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當年兩兄弟哥倆好,還是阿伽門農幫墨涅拉俄斯出頭,組建希臘聯軍去打特洛伊。結果阿瑞斯玩了一手變天,就成了墨涅拉俄斯當老大了。
當年的親兄弟,兩千多年下來,早就因爲這破事鬧翻了。若不是上頭還有阿瑞斯壓着,對面還有奧林匹斯衆神虎視眈眈,正常來說這就是內戰的節奏。
他們這代都不親了,下一代更是世仇的節奏。
可以輕易想象到,兩個家族之間的交流是多麼不暢順。
聽到這個消息,安格摸了摸下巴:“這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再打聽一番,安格就弄到了關於兩大家族紋章等一系列信息了。
三女目瞪口呆地看着安格找了個塊蘿蔔,然後隨便弄了把小刀當雕刻刀,緊接着模仿希臘城邦公文的格式,弄了張經典款的莎草紙。
說真的,這玩意跟現代紙張沒法比,在安格看來就是反人類的玩意。奈何墨涅拉俄斯就喜歡這道道。
希臘帝國境內最高級的公文全用這種紙,由於製作方法太過傳統,反而真不好仿製。
安格是找到一個希臘大官,用傳送術進去摸了幾張回來,這才弄好的。
於是乎,第二天安格搖身一變,成爲希臘的邁錫尼人【久斯萊高斯】。
傍晚,一輛希臘風馬車出現在雅典衛城的關口。
當守路口的衛兵看到對方的打扮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檢查了文件之後,沒多糾結,領隊就擺手放行了。
“什麼來頭?”有軍士問他旁邊的中尉。
“邁錫尼那邊的嫡系。”
“你確定?”
“就算證件可以造假,那套黃銅鎧甲不可能假。我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哪怕他身邊的妞有多漂亮,我都不敢多看一眼。”
希臘帝國以復古爲尊,各大王公貴族的後裔都以擁有一套古希臘鎧甲爲榮。不是中世紀的鐵甲,而是更古風的黃銅鎧甲。
爲此每個家族都有專門的銅匠,給自家打造傳統鎧甲。
若是帶有多少神性的神話時代鎧甲,就更爲稀罕了。
相比起莎草紙做的證件,這纔是希臘官場真正的通行證。
巧了,某人身上恰好有一套得自阿喀琉斯的鎧甲。
就這樣,這輛華貴馬車的暢通無阻地來到了雅典衛城。
表面上,這車是進了邁錫尼家族的祖廟,實則通過了斯巴達衛隊和邁錫尼自家守祖廟的兩重關卡之後,安格帶着海倫,從邁錫尼祖廟三十米高的頂樓,一躍數十米,跳到了隔壁的雅典娜勝利神廟的廢墟中。
不遠處,神奇女俠打了個【沒人】的手勢。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年防賊的。
或許外圍的守備因爲經常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人想進入,反而有事幹,比如好奇的別國遊客,比如悍不畏死的舊神朝拜者。
內圈是真的無聊得要死。
兩千多年前焚燬的雅典娜神廟早已破敗不堪——敞開大半的屋頂、被風蝕的半截廊柱、滿是破洞的高牆。這一切在明媚的陽光下,再映襯着不遠的雅典城,顯得無比諷刺。
安格靠近神廟當中那個塌了大半的祭祀臺,把【聖橄欖】放了上去,隨即他周遭的空間開始如破碎的鏡子,裂成無數個不規則的鏡片。
【鏡像空間】開啓,一下子就把祭壇與現實空間隔離開了。
“雅典娜!兩千年不見,別來無恙嗎?”
安格的聲音在這個被隔絕開的破敗神廟上空迴盪着,除他的聲音之外整個空間盡是鴉雀無聲。三女有點緊張地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他站在祭臺前,直面虛空,彷彿面前就是一個神界的入口。
海倫偷偷握緊了手中希臘長裙的裙襬,安格毫不避忌地直呼雅典娜之名,在她那個時代是難以想象的,可現在她又覺得這似乎有點合理了。
時光荏苒,神權旁落。
當奧林匹斯諸神不得不啓用【弒神者】這股力量來對付一個叛神時,這何嘗不是一種恥辱?
海倫忽然明白,爲什麼安格有底氣來呼喚雅典娜了。
這個被隔絕的空間當中,本來不該有第五個存在纔對。
然而就在安格的呼喚後,【聖橄欖】突然綻放出一道柔和的綠色光芒。
一棵橄欖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了出來,幾個呼吸間就變成需要仰望的大樹。
樹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含【咕】量很高的生物——貓頭鷹!
這隻大眼睛猛(萌)禽歪了歪腦袋,口吐女音:
“真令吾感到意外!多少個世紀了?時至今日,終於又有人重新站到了這個位置上了。沒想到他竟然不是吾之祭司或者信徒,而是一個應該在兩千多年前就消失在這個世界的凡人。”
明明是一隻站在樹上的貓頭鷹,可是看着它,三女彷彿看到了一個風華絕代的女神站在聖白的神殿臺階最高點,眼中噙着微笑,注視着這個虛幻的空間,她的視野如此深邃,彷彿是遙遠天邊的一弧。
她們下意識地單膝跪下,對女神致以最恭謹的問候。
唯有安格緊握雙拳,昂然矗立在原地,凝望着‘雅典娜’的那雙卡姿蘭大眼睛。
安格沒有正面回答雅典娜的話語,只是平淡地說道:“我回來了。當年我從特洛伊帶走的人,我把她帶回來了。”
“是爲這段宿命做個了結嗎?可以。”貓頭鷹半眯着眼,她似乎很滿意海倫這個誘餌的威力。沒料到,安格的下一句話讓她有點失了方寸。
“不,我想說,我再度離開,也是一個選項。我隨時都可以跟阿薩神族的雷神托爾簽下神之契約,拿到他的力量。”安格此話一出,雅典娜也好,三女也罷,同時心神一震。
“不,等等,你……”戴安娜是反應最激烈的。
彭忒西勒亞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後,先是有點生氣,旋即她想透了,瞄了瞄安格堅毅的臉龐,她沉默了。
反而是海倫,幾乎當場嚇癱在地上。
雅典娜透過那隻貓頭鷹之靈,一雙神目中光芒大放,彷彿要看透安格的靈魂最深深處。
她沉默了足足十秒鐘,忽然嘆氣:“對,這的確是你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