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波號隱身離去，只留下蘇明和芭芭拉站在一棟居民樓的樓頂，這裡是‘狗仔’生活過的地方。
不知道爲什麼，居高臨下看着這片猶如貧民區的街道，蘇明還是感覺稍微有些不捨。
情緒很快就被理智壓過，計劃還是要一步步來，牛奶會有的，麪包也會有的。
迎面吹來了混雜着臭氣的風，這種街頭的味道對於蘇明和芭芭拉來說都不陌生，那是污水混在着腐敗飯菜的氣味，如果是哥譚的話，還要再多一些化工廢料和血腥味纔對。
蘇明的目光堅定，他知道接下來的麻煩還有的是，如果各方都在行動的話，蘇明解決地球改變的這段時間內，盧瑟和狂笑必然也沒有閒着。
而芭芭拉則小心得多，眼睛轉來轉去四周觀察着，這裡幾乎是在警察們的包圍之中，附近幾乎每棟樓上都是觀察點。
蘇明現在可是逃犯，他的家附近自然就是重點監控區域，而兩人身邊還有幾個口吐白沫倒地的警察，更加能說明這一點。
宗師的恐怖芭芭拉親眼看在眼裡，和蝙蝠俠那種硬橋硬馬的搏擊術相比，這個異世界喪鐘的動作行雲流水，哪怕以普通人的體質，他擊倒蹲哨的七八個警察也幾乎是一瞬間。
各種她認識或者不認識的招式融匯貫通，轉圜如意，在對方還沒掏出武器之前，只見喪鐘跳進人羣拳腳並用，所有人都昏迷了過去。
而擊倒了這麼多人，喪鐘還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表情平靜地靠在樓頂水箱旁看風景。
“蹲下，蹲下，小心有狙擊手，你說你非要帶我來這裡幹什麼？”芭芭拉蹲在地上邁着鴨子步移動。
蘇明嘆了口氣，無奈地看着芭芭拉：“我手中沒有武器，也沒有扣押人質，除了你之外也沒有同夥，警察有用狙擊槍打我的理由嗎？”
“這......”
芭芭拉一想，還真是。
警察們有規定，面對手無寸鐵的嫌犯，在活捉失敗或對方明顯拒捕之前，是不會使用狙擊手的。
但喪鐘是實打實的超級戰士，這個漏洞有些大了，什麼人能抓住一個武術宗師呢？
“所以你也站起來，摘掉面罩，放鬆些看風景吧。”蘇明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火，緩緩吸了一口：“警方越是重視我，想要挖出我背後不存在的人，就越不會輕舉妄動，在發現我之後，他們至少需要確認計劃，安排人手，調動警力，疏散人羣.......這都是時間。”
芭芭拉聞言也站了起來，隔着面罩摸摸自己的小鼻子，果然都被計算在內了麼？
不過她的小手還是很快放了下去，她不敢摘掉面罩。
“你和蝙蝠俠都一樣，就算站得再高也是蝙蝠，而不是你們自己。”蘇明好整以暇地彈彈菸灰，往通向樓下的門口走去：“蝙蝠成就了你們，也限制了你們。”
芭芭拉跟上了他，和喪鐘比起來，她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懂，不過她對於時不時能從對方嘴裡聽到一些蝙蝠俠根本不會說的秘密，感覺挺滿意的。
尤其是這個喪鐘實際上是她父親的救命恩人，還專程趕來糾正自己的錯誤，她覺得對方也不是那麼壞了。
不過聽到喪鐘的話語中對蝙蝠俠的戲謔，芭芭拉還是撇了撇嘴，摘掉了自己的面罩。
紅棕色的頭髮披散開來，她用手指飛快地撥拉了幾下。
“纔不是呢，面具從來都不會限制我。”
“著名心理學家馬斯洛在幾十年前就發佈了人類需求的金字塔理論，分爲七層，分別是生理、安全、歸屬與愛、尊重、認知、審美、自我實現，只有前一者達成，人們纔會需求後一項，並且必然需求後一項。”
蘇明緩緩地下樓梯，風輕雲淡地將拐角出冒出來的警察一招放倒。
芭芭拉看着緩緩倒下的警察，確定對方雖然吐了白沫但還有氣，就沒有多說什麼：“你說這個幹什麼？”
蘇明笑着示意她別急，又緩緩說道。
“蝙蝠俠自己獲得了全部的需求，他家財萬貫，有吃有喝，雖然有受迫害妄想症，但這也變相讓他自己無比安全。他屬於哥譚，獲得了正聯的尊重，他掌握了海量的情報和知識，能夠以主觀意志評價一件事的好壞，他現在就是在實現他的自我價值，他是蝙蝠俠。”
芭芭拉歪着腦袋，面罩在她手裡軟綿綿地晃盪着，不過她還是聽懂了喪鐘的意思。
這套理論她聽說過，太平洋對面的國家也引用過，只不過因爲國情不同，刪除了認知和審美兩項，變成了馬洛斯五項需求。
“他是圓滿了，可是你們蝙蝠家族的其他人，都被他卡在了第五項上，除了凱特之外，蝙蝠俠想讓你們知道什麼，你們才能知道什麼。至於第六項審美，看你們都變成蝙蝠和鳥就知道了，自我價值就更不用說，你們還都沒這個需求。”
芭芭拉皺起了眉頭，好像......還真是這樣。
“爲什麼凱特例外？！”芭芭拉的關注點果然還在紅髮妹身上，她也許是想用拙劣的手段轉移話題。
蘇明挑起一邊眉毛，繼續下樓：“因爲凱特並不依賴蝙蝠俠的情報，她有依附於軍方的一套獨立情報體系，而且她善於應對魔法事物，在這方面蝙蝠俠根本比不上她。”
“呃......”
芭芭拉低下了頭，原來凱特已經混進魔法界了麼？
“凱特的爸爸科諾·凱恩是凱恩家族的現任族長，有錢的要命，凱特的化妝品都是國際頂級品牌。你爸爸兩袖清風，那點工資還經常主動補貼給犧牲的警員家屬，老鼠進你家廚房都要流淚。”
“才......纔不是呢！老鼠流淚什麼的......”
芭芭拉的臉漲得通紅，她家是窮了些，可絕對沒到那種程度！
“人家的爸爸還支持她做蒙面義警打擊犯罪，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做義警肯定把你腿打斷。”
“呃......”
“人家的爸爸還支持她搞同性戀，你爸爸連你談戀愛都不贊同。”
原本兩人的話題是關於蝙蝠俠和蝙蝠家族的，是芭芭拉自作聰明不想談這件事，所以把話題改到了凱特身上。
結果喪鐘他什麼都知道，而且還要拿出來對比。
扎心了.......
平時還不覺得，可一旦放在一起對比之後，差距簡直就太突出了。她就不該把話題拉到別處去，老老實實地聊蝙蝠俠就好了.......
“原來不止我比不上凱特，就連我父親也比不上凱恩叔叔麼，呵呵.......”芭芭拉露出了彷彿被玩壞一樣的笑容。
蘇明打了個哈欠，普通人的身體果然還是會感覺疲勞的啊，自己奔忙了一天，就算身體還撐得住，精神卻撐不住了。
不過就差最後幾步，只要返回出租屋找回魔浮斗篷和空間袋，確認沒有少什麼重要的東西，就可以讓芭芭拉把世界塗回去了。
“其實你的情況也不怪蝙蝠俠，主要是你太窮了。”
“嗯？”
蘇明從走廊裡探頭看了一下，在他家門前並沒有什麼人，也許是警方撤走了一些人方便魚兒入網，也可能是潛伏在了其他鄰居家裡，但這都無關緊要。
他拐過牆角，向着自己的家走去，一邊觀察四周，還能分心和芭芭拉聊天。
“你想啊，如果你有錢，就能製造高科技制服或者盔甲，你和巴里關係也不錯，委託星辰實驗室應該沒問題吧？接下來發射幾顆自己的衛星進行組網，然後製造人工智能，修建自己的宇宙空間站和艦隊，到那時，就該蝙蝠俠求着你帶他玩了。”
蘇明像是魔鬼一樣，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對芭芭拉說道。
而且這真的是事實，蝙蝠俠控制蝙蝠家族的手段可不是溫情，而是用情報卡着他們。
看看披風爭奪戰就知道了，蝙蝠俠假如掛了的話，蝙蝠家的幾個人悼念他的手段也很黑暗，先內戰一波搶奪蝙蝠斗篷，認爲接班就是對他最好的祭奠。
因爲以往的經歷中，在這些年輕人沒有辦法的時候，他們只能去求助於蝙蝠，從而對他產生依賴心理。蝙蝠俠沒了，他們就會病態地想變成蝙蝠俠。
蝙蝠俠確實知道不少事，他當初坐了一下莫比烏斯椅，N52重生之後也沒說他是不是保存了那些記憶。
但蘇明也不差啊，而且他當初還是從第三者的角度去看的，更加客觀也更加詳細。
他還知道很多布魯斯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起源牆之外的情報，莫比烏斯椅可沒那個本事。
經歷了金屬之後的一系列事件，蘇明懷疑要麼是椅子被吹過頭了，要麼就是蝙蝠俠失去了那些記憶，總而言之很多事情都是在蝙蝠俠預料之外的。
這麼一看，他好像最近也過得挺苦的，扛着正義聯盟的大旗，還要帶七巨頭之外一大堆豬隊友玩。
不過在蘇明辦事的時候，蝙蝠俠是越忙越好啊。
“錢.......真的那麼重要嗎？”芭芭拉皺眉。
“對於我們來說，錢不是一切，也不可能解決一切問題。”蘇明露出一個笑容，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錢只是讓你原本能做到的事情變得更簡單罷了。”
“真的嗎？你很有錢？”芭芭拉歪着腦袋。
蘇明推看房門，看着亂糟糟的室內，這明顯被警察們翻了個底朝天。
“布魯斯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總有辦法讓他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