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得很好，杜姆博士。”古一放下了手裡的茶碗，她微笑着點點頭：“我以前都沒想過佛經中提到的理論還可以這樣總結提煉，不愧是你。”
剛纔毀滅博士說的那段話，雖然有些長，但條理清晰，層次分明，給人的感覺，是針對佛教的一個名詞寫了個論文大綱出來，語言很簡練，而且確實易懂。
人受限於自己的所見所識，會看不清未來的路，大概就是分爲那幾種情況。
“過獎，古一大師。”
維克多的聲音中也聽不出喜悅或者任何情緒，就是機械的電子音，還帶着些混響效果。
“怎麼感覺到最後，會議上的話題跑偏了呢？”蘇明彈彈菸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明明是研究怎麼對付CAAT的會議，結果變成了我的批判大會？看來我果然和佛教合不來啊。”
說來也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信佛的僱傭兵？難道要割自己的肉餵給任務目標吃麼？還是說要用佛法感化自己的目標，勸他放棄生命成全自己的任務？
反正前世看的那些武俠小說裡，和尚們的嘴炮往往都不怎麼樣，說到底還是要拳頭下面見真章。
“剛纔還提到讓你虛心學習呢，你就直接下定論了。”摩納克美滋滋地抽着煙，坐在喪鐘身邊翹着二郎腿，用胳膊肘子捅捅後者的腰：“你這所知障有些嚴重啊，哈哈！”
“靠，你還笑？把你的鬍子蠟交出來！”喪鐘反手就開始掏摩納克的衣服口袋：“你要是以後還想用無名之徒和我們卡瑪泰姬的超級外星科技按摩椅，那就說點我愛聽的。”
“啊，又用我的啊？”摩納克捂着自己的口袋，一臉地不情願：“現在原料越來越難找了，你答應我的克隆魔法蛤蟆還沒影呢。”
鬍子蠟中的主要成分之一，就是一種魔法蛤蟆油，但隨着人類的發展，地球上的神秘之地是越來越少了，很多魔法生物都失去了生存的土壤。
“回頭讓卡西利亞斯給伱搞。”喪鐘從小鬍子法師的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罐子來，滿意地收好，有了這一罐東西，回頭又可以去霍華德那裡換點好玩的了。
霍華德的科技水平也就那樣，但作爲一個發明家，經常會搞出一些好玩的東西。
技術含量不一定很高，但卻是普通人想不到的應用方向，這就是發明家的想象力啊。
“呵呵，你們別打鬧了，這還說正經事呢。”古一大師笑着搖搖頭，用手指甲敲敲自己的茶碗：“斯萊德，我們並沒有讓你去鑽研佛經的意思，而是讓你聽聽所知障中都有哪幾方面，然後想辦法克服這些。”
“我大概明白，你們的意思是，我過去的那些經驗反而限制了我如今的認知能力。”收起了笑容，蘇明嘆了一口氣，他摸摸自己的鬍子，沉默了幾秒：“但如果我放棄過去的經驗，很可能會掉進什麼陷阱啊。”
“這個杜姆就不知道了。”毀滅博士放下手臂，他從自己的腰帶裡取出一個小東西來：“這是零號物質的模型，也許會對你有些啓發，試一試吧。”
“集思廣益肯定是有用的，幾位大師，我能問個問題嗎？”
盤腿坐在地面蒲團上的旺達舉起了手，她表示自己有些想法，在得到古一首肯後，小女巫快速說道：
“關於CAAT我想過一些事情，但很快我意識到它可能是個非常抽象的概念集合，於是我把思考的方向換到了它所存在的環境方面去，所以我的問題是，它來自於奧秘，那麼指代着所有高於全能宇宙層面的‘奧秘’之中，是否存在物質呢？”
顯然，之前給出零號物質的杜姆博士和她是想到一起去了，魔法師們雖然有着不同的看家本領，各自擅長的魔法也不同，比如旺達是擅長混沌魔法，毀滅博士擅長血魔法，摩納克擅長獻祭相關的黑暗法術等等。
可在某些方面上，法師們的思路卻又出奇地一致。
“哦？有趣的想法。”摩納克把手杖靠在火炕旁邊，從懷裡摸出了自己的菸斗，慢條斯理地往裡面裝填菸草：“如果CAAT是來自於一個存在着物質的層面，那麼我們其實只要找到它可能沾染上的物質，不就找到去它家的路了麼？”
不是說笨蛋當不成法師，只能說能在魔法界裡闖出名頭的，就沒有一個是笨的。
留着小鬍子的法師也想到了，這其實是另一種變相的追蹤方法，就是有些麻煩，而且不好操作。
就比如說要在城市裡找個殺人兇手，什麼視頻監控那些都查過了，啥都沒有。
可他在案發現場留下了一個鞋印，鞋印裡面有種特殊的泥巴，那麼專業的痕跡鑑定人員，就有可能通過分析這些泥巴的特異性，從而找到兇手曾經去過哪裡，或者說他生活的環境如何。
當然，這些只是有可能，如今的一切都建立在假設之上。
因爲從一開始，大家都沒辦法確定CAAT生活的奧秘中是否存在物質，也不確定它身上是否會攜帶物質，不知道它是否會發生物質交互，就更別說還要憑藉物質去對比未知的一個個層級了。
但這終究是個辦法，聽起來還有點可行性。
“就是這樣，師祖。”旺達笑着點點頭，她摸了摸自己紅色的長髮，顯得有些高興：“雖然這個工程也和大海撈針差不多，但至少可以行動起來了，稍微有了些主動性。”
“沒事，反正就算找到了對方攜帶的物質，要去做對比工作，那也是喪鐘去做，和我沒啥關係。”摩納克美滋滋地點上菸斗，用十分紳士的動作抽了一口：“反正要去更高的層級，以我這個身體素質，也去不了不是麼？”
他對於自己的水平還是有點數的，施法者強大的向來都不是身體素質，至少要說肉搏的話，他可能沒辦法和美國隊長五五開。
“唔我感覺倒是可以先排除一個錯誤答案。”
蘇明終於說話了，他拿着手裡的零號物質模型晃了晃，從火炕旁站起身：
“零號物質來自於第一蒼穹，而且它太具體了，大概率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但我知道到哪去搜查，現在你們誰想要和我去逛街玩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