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崔克的臉色不變,他知道這些如同禿鷲般的資本家,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自己,他們必定有所需求。
這位冷酷的軍人微微點頭,算是贊同馬庫斯的話語,他畢生的心願就是把那羣隱匿在人類社會中的變種人,一個個送上解剖臺,讓他們在哀嚎和痛苦中結束骯髒的生命。
“沃森頓可以爲上校先生提供幫助。”馬庫斯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拋出了誘餌。
實驗室需要更多關於變種人的數據資料,用於配對比較和篩選結果,可是貿然提出這個要求,無疑會遭受史崔克的拒絕。那些重要的核心資料,可是對方一生的心血所在,不付出巨大的代價,怎麼可能拿得到手。
史崔克淡淡一笑,他可沒有什麼要拜託沃森頓的事情,而且跟這種餓狼似的財閥集團談交易,最後好處總是落不到自己頭上。
他的導師玻利瓦爾-特斯拉克除了是一位具有超前思維的科學家之外,還是一名圓滑精明的商人,創建了特拉斯克工業,自尼克松政府時期就與國家部門關係密切,通過各種政治投資和非法兼併,贏得了第一桶金。
隨後特斯拉克在研究人類DNA奧秘時,發現了變種人身體中蘊含的X基因,他藉此對政府提議,製造剿殺變種人的軍事武器,以防止人類像尼安德特人一樣,被在進化道路上走得更遠的變種人滅絕。
可惜,這位有着不俗的政治手腕和野心的天才科學家,隨着水門事件的爆發,作爲依靠的尼克松下臺,特斯拉克也遭受牽連,被指控成政治犯,關進了暗無天日的監獄裡。
而史崔克趁機拿走了特斯拉克的所有成果,順勢也接過了對方的變種人研究,並且發展出了後面的“X武器”計劃。
“據我所知,史崔克上校的X武器計劃,似乎一直沒有什麼成效,無法讓軍方感到滿意,他們需要的是能夠批量生產,投入戰場的殺戮機器,而變種人基因製造出來的人形武器,對他們來說產生不了什麼吸引力。”
馬庫斯眯起眼睛,他當然知道這位上校先生,最近處境頗爲尷尬,變種人的研究得到了一些成果,但是隨着時間的過去,不管白宮還是軍方,都不再重視這些隱匿在人類社會中的特殊羣體,因此難以得到更多地投入,甚至上面隱約想削減資金,關閉阿卡利亞湖的大壩基地。
史崔克眼神陰沉,馬庫斯說得的確是實情,軍方的資源有限,不可能長期投入到一個看不到成效的研究項目裡,而且最近北方將門出身的羅斯將軍,已經成立了單獨的研究小組,準備重現上個世紀的“超級士兵計劃”,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與同意。
資源是有限的,有些人得到的更多,那註定另一些人會變少。艱難的局勢讓史崔克甚至想出了一個瘋狂大膽的計劃,控制變種人襲擊白宮,刺殺總統,自導自演一場好戲,讓政府相信變種人的存在是一種巨大威脅,以獲取軍事力量上支持,贏得資源傾斜。
“羅斯將軍遠比你更有人脈,而且根基深厚,有着名門出身的顯赫背景,重現上個世紀的美國隊長,打造一個超級軍團……這樣的計劃,無疑需要龐大的投入,相比之下,看不到前景的變種人研究,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馬庫斯低聲笑着,旁邊的凱利參議員不由地感到心驚,這些如同食腐動物一樣的財閥巨頭,真是宛若浮士德中的魔鬼,一點一點把人類拖進充滿誘惑的無盡深淵。
史崔克眼神變換,他當然明白和這些資本家合作,往往要付出超出自己想象的沉重代價,稍不小心還可能作爲棄子,被對方隨時一腳踢開。
“沃森頓需要我付出什麼?”他不認爲自己一個陸軍上校,有能讓對方看重的東西。
像這種統治了美國醫療市場的龐大巨頭,只要他們願意,國防部的將軍很樂意多出一個慷慨大方的朋友。
“變種人的基因庫。”馬庫斯輕描淡寫道。
他知道史崔克接手了特斯拉克的畢生心血,經過大肆抓捕變種人,這位陸軍上校建成了變種人的基因庫,裡面存放着歷代變種人的基因密碼,具有極其巨大的科研價值。
聽到馬庫斯的要求,史崔克的眼中陡然放射出一陣兇光,猶如一頭被激怒的孤狼,露出鋒利的獠牙。變種人的基因庫,可以說是他一輩子的成果和心血,絕不可能拱手讓給他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沃森頓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史崔克冷冷地說道。
即便他面臨被軍方裁撤研究經費的困難局面,可對方想要輕而易舉地從自己手裡,拿走變種人的基因庫,實在有些異想天開。
“請不要誤會。”馬庫斯像是經驗豐富的獵手,沒有立刻把獵物逼近死角,反而微微鬆口道:“我只是想史崔克上校開放變種人基因庫的一部分權限,作爲回報,我也會動用一些白宮的關係,讓你的處境稍微好過一點——信任不正是這樣慢慢建立起來的嗎?沃森頓從來不會奢望享用免費的午餐。”
“沃森頓進行着變種人抑制藥劑的研究,所以需要更加豐富的實驗數據和資料,這些史崔克上校你都能提供給我,而爲了表示合作的誠意,國防部不會削減你的經費,裁撤你的項目,相反你會得到更多。”
馬庫斯語氣篤定,似乎能給人強烈的信心,他參與過數不清的商業談判,知道如何一步一步擊潰對手的心理防線。這就像捕獵一樣,慢慢收緊包圍圈,但不要一下子把獵物逼到無路可走,那樣它們劇烈的掙扎反抗,鬆開一道口子,使其放鬆警惕,最後一擊致命!
許多精明的政客或者逐利的商人,都是這樣倒下馬庫斯的腳下,成爲他登上頂峰的一塊踏腳石。
史崔克沉吟着沒有說話,他摘下鼻樑上的眼鏡,仔細擦拭着,心中經歷着激烈的思想鬥爭,這位上校先生不想把自己的成果與別人分享,可是獨享蛋糕,也意味着獨自承擔風險。
“希望沃森頓不要讓我失望。”史崔克重重地嘆口氣,陰沉的眼睛中閃爍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需要藉助沃森頓的力量度過這個難關。
至於之後的合作?他的心底冷笑一聲,也許這位沃森頓的掌舵者,會有興趣見識一下變種人的強大力量。
彼此達成共識以後,史崔克沒有多留,匆匆寒暄幾句便推門離開,凱利參議員則不像行事作風雷厲風行的陸軍上校,他和沃森頓有着更多地交流空間。
經過一番愉快的密談,凱利參議員得到了意料之中的許諾,帶着輕鬆雀躍的心情離開。
這位參議員坐上車,想起馬庫斯的叮囑,不禁微微笑道:“呵呵,奧斯本和安布雷拉,兩個弱小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