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鐘很想說個笑話，說被爆頭的又是坐敞篷車的美嬉宗，這肯定能讓看不到警局內部情況，扒在天台邊緣上探頭探腦的猩猩偵探露出有趣的表情。
但現在自己扮演蝙蝠俠，再說冷笑話，就顯得不太合適了。
倒吊在窗外看了一眼現場，他飄了回去，告訴滿臉雨水和求知慾的波波：
“泥臉死了，死因應該是槍械武器爆頭。”
猩猩的嘴巴也張大了，他趕緊接住自己掉落的菸斗，眼睛睜得溜圓：
“你是認真的嗎？還是說回到哥譚讓你幽默感爆發？斯萊德，泥臉我不是特別熟，可我知道他幾乎是物理免疫的，除非用上神之金屬或者n金屬彈頭，否則怎麼可能用槍械爆頭殺死一團泥？”
在身上擦擦菸斗上的雨水，波波盯着喪鐘的臉，想要找到他在開玩笑的那種惡作劇笑容。
這些寶貴的金屬都掌握在有限的人手裡，至少不是哥譚某個小混混能拿到的，他們更沒有能力把十大金屬熔鑄成子彈。
要知道即便是蝙蝠俠，爲了製造四把n金屬的蝙蝠標，都和阿爾弗雷德花了一整晚的時間。
這一晚上的時間，放在平時，都足夠蝙蝠俠抓到多少手辦送到展示櫃裡去了。
所以波波覺得喪鐘在說笑，但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雨水從屁股下巴處滑落，墜落天台，濺起水花。
“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波波。”喪鐘變回了自己的模樣，蝙蝠制服變回黑黃裝甲，他抱起猩猩往樓下走：“你的偵探直覺是對的，正常情況下，用常規金屬的子彈槍殺泥臉基本上不可能，但這件事很可能和我們調查的案子有關。”
話說到這裡，猩猩也悟了，他爬上喪鐘的肩膀，毛爪子抹了一把臉：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泥臉也是假的？”
“說不好，我還沒有近距離檢查屍體.......所以扮演蝙蝠俠去整人的計劃只能暫時擱置了，我得用自己的身份查這件事，因爲要是證明了有大量變色龍混進地球0，那從現在開始，冒充別人身份這件事，都會變得非常敏感。”
“我懂。”猩猩點頭，他深吸了一口帶着化學藥品氣味的空氣，潮溼陰冷的滋味透過肺泡進入了身體的血液循環，儘管作爲一隻猩猩，面對擅長僞裝的變色龍也同樣手腳發涼：“我不會離開你的視線範圍，要不我們也定個接頭暗號？”
蘇明笑了一聲，搖搖頭，推開天台的樓梯間大門，向着下方走去：
“你好黑暗，這種時候還想着拿蝙蝠俠的母親開涮，究竟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了？”
波波想說，這不是你喪鐘開的頭嗎？要說黑暗，在達克賽德死去的今天，你纔是黑暗暴君吧？
可話到嘴邊又變了，他發出猩猩叫聲，還順着喪鐘的話說：
“我本來就不是人，是隻猩猩嘛，嗷嗷。”
....................................
警局的大廳裡此時圍滿了人，還有急救人員拎着設備似乎是想要搶救傷者，但顯然，面對泥臉這種生物，任何醫生都不知道從何下手。
醫學院可不會教人怎麼搶救一團爛泥。
如今死者的情況，就像是一大張深海泥面膜貼在了地板上，也有點像是一坨稀翔，唯獨缺少了腦袋那塊的構造，本該是腦袋的位置是血跡和黃水。
戈登局長站在屍體不遠處默默抽菸，幾個警官站在他身邊，也是面帶難色，每人的手都扶着槍套，保持着戒備。
所以當他們看到喪鐘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立刻就掏出了武器，對準了最可疑的人。
“停！都放下武器！放！”戈登局長拉下了身邊幾人的手臂，讓他們把槍放下：“這件事和喪鐘無關，案發時他和我在一起。”
按理來說，警察局長不該承認和僱傭兵有直接聯繫，尤其地球0有兩個喪鐘，那個老喪鐘在哥譚可是留下一大堆無頭案的。
但戈登只能這麼說，因爲他知道警用手槍可無法傷到喪鐘分毫，反而只會給他反擊的理由，以蝙蝠俠的說法來講，這個異世界喪鐘可能比發瘋的超人還要強大。
他不敢賭喪鐘會不會手下留情，更不能讓警局的小夥子們白白冒險送死。
大多數警員們都無法理解戈登的良苦用心，他們面帶不平之色，但好歹服從了命令，可還有些更年輕的菜鳥，依舊在躍躍欲試地轉動眼珠。
哥譚永遠不缺野心家和瘋子，哪怕是警局之中，也是有人想不擇手段往上爬的。
下克上儘管是日本的傳統，但在哥譚，歷史上這樣做的能人也多了去。
不聽領導指揮，但能立功不就完事了？電影裡有的是這樣的超級警探。
所以，爲了避免出現意外，蘇明乾脆就沒有給這些人機會，他只是擡了一下手，原力就把除了戈登之外的所有人定在原地。
除了眼珠子能動和可以自由呼吸以外，他們和人偶也沒有太大區別。
“你的手下里有些不安份的，局長先生，我幫他們安靜一下，等我離開就會恢復。”蘇明從樓梯上一躍而下，扛着波波落在戈登身邊，就像是一團飛行中的烏雲：“我需要檢查一下屍體，不同意的話，我就把他們都變成新的屍體。”
戈登沒有說話，只是閉上雙眼，慢慢地，艱難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知道不管哪一個喪鐘，都是思維縝密的人，不是偵探，但推理能力不比蝙蝠俠差多少。
異世界喪鐘還帶着猩猩偵探呢，這代表着大概率是在給正義聯盟幫忙，所以，能配合的話，當然要配合。
而且喪鐘的發言顯然是在幫自己，畢竟局裡這麼多人看着，自己之前的說法確實可能留下把柄，現在如果能證明自己之前和喪鐘在一起也是被超級傭兵脅迫的，那就問題不大了。
於是，得裝出不情願的樣子來才行。
這裡是地球0，喪鐘的名聲是和恐怖以及殺戮掛鉤的，蘇明當然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拖戈登下水。
至於戈登能不能配合得上，老頭到現在還聲稱自己不知道蝙蝠俠的真實身份呢，這城市裡生活，撒謊是必備技能，他肯定知道怎麼給自己洗脫嫌疑。
所以蘇明也不再關注他的表現了，而是蹲在了屍體邊上，讓絞殺舔了一下黃褐色的爛泥。
“嚶。”
小豆芽從另一側肩頭冒出來，呲牙咧嘴地發出聲音，它表示和下水道的成份一樣，難吃的要命，它得趕緊吃幾個新鮮人腦子漱漱口才行。
不過它也發現了線索，儘管泥臉確實整體上應該是哥譚下水道同款口味，但這屍體缺少了一些關鍵的東西，所以這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