇都知道了,唉,以後自己還拿什麼臉去見人呀,這個蠢婦,貴妃生生被她帶累了。
王夫人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皇上連貴妃都申斥了,元兒現在顏面掃地,在宮裡頭都擡不起來,因爲她有一個謀奪外甥女財產的母親,而那個外甥女還是忠臣之後。她現在真的是後悔死了,貴妃可是自己的護身符啊,如果貴妃有個什麼閃失,自己可能馬上就會被老爺休了,鳳姐兒的事哥哥也跟自己翻臉了,若到了這一天,自己可連個容身之處都沒了。早知道就應該聽老太太的,先娶了那個小妖精,然後再慢慢收拾她也可以。自己爲什麼要聽妹妹的話,不想委屈了寶丫頭,想着反正錢已到手,一個要死不活的小丫頭能做什麼,乾脆就翻臉不認人,就想出了在她那個狐狸精娘那裡受的那口氣。現在好了,寶丫頭倒是沒受半點委屈,可自己女兒呢,委屈死了。王夫人的心中不由得深恨薛姨媽與寶釵。而且因爲這個緣故,自己吞下去的錢還得吐出來。那可是給寶玉準備的啊,他現在爵位什麼的都沒有了,就連這點錢都不給他留下嗎?寶玉,我的兒,你以後可怎麼過啊?她現在真的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賈母坐在榻上,一迭聲的問:“璉兒呢?這個混賬種子到哪兒去了?他即襲了爵,該他出面的時候怎麼找不着人。”
邢夫人在一旁囁嚅道:“聽說芸兒跑到外甥女那裡去鬧,璉兒一早就帶了芸兒去外甥女那兒賠禮去了。”賈赦突然倒了,她受得驚嚇也不小,一想到賈赦若死了,賈璉又非自己親生,鳳姐兒的厲害自己素日是知道的,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正暗發愁,那裡還有精神去跟王夫人爭。
賈母還不知有賈芸的事,忙問道:“芸兒,是哪個芸兒?他跑到林丫頭哪兒去鬧什麼事?”
鴛鴦早從平兒那兒知道了事情真相,這時哪裡敢隱瞞忙回道:“老太太,就是後廊上五嫂子的兒子芸哥兒呀,他跟寶二爺好,見二爺一天到晚唸叨林姑娘,也是他的糊塗心思,就自告奮勇要去請林姑娘回來看看二爺,那知林姑娘不理他,他急了,就衝撞了林姑娘祈福的靜室。”
賈母氣得連連捶榻,“胡鬧,胡鬧,他一個小子,如何能衝撞姑娘家的閨閣,傳出去林丫頭如何見人,是誰跟他說這些事的。”
王夫人跪在地上轉了一下眼珠,心下暗自高興,這芸小子幹得好啊,壞了那小狐狸精的名頭,看你以後拿什麼來跟我鬧,倒沒看出你這小子對我的寶玉如此忠誠。
玉釧兒本就跟襲人不對盤,如今正是機會,怎麼肯輕易放過,忙跪在王夫人後面道:“奴婢知道是誰,只是……。”悄悄的看了王夫人一眼。
賈母指着她道:“你說,快說,我恕你無罪。”
玉釧兒道:“奴婢也奉太太之命在寶二爺身邊服侍,是二爺身邊的襲人姐姐一天到晚不停的抱怨都怪林姑娘的話,芸哥兒才聽進去了的。”
賈母呯的將茶盞摔在地上,指着王夫人顫巍巍的道:“好,你管得好家,如此目無主子的東西居然還是你口裡的賢惠人,她還知不知道家規,連怎麼當奴才都不知道的人,你還什麼都聽她的。早就該打出去,拉出去叫人牙子來。”
王夫人慌了,“老太太,寶玉現在還沒好,離不開她,等寶玉好了再發落她吧。”
賈母眼如冷電,直刺王夫人,冷冷的道:“好個狐媚子,竟能迷的爺們兒都這樣了還離不開她,這就是你誇上天的大賢人,我現如今纔看明白了。你一天都在幹什麼,清這個查那個的,結果真賊就在你面前擺着你都沒拿住。”
王夫人被賈母看得如跪針氈,不由的瑟縮了一下,捂住嘴哭道:“老太太,媳婦是真不知道啊,媳婦只是看她平時照顧寶玉也還盡心,人也本份,不是個狐媚外道的。”心下憤懣,襲人明明是你的丫頭,是你將她派到寶玉身邊的,只是哪裡敢說出口來,只跪在地上不停流淚。
朱鳳在外面聞言一撇嘴,天啊,這位都什麼眼力勁兒,花襲人,她還本分,這府裡最不本分的就數她了。不過老太太您也走眼了,她哪裡是什麼狐狸精嘛,這位心思歹毒,下手又陰又狠,簡直就是一條毒蛇,不是母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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