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輕輕拍了拍養母的肩膀，露出一絲微笑。
這絲微笑，蘊含着很多種情緒，安慰，無奈，感激……
他們兩人相依爲命十年，辛苦經營着一座農場，雖然賺不了什麼大錢，但也算富裕，再加上克拉克非常能幹，根本不用請什麼工人幫忙。
可這一切，在氪星人，在佐德將軍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佐德將軍，那是過去氪星最輝煌時候的至高統帥，征戰宇宙，打垮了不知多少個強敵。
這還是在沒有黃太陽加持的情況下。
可現在佐德將軍殺到了地球，盯住了生命法典。那玩意兒就在自己體內，根本拿不出來。
“我的確是他們要找的人，可是那個佐德，根本不值得相信……可如果我向地球投降，那說不定能拯救地球……”克拉克皺着眉，避開了露易絲的目光。
他也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大個子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就算是大西洋那一戰，他也是和奧姆激戰，根本不需要做什麼抉擇，打就對了，剩下的事情打完再說。
露易絲那雙動人的眼眸，湛藍的瞳孔，一絲不苟地逼視着眼前的這個大個子：“那你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克拉克說道，“佐德的確不值得信任……可我不確定地球人是否值得我信任……”
正義之子不得不面臨人生中的第二個重大的抉擇，甚至是永別性質的抉擇。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看瑪莎，養母早已淚流滿面。
十年前，他的養父肯特，身處風暴中，卻毅然用手勢和表情阻止了克拉克救他，就是爲了不讓克拉克暴露特殊之處。
那一次，克拉克和瑪莎痛苦地看着肯特死在風暴中。
現在，克拉克要做第二個抉擇。
無法返回的選擇。
“我們可以去找卡瑪泰姬！我們去喜馬拉雅山，慢慢找總能找到的！”瑪莎激動道。
克拉克苦澀地搖搖頭。
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那一位的脾氣，他們不是不知道，卡瑪泰姬的衆多法師要麼保持沉默，因爲他們需要地球人自己解決危機，要麼就搶先動手，先幹爆了那艘飛船再說。
卡瑪泰姬的存在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唐尼從覺醒到成爲守護者，奇蹟般的崛起軌跡早就被地球人給挖出來並津津樂道，被無數民衆戲稱爲“屌絲逆襲”的經典版本。
而且有些三流魔法師陸續被各方勢力接觸招攬，卡瑪泰姬的一些傳說，他們所做的巨大功績，都已經陸續被人類得知。
這就是卡瑪泰姬暴露出來的一點瑕疵，因爲人類知道自己身後還有一羣強悍的存在庇護着他們的星球。
或許人類面對危機的時候，就因此無法激發出全部的潛力？可唐尼覺得這是扯淡，每次危機總會死人，又沒有誰願意死，面對危機當然會拼命。
更何況，全地球人都知道自家的至尊法師是個壞脾氣，能動手就絕不妥協。
而且一定要搶先下手的那種。
這種性格無疑讓很多人成爲唐尼的崇拜者，更有一幫子政客有事沒事就噴唐尼，這種不長腦子就喜歡硬剛的性格，古一到底怎麼想的，把至尊法師的位子傳給他？！
當然，少數對唐尼瞭解多的，尤其是吃過虧的，向來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如果有人問這少數人對自家守護者的看法，他們一定要多扣上“無恥”“陰險”“狡猾透頂”的帽子。
唐尼喜歡搶先動手不假，但前提是他早就把對手研究透徹了，纔不是沒腦子只知道硬剛的傢伙。
否則上一任至尊法師也不會選他。
而這，也是很多地球人的底氣所在。
我們雖然有一個狡猾陰險、性情暴烈的現任尊者，但我們同樣有一個可靠的上一任尊者，真到了滅世的時候，人類相信他們不會坐視不管。
露易絲回憶了一下關於卡瑪泰姬的資料，說道：“我們無法確定卡瑪泰姬的態度對嗎？他們或許會選擇沉默，正如他們面對亞特蘭蒂斯的時候沒有動作。”
“不，他們一定會插手的。”瑪莎固執道，“人類和亞特蘭蒂斯的事情，是地球內戰，在卡瑪泰姬眼裡，和一戰二戰沒有區別。可這次來的是外星人，正如他們最終對齊塔瑞人動手了。”
說到底，她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去送死。
“我們可以去聯繫那些機器人，他們都是直接隸屬於至尊法師的隊伍。”瑪莎說道。
聽到這裡，農場的另一端，科爾森摘掉了耳機，眼神變得有些嚴肅。
他透過紅外線屏幕看到克拉克不時把面部轉向他們這個方向，知道自己這些人早就暴露了。
“該動身了，先生們，我們要搶先拉攏住這名外星人。”科爾森說道，他把翻閱了很多遍的資料放下，上面記錄着克拉克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事蹟，看上去很平淡。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平凡的農場主兒子，居然是一名外星人。
“我們真的要把他交給他們嗎？”
“這要看情況，我們對敵人瞭解的太少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科爾森肅穆道。
如果是齊塔瑞人，現在的地球還真不怎麼畏懼，畢竟已經打敗了對方一次，多少會有些底氣。而且還接收並研製了大量的能量武器，地球已經變得更強大。
就怕那種戰力爆表的，如果各個都跟克拉克一個水準……
想到這裡科爾森有些憂慮。
一名特工突然向科爾森傳遞了一個消息：“長官，我們現在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科爾森臉色微變，猛然接過特工遞過來的投影器，看着上面顯示的畫面。
那艘巨大的氪星飛船動了，從裡面衝出來密密麻麻的身影，在空中俯視着地球。
距離他們不遠處，同樣有大量的身影高速飛來，這是一羣閃動着金屬光澤的鋼鐵疙瘩，一架架體態猙獰的戰機呼嘯而來，和氪星人對峙。
“霸天虎？”科爾森一驚，這些傢伙難道忍不住想搶先動手了？
這還真是唐尼的風格……讓人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