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基本贊同你的看法。”
在一連串的低聲情報交流後，蝙蝠俠拉開了和喪鐘的距離，他站在街燈無法照亮的陰影裡，變聲器聽起來就像是乾枯樹枝斷裂時發出的聲音。
“光說有什麼用？拿點實際的幫助出來。”喪鐘伸出了手，用燈戒投影出一張地圖：“你也看到了，這些幾乎物理免疫的冰晶怪物恐怕只是雜兵。而只要出現在哥譚，往往就意味着很多。”
雪花落在蝙蝠俠的肩上，順着披風滑落地面，他沉默了一下，開口道：
“所以你認爲它們是衝我來的。”
“難道不是麼？按照入門級戰略來說，如果要對地球下手，就要先對付正義聯盟，而想要對付正聯，就要先對付掉你。”
喪鐘升起了面具，紅色的目鏡在夜色中點亮，聲音也變得嘶啞，繼續說着：
“所以你現在就該先準備了，在我帶着波波他們去尋找可能存在的敵人老家時，你可別太早掛掉，我上次給你說的事情你還沒有給回信呢。”
“......他們選在企鵝人的冰山餐廳外埋伏，因爲我不久之前來過這裡，它們就像是獵犬。”
蝙蝠直接略過了那個話題，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什麼來，就像是他從沒去過地球40K一樣。
而喪鐘抱着胳膊，對此帶着笑意說：
“想想它們是如何把我認成你的？它們也許有些弱視也有些弱智，可我想我的盔甲配色和你差別還是有不少的吧？想過這個問題嗎？”
蘇明看向冰山餐廳，這真是個好地方，附近四通八達，剛好是哥譚最繁華的區域，但今天路上都沒有看到幾輛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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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許是這座城市少有的落寞時刻了。
“我只感覺到你又要說不合時宜的笑話。”蝙蝠的兩個嘴角向下彎去。
同樣站在沒有燈光之處的喪鐘確實笑了一聲，空氣流動在面具之下的聲音非常顯著，他說：
“你的感覺是對的，原本我是計劃說我們的共同點在於我們都是男人，而且還算是英俊來着。想看你聽了這個後會不會笑，以此來判斷是是否從小丑病毒中痊癒。”
“我很好，至少不用你擔心這一點。”黑暗騎士對此並沒有什麼情緒：“奎澤爾醫生和傑克離開了，還是你讓另一個女性喪鐘安排的旅程，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在她的幫助下我的情況如何。”
“但那只是一個方面，布魯斯，我們都知道，任何時候一面之詞都是不可信的。”
蘇明走向路燈，背靠在路燈杆上，不算明亮的光芒照在他身上。
就像是他的盔甲，一半黑，一半黃。
“.......我們的共同點是金屬。”
蝙蝠俠喜歡懷疑一切，因此他對喪鐘的上句話也表示懷疑，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強行把話題拉了回去。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猜想。
假如那些怪物是通過辨識某種‘金屬’來分辨目標，那麼兩人之間確實有不少共同點了。
喪鐘手裡有的金屬，蝙蝠俠全有，甚至會讓人瘋狂的酒神金屬，此時也流淌在蝙蝠的血管裡。
不過既然蝙蝠俠狀態不錯，計劃就可以繼續展開，他在監聽到喪鐘一行人出現在冰山餐廳後能這麼快趕來，說明也沒有被美色迷暈進溫柔鄉里。
儘管貓女向來和溫柔扯不上什麼關係就是了。
“既然你也有了和我類似的想法，那就做好準備吧，儘管具體它們尋找的是哪種金屬還尚不清楚，但至少有了點線索。”
黑影中的蝙蝠俠從腰帶裡掏出一個蝙蝠形狀的通訊器，隔空丟給喪鐘，隨後一撩鬥篷轉身離去：
“保持聯絡。”
.......................
“很難得，我們居然能看到他是怎麼離開的。”波波手裡捏着一塊手絹，上面放着一點稀碎的冰晶：“蝙蝠俠過去都是突然消失在黑暗中的，順便一說，他的無賴幫改版蝙蝠制服看起來不錯。”
“那只是因爲貓女消失不掉罷了。”喪鐘笑了一下，接過手絹：“最後就這點殘骸？”
猩猩偵探叼着自己的菸斗，煙霧在路燈下讓他眯起了眼睛，街道上的冷風帶着哥譚一如既往的工業污染氣息，並不怎麼舒適。
獵鹿帽被他的黑毛爪子在頭上轉了轉，而後他還是爲了保暖把爪塞回衣兜裡，說道：
“是了，對我來說，這就和加在威士忌裡的冰塊沒什麼不同，然而我沒有超能力，更不是專業的檢證人員，所以還是拿來讓你看看。”
“絞殺。”
蘇明也看不出來什麼花樣，這種微觀層面上的東西，還是要依靠共生體。
小豆芽從肩頭冒了出來，又一次吸引了渡鴉的目光，然後它伸出細細的觸手在幾塊碎冰上都颳了一下。
“嚶。”
答案立刻就出現了，只是線索目前看來並沒有什麼直接關聯，喪鐘向幾人轉述了它的鑑定結果。
“有趣的發現，因爲這些冰的成分......它是100%的純水。”
渡鴉不明所以，她的小腦袋扭向哈莉，然而小瘋子一聳肩：“看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有哪裡不對，還是說你想聽笑話？”
貓女最終還是沒有聽哈莉的笑話，原本就屬於‘哥譚魅影’裡好姐妹的兩人，剛纔除了打鬧之外就是聊男人。
但是波波對此恰好懂一些，他什麼都懂一些，酒吧老闆就是得要全才。
“結冰需要兩個先決條件，其一就是足夠的低溫，其二則是水中需要有雜質作爲凝結核。”猩猩的厚嘴脣把菸斗從一個嘴角移動到另一邊：“但100%的純水是不可能在物質世界存在的，這就像是想要造出摩擦力爲0的平地一樣，只存在於科學理論的假設中。”
“所以純水本該是無法結冰的？”哈莉就聽懂了這個，大概吧。
誰知道猩猩攤手聳肩，他重新看向喪鐘和渡鴉：
“我不知道，在今天之前，我們誰都沒見過100%純淨的水不是麼？人類的科技如今可以讓水達到99.99%純淨，哪怕這小數點後面的9無限循環，卻最終就差那關鍵的一線，永遠無法達到100%，那大概就是科技的極限了......”
“好吧，沒聽懂。”哈莉收起了大錘子，根本不看突然感慨起來的猩猩，她拍拍自己的小包來到喪鐘身邊摟住其胳膊：“哈尼，我們去接下來去哪裡？”
波波想得再多，不終究還是要跟喪鐘走嗎？
“收集到一些額外情報，不過計劃大體不變。”蘇明摘下了斗篷，讓它變成飛毯款式：“我們先到雲層上面看一看，然後先去北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