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珀,你知道我成爲鋼鐵俠以來,都面臨了多少次別人異樣的目光嗎?”託尼蹲在佩珀的椅子旁邊,拉着她的手說道。
他知道佩珀平時是一個怎樣的人,冷靜機敏,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處理好各項事務,是一位非常稱職的秘書,深得自己信任。但或許也是因爲她太過於擔心自己了,所以今天才會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理智。
託尼擡起頭來看着她的眼睛:“在那些人的眼神目光中,有嫉妒,有貪婪,有畏懼……唔,雖然過去我也沒少經歷過這種注視,但是現在我有些不一樣。我是鐵人,不再是過去那個乏善可陳的軍火商人,我跟過去已經不一樣了。”
“但是,託尼,這跟你的病症又有什麼關係呢?”佩珀哭訴道:“你爲什麼要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你去醫院裡面,把你胸前的這個該死的反應爐去掉不好嗎?”
託尼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還不能去掉它,至少現在。”
“爲什麼?”佩珀不理解道。
託尼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遲疑着有些話要不要說出來。他最後還是說了。
託尼的神色變得有些落寞,他搖頭自嘲道:“佩珀,你還記得,我以前在新聞發佈會上說的那些話語嗎?”
“我不會再從事軍火生產,亦不會再研發用來殺人的軍火武器,斯塔克工業從此永遠關閉軍火部門。雖然這個過程有些漫長,畢竟斯塔克工業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但是我一直在努力,現在斯塔克工業幾乎已經沒有再出售過任何一種武器了。”
託尼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有些悵然無措。
或許也只有在佩珀這裡,他纔會顯露出來自己的軟弱,收起自己在外界顯露出來的張揚和桀驁不馴。
“那你……”佩珀準備說些什麼,被託尼輕輕打斷了。
“佩珀,你知道在我遇到的那些貪婪目光中,最爲炙熱的一個存在是什麼嗎?”託尼冷笑了一聲說道:“那就是米國國土安全部。”
“他們……不,應該說是外界的所有人,他們都一直認爲,我研製出來的馬克戰甲,就是一種武器,就是用來殺人,製造戰爭的勝利的。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
“我當初爲什麼會研製出來這種戰甲?起因是什麼?那是因爲我在中東的時候,被那裡的一夥恐怖分子綁架了。爲了活命,爲了能夠逃出來,我不得已才製作出來了第一套鋼鐵俠鎧甲。”
“但是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在乎這種戰甲誕生的最初原因。他們只看重結果。在這套戰甲暴露在大衆的視線裡面以後,有很多很多的人都從中嗅到了軍火的商機。”
“在他們看來,這種戰甲用來製作武器再合適不過了,皮糙肉厚,動作敏捷,如果上面還裝配了大火力武器,那殺傷能力更是驚人。”
“於是這種戰甲便被國防部盯上了眼,他們恨不得馬上從我這裡搶走所有的戰甲,都改造爲軍事武器,爲自己所用。可如果一切回到起點,又有誰還記得我當初說的那句話呢?我,託尼·斯塔克,不會再研發軍火武器了,用來殺人的武器。”
託尼的這番話,讓佩珀震驚萬分。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道:“託尼,你……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託尼嘆息一聲,說道:“我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啊。”
“佩珀,其實直到現在,我偶爾在睡夢中還會回想起曾經在中東那裡的遭遇,當時如果不是有那名醫生,我早就死掉了。但是你知道嗎,就是那位救我的醫生,他爲了給我爭取到足夠的機器啓動的時間,拿着一把衝鋒槍就跑了出去,最後死在了恐怖分子的槍下。也正是他的去世,讓我開始思考自己的軍火事業是否正確。”
託尼敲了敲自己胸腔裡面的方舟反應爐,發出一聲清脆的敲擊聲響:“更何況,我胸口上面要戴上這個東西,也是被我自己研發的武器害的。我差點被自己公司研發的武器炸死,還被這種武器害得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可是託尼,你,你爲什麼不可以把你胸口上面的這個東西換掉呢?”佩珀抹了抹眼淚,指着託尼胸前的方舟反應爐,問道:“憑你的技術,難道還不能把胸口上面的這個東西換掉,改用其他元素提供能量?非得要用鈀元素嗎?”
“我也正是在做這樣的努力啊。”託尼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但是我找不到適合的元素,我也沒有辦法啊。如果用了其他元素,方舟反應爐的功率就沒法提到現在這麼高了,那馬克戰甲我也就無法使用了。”
託尼緩緩搖了搖頭:“佩珀,鋼鐵戰甲的核心技術在於反應爐,沒有反應爐的戰甲就跟廢鐵一樣無害。但是如果我把反應爐外置了,那馬克戰甲不就是人人都可以使用了嗎?那我該如何向外界解釋這不是一種武器?”
“我說過,我不願意再研發武器。只要我自己還在鋼鐵戰衣裡面,我自己能控制戰甲,憑藉着我身體裡面鑲嵌的這個反應爐肉身爲我的戰甲供電,那麼我就是鋼鐵俠,鋼鐵俠只能是我。鋼鐵俠就永遠是英雄,而不是一種武器,不會落入恐怖分子的手裡。”
“但是如果我把反應爐外置到馬克戰甲中,那麼誰都可以穿上這身戰甲,化身鋼鐵俠。鋼鐵俠也不再是鋼鐵俠,只是一種武器而已,並且是我親手製做的史上的最強殺人武器。”
託尼自嘲道:“這不是很諷刺嗎,我明明說自己都不再研發武器了,卻反而製作出來了最強武器,哈,這還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