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律師大概是太痛苦了,講故事的能力都在快速下降。
好好一個世界末日被他說的乾巴巴的。
不過好在梅森想要的情報都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從馬律師的話裡不難判斷出幾個重要信息,首先,羣星會滲透這種A級世界明顯有一套完整計劃。
夜魔俠的故事中有一個非常值得注意的細節,那就是斯科魯人在這個世界掀起的秘密入侵背後好像有羣星會的影子。
先以那些天生的間諜種族混入目標世界,用攪亂、分裂與對抗的方式來消耗目標世界的抵抗意志。
隨後在大規模的戰爭間隙向目標世界投放源頭喪屍病毒。
也就是上次K小隊在哥譚世界中阻止了“降臨日”計劃後繳獲的那種危險的玩意,梅森在霍格沃茨和加勒比世界所見的喪屍危機不過是那玩意的“降級版”。
真正用於攻伐世界的源頭病毒不但可以製造出喪屍危機,還能強化喪屍個體,甚至保留理智。
光那個“喪屍版復仇者聯盟”就已經證明了這玩意的威力。
如果當初真讓“降臨日”計劃成功,沒準梅森現在就要面對一個喪屍版的正義聯盟。
喪屍超人?
嘖嘖,聽起來就很牛逼的樣子。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梅森大概徹底摸清了羣星會要用喪屍病毒污染平行世界的原因,除了削弱抵抗方便入侵之外,還有第二個理由。
那就是在這種高級世界裡蒐集可用的“戰士”。
馬律師說他們這個世界的喪屍英雄們都被羣星會在戰後打包帶走了,如果對方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那就意味着他們或者他們的上級機構手裡必然有一支讓人驚歎的“喪屍英雄軍團”。
以羣星會的探索者序列,那個軍團大概率不在羣星會手裡。
或許可能是清理者軍團的一個分支?
梅森將這些信息都記在自己的手札上。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收集到的情報,打算將它們整理一下,在後面某個正確的時間把它交到蝙蝠俠手裡。
老爺的英雄特性決定了一旦他有所準備就能吼住大部分場面,但如果他沒有足夠的情報支持,遭遇戰的結果就很難定論了。
“謝了,馬律師。”
梅森扭頭對躺在牀上休息的夜魔俠說:
“你提供的這些信息很有用,不瞞你說,我也來自一個在羣星會眼中非常危險的A級世界,我的世界還沒有被他們入侵,但估計已經被提上日程了。
瞭解你們這裡發生過的一切對於我們而言是個非常有價值的參考案例。
如果我們的世界在未來能倖存,那麼這肯定有伱一份功勞。”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苦就沒白吃。”
馬律師虛弱的笑了笑,隨後,他啞聲說:
“要我再給你個建議嗎?梅森。”
“說吧,我洗耳恭聽。”
梅森拿起紙筆,打算記錄下馬律師的提醒,後者沉默了片刻,嘆氣說:
“其實現在想想,我們早在羣星會大舉入侵之前就已經輸了。在我們因爲那些險惡的挑撥而走向對立,彼此之間刀劍相向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輸了。
團結和共識一旦被破壞留下的傷疤就是永久的,所以想要在險惡的敵人面前不露出破綻,最好的方式就是提前清理掉你們內部的一切不安定因素。
請替我轉告你們的英雄們,梅森。
在內部分裂的苗頭出現的那一瞬就掐滅它,否則你們的下場肯定不會太好。”
“我會如實轉告的。”
梅森點了點頭。
他想到自己那個世界中還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那些潛在羣星會合作者,除了已經曝光的刺客聯盟之外,他可以肯定在世界中還有其他勢力在和羣星會勾勾搭搭。
甚至最壞的情況,沒準已經有斯科魯人秘密潛入了他的世界在搞風搞雨。
這樣想來,他那邊的情況還真算不上樂觀。
“你好好休息吧。”
梅森收起手札,拿起一瓶生死水給其中滴入幾滴檸檬汁,餵給了又開始疼的馬律師,讓後者很快進入深層睡眠以切斷來自軀體的痛苦映射。
隨後,他又把幾支剛剛製作的用於恢復身體的藥水遞給走入病房的老詹姆森,並叮囑了一下用法,隨後就帶着自己的隊員走出了醫院。
路上梅森把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分享給了身旁的人,這下連傑克船長都皺起了眉頭,這個傳奇海盜感覺到了非常棘手。
他轉了轉眼珠子,小聲問道:
“聽你的說法,那些混球們針對你的世界的入侵已經提上日程了?這可真是見鬼,我們纔剛剛適應了那邊的生活節奏。
難道又要重新找下家嗎?”
“別自亂陣腳,傑克。”
芭芭拉搖頭說:
“你要對我們那邊的超級英雄們有點信心,我們有這個世界沒有的優勢。”
“我們有從不信任任何人的蝙蝠俠!”
二桶幽幽的說:
“他那讓人頭疼的多疑性格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成爲了一種優勢,最少我們不必擔心蝙蝠俠會被那些千變萬化的斯科魯人引誘着發動分裂的戰爭。”
“但即便是布魯斯也需要足夠的情報支持,沒有提前準備的他面對這樣的局面一樣會麻爪。”
梅森拍了拍自己的手札,對自己的隊友們說:
“這或許就是K小隊存在的意義,我們必須讓他們知道危險來自何方。還有源頭喪屍病毒,也是個大問題。
我們之前製作的喪屍疫苗針對它們不知道還有沒有效果。
但可以肯定的是,必須從現在開始就集整個世界的力量去研發出能針對這種超級病毒起效的藥物。
幸運的是,因爲‘三頭犬閣下’的活躍,正義聯盟手裡有純淨的病毒樣本,而且韋恩工業也已經有過研發此類疫苗的經驗了。
總不至於要從頭做起。”
說到這裡,梅森哼了一聲,說:
“因此從這一點而言,如果我們的世界未來能倖存,那麼所有人都欠三頭犬閣下一個大大的人情。
甚至包括那些指責我釋放喪屍攻擊哥譚罪犯的人呢。”
面對梅森這個不要臉的自誇說法,K小隊的成員們齊齊撇嘴,但他們也無法反駁隊長的胡扯自辯也確實有點道理。
隨後,在走出這地下避難所的醫院大門時,衆人就看到了一身戎裝還帶着鋼盔,揹着一把霰彈槍的瑪麗·簡已經在外面等他們了。
她要履行承諾,親自帶着K小隊深入地下去尋找地下之民,解開這個世界不斷震動的秘密。
在這位被苦難的生活逼成了一位戰士的堅強女性身旁,還有個穿着裙子的小姑娘正抱着她的腿哭鬧着不讓她離開。
這應該就是瑪麗·簡的女兒。
從那眉角,眼睛和頭髮顏色來看,應該是她和彼得的孩子。這小姑娘還穿着一身黑色的小小蜘蛛服留着雙辮,看起來可愛極了。
“乖,小梅,聽話。”
瑪麗·簡安慰着自己哭鬧的女兒,對她說:
“媽媽很快就會回來,詹姆森爺爺會照顧你的,媽媽要去工作。”
“別出去!出去就回不來了。”
七八歲的小丫頭還有些分不清楚複雜的事,但她知道媽媽出去就有危險,她抱着瑪麗·簡的手腕,哭鬧說:
“格溫姐姐出去就不見了,壞脾氣的弗蘭克叔叔也是跟着這樣的人離開了我們,你別去!我要你留下!”
她喊着又回頭兇巴巴的盯着梅森一夥人。
她伸出手擋在母親面前,對梅森喊叫到:
“不許你們帶走我媽媽!你們這些壞蛋!我喊總是喝醉但很厲害的壞爸爸來揍你們!”
“啊,就這孩子的家庭教育以後一定得出事。”
梅森小聲對自己的隊員說:
“彼得這個父親當的真的太糟糕了。”
“誰說不是呢?”
傑克船長從懷裡摸出一顆總是隨身攜帶的奶糖,試圖和小丫頭套近乎結果被對方尖叫着一拳打在眼睛上。
疼的他直咧嘴。
他那對於女性的超級魅力今天連續失效兩次讓船長閣下也非常鬱悶。
他揉着眼睛把奶糖丟進自己的嘴裡,撇嘴說:
“一看就是個小暴力分子。”
“不許你們胡說,多可愛的小丫頭啊。”
芭芭拉這會母愛氾濫的蹲下身,甚至摘下了自己的蝙蝠眼罩。
她那一頭和瑪麗·簡很相似的火紅色頭髮讓哭鬧的小梅眨了眨眼睛,又在這個溫柔的大姐姐不會帶走她媽媽的保證中將信將疑和她拉鉤約定,這纔算將事情勉強搞定。
“我的小梅總覺得她媽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
在一行人前往避難所下水道的時候,瑪麗·簡帶着幾絲自嘲說:
“但她並不知道這個世界裡最勇敢的人都已經爲她和孩子們的未來而死了,我也不過是個劫後餘生的懦夫與失敗者,就和這裡的其他人一樣。
我們躲在地下假裝天下太平,然而我們頭頂上就有一羣活過來的屍體佔領着曾經的世界,對此我們連個屁都不敢放。”
“別這麼說。”
梅森帶上自己的全覆式戰盔,甕聲甕氣的說:
“如果這裡是我的第一個世界的話,我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招募你,瑪麗·簡女士。在我看來你的見識和情報收集能力可比一些三線反派或者英雄有價值多了。
更何況,你還和蜘蛛俠是綁定在一起的。
如果我拿下了你,彼得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這可是買一贈一的好買賣。”
這句話讓瑪麗·簡停下了腳步。
她站在通往下水道的入口前,回身看着梅森,眯起的眼睛裡閃耀着尖銳的光,她說:
“你!你要我親自帶你們去地下是爲了引彼得來?你一開始的目標就是他!你這個混蛋!”
她抄起槍就要向梅森射擊。
但二桶的反應更快,上前一掌切在瑪麗·簡的手腕上讓她手中的霰彈槍墜落,隨後又在這成熟人妻的脖頸上來了一下,讓她癱軟在地又被芭芭拉抱在懷中。
在瑪麗·簡暈暈乎乎的陷入昏迷之前,她看到帶着灰色蝙蝠面具的梅森在她身前蹲下身,給她灌進了一些帶着檸檬味的藥水。
她掙扎着但卻根本無法從蝙蝠少女的懷抱中掙脫,
在昏迷之前,她聽到梅森對她說:
“別這麼緊張,瑪麗,我發誓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我對你表面上嫌棄無比但心底裡深愛的彼得也沒有任何惡意。
我對你們的世界抱有憐憫併發自心底的想要幫助它。
但沒有蜘蛛俠的幫忙我做不到這一點。
那個男人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只是因爲他失去了目標,渾渾噩噩的如行屍走肉一樣。就如我幫助馬特先生,我也會在今日把他缺失的東西還給他。”
梅森笑了笑,低聲說:
“難道你心裡就沒有那種期待嗎?在午夜夢迴的悵然若失中,你難道也不想再次看到那個永不疲倦的身影飄蕩在城市之間,迴應每一個懇求他的呼喚?
別騙自己了。
誰能拒絕那樣一個穿着變態緊身衣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搖過市盪來盪去的碎嘴小男人呢?
更別提,他爲了你甚至趕走了格溫.
所以,就讓我們來測試一下,看看這中年發福,又失去夢想,眼中再無光芒的彼得·帕克能不能變回那個讓你癡迷一生的男人吧。
我知道,你對他依然有所期待,所以,就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問題的答案吧。”
梅森站起身,在咧嘴怪笑的傑克船長和二桶的護送下進入黑洞洞的下水道,揹着瑪麗·簡的芭芭拉也隨後跟了下去。
幾乎就在他們離開的同時,本該留在醫院裡被老詹姆森照顧的小梅卻自己跑了出來,她不信任那些外來的壞蛋。
她要自己去保護自己的媽媽。
但小丫頭並不知道瑪麗·簡和K小隊去了地下,她猜測媽媽肯定是帶着那些人去了地面,於是這孩子回家換上一身小小的蜘蛛戰衣,這還是她小時候爸爸送給她的禮物呢。
她給自己打着氣,將自己小時候得到的禮物蜘蛛頭套戴在頭上,大着膽子向避難所之外的停車場跑了出去。
與此同時,正在地下避難所的某個酒吧裡鬱郁的喝着酒的彼得·帕克突然打了個寒顫,所有醉意瞬間消失。
那已經消失很久的蜘蛛感官好像“詐屍”了一下。
有壞事要發生了!
不!
已經在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