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工廠
紐約，工廠區。
柯林在傑克的帶領下，來到了閒置彩色印刷機工廠所在的地方。
“小心。”
走在工廠泥濘的小路上，傑克伸手攔下了身後的柯林，小心翼翼的躲避開了面前的一小塊水窪。
而就在水窪不遠處，幾個衣衫襤褸的孩童，正光着腳踩着水玩耍。
透過襤褸的外套依稀能夠看到他們那近乎瘦骨嶙峋的身體。
這些孩童都是廠區工人的孩子，他們的父母在工廠裡每日每夜的工作，忍受着惡劣的工作環境，只爲賺取微薄的薪水，根本無暇顧及這些孩子。
大蕭條的衝擊之下，工廠企業的剝削日益嚴重。
危機初期，在當時還有些聲望的胡佛政府的強烈要求下，主要工業企業工資削減的比例都很小。但是隨着大蕭條的影響逐漸擴散，那些原本還保持觀望的工廠終於無法再堅持下去，通過減少工作小時和工作日的方式，想方設法的將工人薪水金額砍掉了原本的四成。
當時，很多工業企業和小商業甚至拒絕口頭上支持政府要它們維持工資水平的懇求。
啓動機器，伴隨着彩色轉輪印刷機內部的齒輪轉動，工廠主道格操作着機器熟練的完成了一張彩色海報的印刷。
“柯林·盧珀先生，很高興見到您？”
伸手掀開蓋在機器上的防水油布，道格捂着嘴巴連續咳嗽了好幾聲，強忍着難受對着一旁的柯林兩人解釋道。
“柯林先生，這和機器沒有什麼問題，完全是我個人的失誤。”
不知是否是油墨老化還是因爲用來印刷的紙張材質一般的緣故，通過道格之手印刷出的海報效果並不理想。
《時代週刊》曾經做過調查，市內一個僱用5萬名女工的服裝企業：制帽工人鉤織一打帽子能得到0.4分，一星期只能織2打；做圍裙的女工做一條2分半，一天只能掙0.2分。
但就是面對這樣嚴重的剝削，工人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怨言。
經過人滿爲患的服裝工廠，柯林和傑克兩人來到了印刷廠所在的位置。
而紐約市是紐約州里剝削工人最厲害的地方。
索性，道格的印刷廠內，還剩下一些當初印刷剩下的彩色墨水。
因爲就算是這樣的工作，在背後也有大把的人盯着，不管是拖家帶口的賦閒男人還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都在和他們爭奪着這份工作崗位。
就這樣足足等了快十幾秒鐘，等到空氣中的灰塵漸漸落下，道格這才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嘴中的濃痰，指着眼前的機器說道：“兩位先生，這就是你們想要的彩色轉輪機。”
面對傑克的要求，道格的臉上露出些許遲疑的表情，畢竟彩色墨水的打印可不便宜。
緊接着，兩人在道格的帶領下，來到了彩色印刷轉輪機所在的位置。
伸手和工廠主握了一下手，柯林微笑着回道。
在海報圖案上能夠清楚的看到顏色的滲漏，這樣的情況在人物線條下顯得尤爲明顯，拿起這張還帶着濃重油墨氣味的海報，傑克皺着眉頭將他遞給了面前的柯林。
看着柯林手中這張粗製濫造的彩色印刷海報，工廠主忍不住開口做出了辯解。
“咳咳，咳咳……”
站着一旁，傑克捂着嘴巴，同樣忍不住咳嗽起來。
有人在芝加哥市作過調查，據說多數女工在爲每小時不足25美分的薪水而埋頭苦幹，1/4的人在10美分以下。
雖然，不知道距離現在過去了多久時間，但是僅僅作爲試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抱歉，兩位……咳咳……這臺轉輪機是在大蕭條前買的，主要是爲了印刷商家的海報宣傳品，可是買下機器沒多久……大蕭條就發生了，很多當初和工廠合作的商家紛紛破產，印刷廠出於成本的考慮，也不得不將這臺彩色機器閒置下來，重新使用原本的黑白印刷工藝……”
順着工廠主所指的方向，柯林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彩色轉輪機上，作爲門外漢他對於這一類機械並不太瞭解，但是單單從機器的外表來看，似乎正如同對方所說的那般，並沒有使用過多少時間，看起來至少有七八成新的樣子。
另外，成衣工、糖果店僱員和罐頭廠工人，都屬於受剝削最殘酷的階層。
“我可以讓印刷工人過來，他絕對能夠印刷出讓你滿意的作品！”
1932年，隨着大蕭條的持續，伐木業每小時工資減到了1美分，一般承包工程業的是7分半美分；磚瓦製造業是6分；鋸木廠5分；紐約第一流速記員的薪水，從每週35至45美元下降到了16美元；家庭傭人不得不爲了每個月10美元而勞作。
再早工廠主道格掀動防水油布的時候，柯林就已經使用了【超級呼吸】，讓自己免受灰塵的襲擊。
“這？”
但是，顯然有了解它的人，聽到工廠主的介紹，傑克隨即邁步上前打開了機器的翻蓋，又嘗試着按動了一下按鈕，接着扭頭對着一旁的道格詢問道：“我們能夠試着打印一下，看一看效果嗎？”
但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下來：“可以，不過要稍微等一等，我要去倉庫看看還有沒有剩餘的彩色墨水。”
雖然，柯林對於機器並不瞭解。
印刷廠門口，早已等候多時的工廠主，在工作褲上反覆擦了擦雙手，這才上前迎接道。
日益增長的失業逆流，導致一些百貨公司付給員工的薪水甚至低到了每週5到8美元。
轉頭看着身後的柯林，卻發現對方好像並沒有受到這些灰塵的影響。
伸手接過海報，柯林左右翻看了一眼。
印刷機上的灰塵不知道積攢了多久，一扯下來就飄的小半個工廠都是。
“我也一樣，道格先生。”
深怕這位好不容易趕來的客戶，因爲自己糟糕的操作而離去。
現在這個時期，可沒有多少人願意入手這樣一臺大機器。
一旦錯過了柯林，等下一次，道格的印刷廠還存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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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