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天的功夫,絞殺已經連通副官檢索了終端機的數據庫,將其中喪鐘想要的東西列在了屏幕上。
綠色的光標一閃一閃地在屏幕右下角跳動,顏色倒是挺護眼的。
“這是什麼?老師?”
秘客有點看不出來這名單是什麼內容,因爲在她看來,上面只是一串莫名其妙的型號,搭配上一個座標,外加一大段不明所以的功能描述。
“這是黑暗塔宇宙中12個守護神的資料,它們都是由北方中央正電子集團製造,用來看守平行世界的神。”
蘇明一下一下地敲打着鍵盤,看完了所有的資料記在腦子裡,在給秘客回答的時候,副官正在推算這家公司所使用的座標體系。
“神?被製造的?”秘客露出了黑人問號的表情。
“沒錯,黑暗塔發出了六道光,這六道光構成了最初的六扇門,當然這只是神話的說法,不一定是真的。總之曾經正電子集團製造了12只仿生動物,穿越時間線回到創世之初,兩兩一組去鎮守這些光,而它們也吸收光的能量,並因此成爲了守護神。”
蘇明關掉了終端機,把硬盤拔了下來,帶着秘客往風車塔的樓上走去。
“所以它們就是黑暗塔多元宇宙裡的洛阿神靈,還是仿生機械款式的。”莉亞娜已經懂了,隨便玩時間線,就是容易出現這樣的問題。
一個不屬於當前時間線的強大存在,從某方面來說本身就代表着無序和混沌,也代表着無限的可能。
所以仿生動物成神,也不是很難接受。
“在本土的神話中,守護神們必須看守六條支撐黑暗塔的光束兩端,12個守護神各是烏龜、熊、兔、魚、狼、象、鼠、蝙蝠、獅、馬、鷹和蛇,當年的多元毀滅又重生之後,它們走散了,迷失在幾個不同的世界裡。”
喪鐘檢查了風車的結構,又撿了點死人身上的飾品等物給秘客做收藏品,講着造神的事情:
“儘管聽起來都是可愛的小動物,可實際上比起咱們40K地球那邊維度魔神也不差,身爲機械結構的仿生動物,它們能夠說標準的英語,還能使用魔法。”
“唔,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究竟算是唯心還是唯物?”莉亞娜一件一件接過死者們的遺物,也不看具體是什麼,就收進自己的腰包裡:“光是想想機器人巫士這種不合理的東西可能存在,我就感覺頭疼。”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等找到它們就知道了,你先看看這些旅遊紀念品。”
別的不說,荒原上的野人部落掌握着比城裡人更高的科技遺產,他們的遺物裡還真有點好東西。
比如嵌着輝光管錶盤的雕花金手鐲,簡直是傑作。
值不值錢無所謂,但很有紀念價值,因爲在別的世界不存在這種玩意。
“我打算把這些仿生神靈都抓起來研究,就因爲它們不存在靈魂,本該分不到世界的概念和權限纔對,現在這種現象值得調查,如果能有所突破,以後40K多元重啓後,我可以給每個世界安排一些仿生動物神,分擔副官的工作。”
蘇明拍拍雙手,這裡稍微能看上眼的東西都搜得差不多了,他帶着女孩準備啓動風車頂樓的那扇門。
那看起來就是一個連着數條電纜的電梯門,十分普通,鋼鐵製成,沾滿了鏽蝕的痕跡,就像是曾經有人在門上噓噓過一樣,門板上鐵鏽的圖案像是一棵小松樹。
不過這又是一扇通往平行世界的門。
至尊法師並不在乎門的另一邊有什麼,他間隔了半晌,在等着副官和絞殺啓動大門的時候又對秘客說:
“那電動縫紉機你要不要?如果想要就也裝走帶回去。搖頭,不要嗎?那邊那臺像是斷頭臺一樣的電動鋸木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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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九日那晚,新英格蘭北部有史以來最兇猛的熱浪終於平息,繼之而來的是西緬因州前所未見的大雷雨。
就在天黑之際,人們看見暴風雨以千軍萬馬的陣勢,朝這小鎮的這個方向橫掃水面而來。
鎮警局屋上的那面星條旗,都有氣無力地垂掛在旗軒上,連旗邊也沒飄一下。
可是巨大暴雨並沒有帶來夏日中難得的涼爽,反而像是用雨形成的罩子把熱氣都扣在了地面上,那潮溼又悶熱的空氣濃得化不開,就像糖漿一樣粘在人的身上。
下午五點十五分的時候,一聲響雷慢慢捲過湖面上空,繼而又是一陣回聲。
層層雲朵糾結滾動,時而黑時而紫,有時透出幾脈光線,立刻又轉爲全黑,而很快,暴雨籠罩的哈里森鎮就變得天昏地暗。
人們在湖泊形成的水龍捲威脅下縮進了自家的地下室,聽着黑夜中的狂風呼嘯以及雨水摧毀家園的聲音,祈禱着明天會更好。
當他們第二天走出自己的家,看着天空中的太陽和晴空萬里,卻還沒來得及享受乾爽的空氣多久,一種鉛灰色的迷霧,就像是天空中掉落的巨大棉花糖一樣,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
霧氣太濃了,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而不久前的太陽就像是一種幻覺般消失在天上。
在很多人們依舊懷着疑惑來看待迷霧的時候,世界卻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霧氣中有什麼東西,人們在還看不見它們的時候就被殺死吞噬,只留下慘叫聲迴盪。
只是短短几分鐘,哈里森鎮就變得猶如鬧鬼一樣安靜,倖存的人們躲進了鎮上的一家超市,這裡在過去以每天都有新鮮的平價胡蘿蔔銷售而深受喜愛。
當人們隔着超市的大窗戶看向街道的同時,迷霧也在看着他們,而此時人類的想法和瘋狂往往毫無意義。
“啊,又走彎路了,這顯然不是中世界,而是緬因州,我能聞得出來。”
拎着弒神者當手電筒照亮的蘇明,此時正帶着學生行走在潮溼的霧氣裡,他的裝甲上還有晃晃悠悠的水珠嗎,卻很快就滲入了金屬內部。
他這麼跟身邊的女孩說着,還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緬因州以沼澤地和衆多湖泊的存在而出名,這裡的空氣總有種潮溼的青草和泥的氣息。
當然絞殺能聞到的更多,比如此時迷霧中遠處的血腥味,那是一種甜膩又帶着溫度的氣味。
“畢竟門太多了,走進別的世界也在所難免。”鉑金色披肩長髮的女孩卻不以爲意,她拎着一把散發着白光的巨劍,跟在老師身邊:“這個電影我也看過,受益匪淺,它讓我明白了有時候想要嚇唬人,還是未知更恐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