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究竟算不算是個好人，其實康斯坦丁也拿不準，但絕對是能在自己身邊找到的，最好的人。
因爲原本最好的那位剛剛被送給路西法了嘛，沒辦法重複利用，第二名就上升到第一位了。
其實應該用那位司機朋友的，可惜上一次對戰冷焰會的時候，康斯坦丁騙人家去駕駛了汽車炸彈。
擁有47條命的查斯那次沒死成，反倒是在爆炸中變成嚴重燒傷的植物人了，自然也沒辦法像是過去一樣復活重生，他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住院，實在是不方便帶出來使用。
在從路西法的夜總會出來之後，康斯坦丁原本是打算回到靈薄獄躲着麻煩事的，畢竟就算天塌下來也有蝙蝠俠和喪鐘頂着。
他們要是頂不住了，那到時候再說。
可他剛開門回到老家所在的維度，差點就被那些紅毛怪物生撕了，他們似乎就在埋伏他，等着他，像是要通過他來控制神秘之屋這個宇宙奇蹟。
好在他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了，身上常年保持着一大堆的魔法防護，所以他順利脫身。
那些怪物沒有追出來，而是繼續包圍着他的神秘之屋，讓它無法升空，無法成爲最後的方舟。
這個問題必須被解決，所以康斯坦丁只能想到之前的那個計劃，他用最後的一點錢買了酒，本來是打算和湯米喝一杯的......
總之，事情的基本邏輯是這樣的，人類在死後，靈魂是有着明確歸處的，好人上天堂，壞人下地獄，完全不好不壞的人則會進入靈薄獄，在此間飄蕩。
他們可以選自己去哪裡，可如果不選，也沒人會來強拉他們，算是另一種形式的永生吧。
儘管靈薄獄裡什麼風景都沒有，長時間飄蕩在其中，靈魂也會漸漸失去神智，變成雲霧一樣的東西。
但做什麼選擇，是他們的權利。
總的來說，靈魂流向是有着規矩的，真正大老們制定的規矩，想要違背這一點，結果說是被天譴都算輕的。
可現在有個好人死在了靈薄獄，他本該上天堂的，結果靈魂直接被困在靈薄獄，這就違背了超級大能之間的約定。
比如上帝，魔法界的人都衆所周知，天堂對於善人們的靈魂都是十分渴求的，聽話的羔羊就是可以生活在牧羊人最近的羊圈裡，受到一些偏愛。
就算哪一天不愛了，善魂拿去丟進轉生池做成天使，也挺不錯。
可惜現在上帝已死，對於有沒有人違約，他應該是管不到了。
然而這個靈魂流向的約定中，還有重要的一方，而且只要是有人死去的時候，她其實都在......
“鼕鼕冬......”漆黑安靜的門廊大廳中，原本只有扎坦娜抽泣的聲音，可隨後就響起了敲門聲，就像是在敲打兩人的靈魂。
渣康從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爬了起來，拍拍懷裡的小扎，讓她先進房子裡去，去客廳喝個茶什麼的，看着抹眼淚的女人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他纔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把黑色的蕾絲陽傘阻擋了視線，當傘被擡起後，他也見到了那微笑的少女臉龐，對方朝他點頭：
“你好，康斯坦丁，好久不見。”
“呵呵，死亡女士到訪我的神秘之屋，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請進，一定要進來吃頓飯再走。”
他熱情地招呼死亡進屋來坐坐，儘管他的這破屋裡面沒有任何食物，同時死亡根本不需要吃飯，但客氣一下總沒錯。
黑髮少女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並沒有進屋的意思，她只是讓開身子，露出身後的場景來：
“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嘛？”
在她的身後，除了只剩一灘肉末的湯米之外，就是密密麻麻的紅毛怪物了，這些小小的東西此時都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像是陷入了嬰兒般的睡眠。
不用多說就知道，是死亡殺死了它們，儘管她不會平白奪走什麼人的生命，但‘被捏造出來’的怪物不在保護動物的行列中。
作爲本來就執掌死亡概念的女神，她到達這裡的同時也帶來了死亡，不光是湯米的，也是這些怪物們的，現在神秘之屋的包圍已經解開了，康斯坦丁的計劃順利實施。
可是這樣的騙子計劃，多少都有些後遺症。
那就是死亡來了，她不知道會帶什麼走。
儘管她還是笑眯眯的樣子，但對於任何人來說，當死亡來敲門，放在哪個國家都不是什麼好話。
“哎幼，我的天吶，我今天是和女朋友來神秘之屋度假的，之前一直在臥室像是野獸一樣瘋狂纏綿呢，門外什麼時候出現的這些東西，我完全不知道啊。”
渣到骨頭裡的康斯坦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就像是真的無關人員一樣，他長久以來鍛煉出來的演技，在此時讓他成爲了影帝。
然而，騙別人也許還行，騙死亡就差了一點。
女孩只是笑眯眯地擡了一下手，湯米那半透明的靈魂就出現在了她的身邊，死亡也不說話，就是用促狹的眼神看着兩人。
渣康歪了一下嘴，朝湯米尷尬地笑了一下，他還試圖矇混過關。
然而湯米雖然是個鴨子，可他真的是好人，生活讓他被迫選擇了滿是悲劇的一條路，對他來說死亡也許是另一種解脫。
他不光沒有咒罵或者埋怨康斯坦丁，反而故作輕鬆地攤攤手：
“看來我是死了，嘖，真是太突然了，約翰，你和小扎沒事吧？”
“如你所見，暫時還活着。”康斯坦丁低頭抽了一口煙，他有些痛苦地揉揉自己的臉：“聽着，親愛的，我很抱歉，但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哈，沒關係的，寶貝，至少我幫到你們了。”
湯米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殘屍，但基本上沒剩下什麼肉，只有一套破破爛爛的染血衣服而已：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其他的朋友，染上毒癮還窮困潦倒，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太殘酷了，和你們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活下去，約翰，我永遠愛你們。”
說完，他朝死亡笑着點點頭，女神也伸出手拉起他的手，半透明的影子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死亡見慣了各種離別，當然也包括了很多的原諒，有時候生死之間不止是存在恐怖，還存在更多的情緒，比如說愛。
可她是個概念具現體，是沒有感情的神，所以就在渣康沉默着抽菸的時候，她追問道：
“我不是問你湯米的事，而是要問你，這些有着紅色毛髮的小怪物，你從哪裡招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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