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離開埃及是一週後的事情，隨着大量的救援團隊到來，他能發揮的作用越來越少，剩下的工作就是專家的事情了，他這個對醫學一竅不通的傢伙，就不上去添亂了。
安吉拉跟他乘坐同一班飛機返回紐約，這個善良的女孩，爲了拯救更多的傷者太過拼命，短時間內超高強度的工作掏空了她的身體，到最後竟然在治療的過程中，自己先暈了過去。
莫伊拉判斷她已經不適合前線的工作了。
即便安吉拉甦醒後，極力懇求留在開羅，就算做一些輔助工作也好。但莫伊拉依舊板着臉讓探員把安吉拉送上了飛機，並囑咐張明，這段時間不許安吉拉再進行任何研究、學習，必須靜下心休息。
“我明明能做更多的，還有更多的人需要我的幫助，如果我留下的話，可能就會少幾個人死亡……都怪我平時沒有注意身體鍛鍊。”
安吉拉坐在椅子上，這個敢於直面外星人的堅強女孩，此刻眼眶泛紅，一雙手緊緊握着衣襬。
“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救援活動吧？”
張明沒有直接開口勸導，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嗯。”安吉拉說。
上次的紐約大戰，安吉拉雖然也有參加，但相對來說大部分死者是因爲心靈寶石剝奪了慾望，基本上當場就死了，沒有解救的可能。
再加上覆仇者們控制了奇瑞塔人的入侵範圍，相對來說傷患並不多，安吉拉做完戰場急救工作後，剩下的依靠紐約本地的醫療體系就能支撐。
張明靠着座椅後背，看了眼坐在前面，因爲疲憊陷入熟睡的探員們，爲了不打擾他們，他把聲音壓低說：
“我不懂治病，但我清楚，當你站在病牀前時，你就是一名最勇敢的戰士。”
“你是想說我作爲戰士，要懂得休息和持久作戰？”安吉拉問。
“呃……”張明撓了撓臉說：“其實我是想說，戰爭的局勢不是靠一個戰士的努力得來的，已經有不少的醫生抵達了開羅，你要相信他們，就像你相信自己一樣。”
安吉拉轉過來，望着張明的側臉輕聲說：“可是你每次都是一個人解決問題。”
張明指着鼻子，作出一副洋洋自得誇張表情：“我可是超級英雄。”
安吉拉看着他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可又擔心影響前面熟睡的探員，不得不捂着嘴，肩膀輕微的抖動。
見她重新露出笑容，張明總算是放下了心。
忽然，他記起來在前幾天，迪奧提到的關於安吉拉的話題：
“她是一個好女孩，你要再不珍惜，小心她被別的男人搶走。”
看着安吉拉笑得眯起來，像是月牙般的眼睛，張明決定不再猶豫：“安吉拉，你……”
“吼——”前面傳來一名中年探員的打呼嚕聲。
“怎麼了？”安吉拉湊近過來。
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面龐，張明又看了眼不遠處沉眠中的探員，剛要說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轉而問：
“你馬上就要畢業了吧？”
“嗯，還有不到一個月。”
安吉拉的學分早就夠了，只不過對於她來說沒有提前畢業的需要，空出來的時間正好可以跟莫伊拉一起研究。有搞不懂的問題，莫伊拉又沒空教她，還能以在讀生的身份更方便的諮詢教授。
“我記得你上次跟我提過，計劃畢業後進行一場旅行，等旅行結束後，就準備研究生的事情，畢業旅行的地點有確定嗎？”
美國研究生考試、入學時間根據學校特點各不相同，不過以安吉拉的能力和她跟莫伊拉一同研究的經歷，完全可以拿到推薦信，越過通用流程直接進入面試環節。
所以，考試對她來說並不是壓力，真正的壓力在於入學後，更爲繁忙的功課和個人研究之間平衡。
安吉拉聳了聳肩，“沒有，最近太忙了，根本沒空去想這些事情，你有推薦嗎？”
“西部，怎麼樣？遠離城市，鄉村、牧場、牛還有馬。”張明抿了下嘴，鼓起勇氣說：“就我和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帶我參加你的畢業旅行？”
張明想了想，還是放棄在飛機上，在這麼多熟睡的中年男人身邊，向安吉拉說出醞釀已久的話。
畢業旅行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如果是漫畫，應該能看到安吉拉頭頂“嘭”的一下出現了一團蒸汽，從白皙修長的脖子開始往上，她整張臉變得通紅。
“當然可以！”
安吉拉拿起一旁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一雙大大的眼睛，綻放着光芒。
“不坐飛機，不坐火車，就開一輛最普通的老式吉普車，慢慢的往西走。就像傑克·凱魯亞克那本傳奇小說《在路上》描寫的一樣。”
《在路上》？張明印象裡那是一本講述上個世紀60年代嬉皮士運動和垮掉一代的經典作品，不過……
嬉皮士？
張明第一次知道安吉拉喜歡這種風格。
他們在飛機上談論要從哪出發，要途徑哪些城市，又有哪些一定要去的地方，要吃的美食。
睡在前面的探員被他們的聲音吵醒，最初略顯不滿的皺着眉。作爲成熟的探員，他們可不再乎什麼超級英雄，大家都是一同守護世界的，誰也不比誰高一等。
可在聽到張明和安吉拉的談話內容後，探員們的火氣消失了，和身邊睡醒的同伴對視了一眼，露出善意的笑容。
“年輕真好啊。”
坐在最前方的科爾森低聲說。
他們回到紐約時是下午六點，張明謹記莫伊拉的囑咐，陪着安吉拉吃了頓飯，然後送她回到學生宿舍。
科爾森探員沒辦法向他們這麼瀟灑，他摸了摸腦門，拖着疲憊的身體前往神盾局的三叉戟總部。
“局長。”科爾森敲了敲門。
“請進。”
弗瑞局長正坐在辦公室，翻閱着文件，科爾森瞄了眼文件標題，正是他幾個小時前發給局長的工作總結。
五分鐘後，弗瑞局長放下了文件，黑漆漆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敲了敲桌子對科爾森問：“你有什麼想法？”
科爾森思考了幾秒說：
“不同於前段時間的外星人入侵，那是人類和外星文明之間的戰鬥，但這次的開羅行動……這是人類歷史上最惡劣的恐怖事件。”
科爾森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的說：“我覺得‘那個計劃’需要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