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閣下來到卡瑪泰姬，有什麼事嗎？”
海拉臉上露出一絲瞭然，再就是一絲明悟：“不必了，我想我已經清楚了。”
然後她轉身離開了卡瑪泰姬。
古一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格雷森先生，你是刻意的嗎？”
刻意不讓她見到季晨？
迪克也盯着海拉的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我不知道，可能是下意識，也可能是沒意識到…上帝啊，晨對神學一向懵懵懂懂，但在飛機上扯的那些，我聽了都頭大。如果一切都和他說的類似，但聯想到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接觸過死亡，我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畢竟那位海拉也是死神，對吧。”
古一靜靜的搖了搖頭：“越向瞞住的事情，恐怕就會越快被知道，或者，就是一場不該引發的誤會。”
“這個道理，我以爲你不會陌生纔對。”
……
……
洛杉磯
“你倒是沉得住氣。”海拉找了個靠前的位置坐下。
梅茲不做聲，安靜的調了杯酒，路西法則是顯得很無所謂：“舊神和新神族怎麼說？”
海拉嘆了口氣：“我感覺你早就知道了，或者你離開地獄根本不是厭倦了三權分立的爭奪，就是爲了釣魚。”
“釣魚？你以爲我在釣誰？那些新神？我根本沒興趣。”
路西法在海拉桌子前坐下：“至於地獄裡的那兩個爭權者，我更是從沒看到過眼裡，無論地位還是實力，我親愛的。”
海拉一時間竟然無言。
路西法的高傲，完全超出了她的預估。
或者說，他的實力根本也超出了所有人的猜測，哪怕地獄裡現在爭權掙得一塌糊塗，但只要路西法一出手權勢在誰手裡完全不用想。
“你的力量究竟…”
路西法攤手，他從沒掩飾過：“整個世界我只承認一個人，除他之外，沒有任何人在我之上。”
海拉按住太陽穴揉了揉，不行了，不知道受了誰的影響，她越來越受不了在她面前自大的人了，哪怕真有那個實力也不行。
或者說自己本來就看不慣？
於是她拋出一句：“那宇宙兇獸呢。”
路西法：“…有區別嗎？”
“那‘死亡’呢。”
路西法扶額：“你今天非要跟我槓上是不是？還是說你居然把死亡當人看…不過他們家也就死亡最讓人無法理解，不，是最像個人，不過人都會死，神也一樣。”
“你也一樣嗎？”
這句話海拉問的很認真，倒不像是調侃。
路西法也徑直回答：“只要被規則束縛，只要活着，誰不一樣？”
“那規則可以被打破嗎？”
“其實，你要說規則的存在，就是爲了被打破，也沒什麼人會反駁，至少我不會。另外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非要問這些沒用的問題？”
路西法先是疑惑，緊接着他好像想起一件事：“哦對了，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無盡家族‘夢’被救出去了。”
“被救出去了？無盡家族的夢？你是說睡魔？”
海拉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驚愕，不知爲何，她居然不自覺的涌起了一絲奇異的異樣。
然後迅速恢復正常：“他居然被關起來了？！”
這個世界越來越不正常了。
路西法：“……”
弄了半天你連他被囚禁過也不知道？
“差點忘了，你根本沒關注過什麼實事，夢被人類囚禁了七十年，其實這事知道的人還真不少。”
海拉臉色古怪：“被人類？我就不問他是怎麼落到這種地步的了，七十年了就沒有一個人去救他？他自家人也放任了？”
路西法聳聳肩：“願救的不知道，知道的不願救，當然，他們家除了毀滅恐怕都知道。”
海拉咋舌：“還真是一羣瘋子。”
“雖然我很贊同，但也不該這麼說。”
路西法笑了，“夢是爲了拯救基本上重塑了宇宙，導致他的實力跌落了最低的境界，又正好被人類撿了個漏。”
他漫不經心的端起高腳杯：“那可真是場大災難，沒辦法，家裡比他更大的比我還要無所謂，世界的死活什麼的，但夢偏去做了，好笑不？”
無盡家族，老大是個工具人，老二是個聖人，老四看破紅塵離家出走，老五一直想算計死所有人，老六是個胖子，老七就個思想不正常的小娃娃。
唯一一個對自己工作認真的夢，雖然有點情商底下，有點桀驁，還有點傻，所以被一羣慾望掏心的普通人囚禁了七十年？
“我只是覺得，好像在很久之前，我認識他那會兒，他的思想核普通人相比就不太正常，你說，他現在會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想想那個時候你是什麼樣的好不？我現在倒覺得你和你老大越來越像…咳。”
路西法聲音不知爲何越來越小，海拉甚至沒聽清後面，不由得皺眉：“你說什麼？”
路西法正了正神色：“我說，我覺得夢是他們家僅有的正常人。”
嗯，對。路西法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就算他有點傻，有點呆，情商智商審美有點問題，但比起他們家其他居然還算正常。
“好吧，隨便你怎麼認爲，忽然提他幹什麼？”
“本來只是因爲來件小事，但是從你帶來的消息來看，其中一件小事倒是可以衍生成一個機會了。”
“說清楚。”
“第一，放出夢的人是你的小男友。”
海拉：“…他還真是半刻不閒着，不過和我也沒什麼關係，然後？”
“夢的三件神器被人類盜走，其中一件輾轉到了地獄，我想他恐怕還得來地獄一趟。”
“在你手底下的惡魔手裡？”
“不是我手下，這幾年我手下的惡魔都很安分，要麼阿撒茲勒，要麼別西卜，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
“他們兩個？”
海拉明顯幸災樂禍：“那兩個傢伙的話。可不會這麼輕易交出來吧。”
“我也不會，”路西法坦然：“畢竟我們都是惡魔。”
“你要連名分上也自甘墮落，沒人管你，你說的第二件大事就是這個？”
“關於新舊神想要地獄，不，纔不止他們兩個勢力。”
“無盡家族是不會對地獄感興趣的，”海拉嗤笑一聲：“可能除了慾望吧，那傢伙就是個異類。而睡魔更不可能想要什麼地獄，有好端端的夢之國度不去統御，地獄比惡瘤還要令他避之不及。”
“對，對，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也希望你說的真的沒錯，老實說如果有選擇我也想要那個夢之國。”
路西法饒有興趣：“那就看着辦吧，反地獄易主是早晚的事情，地獄當然可以存在隨便一個什麼東西想要的手裡，但前提…”
他冷笑起來，一瞬間一陣霸道之意傳導開來。
屬於地獄之主的氣勢爆發到了周圍幾百裡地，甚至於洛杉磯的人們幾乎同時腿不覺得一顫，但頃刻又恢復正常，好像剛纔那駭人的氣勢只是自己的錯覺一樣。
酒吧內，氣勢消去，只剩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
“是我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