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陌生聲音的那一刻,博努奇立刻做出了反應,他的手掌迅速移向桌下的報警按鈕,而另一隻手則探向腰間。
那羣該死的舊貴族終於要對他出手了?
腦袋裡閃過這樣的念頭,隨即意識被一陣劇痛席捲,深綠斗篷下的身影動作比他更爲快速,刺目的電光飛掠而過,讓博努奇的半邊身子都陷入麻痹之中。
貿然闖入的神秘客人,慢悠悠的除掉這位首相先生腰間的手槍,鋼鐵手臂扼住對方的脖子,像是拖着一條野狗似的,把那具略有些臃腫的身體帶到辦公書房的休息隔間裡。
“嘖嘖,真是有品位……”
杜姆看到掛上牆上的諸多SM工具,類似於什麼手銬、口球、鞭子等等都只是小兒科,還有一些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xing虐用品,看來拉脫維尼亞的首相大人,經常在忙碌國家大事之餘,不忘增添生活的情趣。
披着深綠斗篷的毀滅博士摘下一條九尾貓,放在手中細細把玩着,空洞的眼神投向被扔在柔軟大牀上的首相大人,“噼啪”的一記抽擊落在博努奇的身上。
相比起平日裡的SM情趣,杜姆下手可不會那麼溫柔,在九尾貓作爲一種情趣道具廣泛使用之前,它是用來執行鞭刑的,航海時代的歐洲艦隊上通常不會配備專門行刑的鞭子,所以只好就地取材,讓受刑人自己割下一段纜繩,將纜繩前面散開,後面保持原樣,這樣前面可以作爲鞭子的鞭穗,後面用作把手。
由於纜繩散開的部分會分成九條細繩,這種鞭子被稱爲“九尾貓”,大多數人捱上三百記以上,差不多就會被活活抽死。
杜姆默不作聲的抽了十下,忍耐不住痛苦的博努奇哀嚎着,大聲求饒:“你要什麼?錢財還是其他的,我都可以給你!如果是爲了那箱武器級鈈而來……我、我可以立即撤銷對你的通緝!”
這個臉上覆着鋼鐵面具的瘋子,一言不發的抽打着自己,又不逼問任何的消息,也不提出要求,沉默而壓抑的氣氛中,心理防線尚且堅固的首相大人,只得率先開口求饒。
“我什麼都不想要。”嘶啞的聲音透着一絲戲謔。
杜姆把手裡的九尾貓扔到一邊,他盯着內心被恐懼填滿的博努奇,摘下手臂上的黑色手套,一隻被金屬覆蓋血肉的鋼鐵手掌浮現出來。
空氣中倏然爆出一陣“滋滋”的聲響,熾白的電流如若小蛇,縈繞閃爍在指尖上,博努奇驚訝地看着這一切,他以前也聽說過超能力者的存在,但是從未如此直觀的感受過。
“歷史問答時間,首相先生,1605年11月5日,是什麼日子?”杜姆輕聲問道。
“火藥陰謀!”進修過歷史文學的博努奇蒐羅着腦海裡的答案。
他是個聰明人,眼前這個行爲怪異,舉止瘋狂的傢伙,明顯不是自己可以反抗的,與其不配合對方,然後承受更多地痛苦,不如表現出順從的姿態,以求得生機。
“賓果。”杜姆滿意地點頭,“蓋伊-福克斯,這個大膽的狂徒,他試圖炸掉英國國會大廈,並殺掉正在其中進行國會開幕典禮的詹姆士一世和他的家人。”
“很可惜,計劃泄露,他被捕了,在國會大廈對面被處決,先絞死,而後砍頭,剖腹,焚燒內臟,最後分屍。”
“但是今天,真正的火藥陰謀,將會在拉脫維尼亞重演。”
“你究竟想做什麼?”滿心的疑惑壓過了恐懼,博努奇顫聲問道。
杜姆並未回答,他的手指伸向電流開關,空氣中傳來接連不斷地噼啪爆響,源源不斷的電流彷彿受到牽引一般,灌注到他的身軀上,深綠斗篷猛然飄動,好似狂風掀動。
接着室內的燈光倏然熄滅,黑暗之中博努奇聽到了保鏢的詢問聲,大概半分鐘以後,八位訓練有素的專職保鏢撞開了書房大門。
這讓首相先生的眼中燃起一絲希望,他不知道這個神秘怪客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面對宮殿裡成百上千的安保人員,哪怕是超能力者又能怎麼樣?
攜帶着高溫的熾熱電光,如同長矛般激射而出,把趕來的保鏢一一擊倒,杜姆拖着博努奇走在長廊上,忽明忽暗的燈光晃動,時不時有一道電光綻放,把一隊隊安保人員貫穿,空氣中散發着焦糊的氣味。
在毀滅博士看來,所謂戒備森嚴的安保防衛,不過是一道脆弱的籬笆,最多隻能阻擋野獸和小孩,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威脅。
在拉響的警報鈴聲中,杜姆如若閒庭信步一般,把博努奇帶到了首相宮的頂層,當然他們之所以如此的輕而易舉,跟負責安保的特勤人員顧忌首相的生命,沒有采取重火力武器不無關係。
“狙擊手一號就位……”
“保證首相的生命安全……”
“找准入侵者的位置……”
“等待命令!”
一連串的指令下達,通過瞄準鏡,狙擊手看到了挾持了首相的恐怖分子,臉上戴着一張猙獰冷肅的鋼鐵面具,全身籠罩在深綠斗篷之下。
只需要等待射擊命令的下達,狙擊手便會扣動扳機,一枚7.62x54mmR步槍彈在頃刻之間就能穿透對方的腦袋。
首相宮頂樓上,恍若對這一切毫無察覺的杜姆,把博努奇一把提起,擋在自己的身前,沉聲問道:“首相先生,你喜歡交響樂嗎?”
滿腦子恐懼的博努奇下意識地點頭,他頭一回碰到這種瘋子,根本猜不到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那你喜歡舒伯特,還是門德爾鬆?或者李斯特?柴可夫斯基?”
“……莫扎特。”
“好的,恰好我也喜歡這位歐洲最偉大的古典主義音樂家。”杜姆敲了敲頂樓的銅管,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點一首《g小調第四十交響曲》。”
抒情而悲愴的樂聲驀地在全城轟響,從各個廣播和電視臺中傳出,憤懣而激昂,豪放且狂暴,彷彿傾訴着生活的無奈,心中的哀怨,令人亢奮的狂熱情緒中,又帶着一絲抑鬱的色彩。
“你肯定滿心好奇,我爲什麼要把你帶到這裡?又究竟想要得到什麼?”
杜姆把博努奇帶着頂樓邊上,俯瞰着這座陷入宏大交響樂中的熱鬧城市,嘶啞的聲音透着悵然情緒:“首相先生,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搬進城裡,不需要住在貧民區。”
“你……”
“我拿到報送名額的那一天,你曾經親自表彰過我,當着那些媒體的面把我稱作拉脫維尼亞的‘明日之星’,在我取得成功以後,家鄉的人民還贈送了這張鋼鐵面具,下方附註着‘拉脫維尼亞的光榮’——想必你應該已經記起來了。”
博努奇驚訝地瞪大眼睛,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名字:“維克多-杜姆……是你?”
“當然是我。”面具之下的表情綻出一絲冷意,“我又回到了這片土地,要爲它帶來新生的希望,而在此之前,需要掃除一些障礙。”
“我知道狙擊手正在對面的大樓,隨時準備一槍打爆我的腦袋,但是首相先生——這張面具之下不止是肉體,它是超乎你想象的存在。”
交響曲的樂聲臨近結束,悲憫的小調飄蕩在夜空,餘音嫋嫋。
“感謝你的那箱武器級鈈,我做了一點小小地改動,然後把它留在了你的房間。”
杜姆的聲音陡然變得冷酷,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拉脫維尼亞,必將皈依在末日神教的名下,你的死亡會帶來和平。”
刺目的白光從首相宮中爆發,猶如轟然席捲的浪潮,深綠色的斗篷獵獵招展,如同一面飄動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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