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救濟麪包
“左邊就是，一冊10美分。”
聽到詢問，坐在報亭內的老闆也沒有多想，指着《信使漫畫》的位置，隨口就回了一句。
“好的。”
拿起一冊《信使漫畫》。
行人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留下10美分，就轉身離開。
“這是？賣出去了？”
“這麼簡單？”
看着面前的10美分，老闆的臉上不由流露出幾分錯愕的表情。
“老闆，我要買《信使漫畫》！”
然而，還沒等他弄明白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經過。
“這上面畫的是什麼？”
“謝謝你，先生……”
伸手將柯林遞來的麪包牢牢的抓在懷中，小男孩三步並作兩步的從隊伍裡走出來，往前跑了幾步又扭頭看了一眼站着隊伍前分發麪包的柯林，這才急急忙忙的跑回到街角的父母身邊。
微笑着用報紙將一塊麪包包住，放到孩子的手中，柯林一邊拍了拍他的腦袋，語氣輕柔的說道。
而這一次，信使報社的柯林·盧珀先生，施捨的麪包，對於貧窮的家庭來說顯然是少有的能夠被孩子帶回家分享的食物。
“……在年幼的記憶裡，看舊報紙上的《超人》漫畫，成爲了我童年中最期待的事情。”
……
在這個時代，乞討和接受施捨之間事實上只有一線之隔。
“今晚的食物，或許可以用豬肝麪包搭配土豆泥，再加一點之前挖的野菜……”
一個上午下來，等到老闆回過神來。
報刊亭前，又傳來了急切的詢問聲。
來到母親面前，孩子舉着手中用報紙包裹的麪包，稚嫩的臉上露出笑容，用炫耀的語氣說道。
牽着孩子的手往“胡佛村”走的路上，女人思索着晚餐該製作什麼樣的食物給家人吃，一塊豬肝麪包，大大的減輕了家裡的負擔。
而面對施捨，那些自尊心太強而不願接受施捨的父母會把他們的孩子送去，因爲他們知道，孩子們的羞恥感沒有那麼根深蒂固。
“超人？”
一般情況之下，街上的施粥廚房只能夠提供一點少量的食物，並且無法被帶走。
信使報社前，一個身着不合身的寬大衣服，臉色蠟黃的孩子仰頭看着面前的柯林，稚聲稚氣的做出感謝。
“……後來，隨着生活變得越來越艱難，克利德·伯克一家不得不隨着附近，搬進了‘胡佛村’，‘胡佛村’是大蕭條時期，人們將用錫鐵罐、紙板和麻袋搭建的破舊寒酸的棚戶村，搬到‘胡佛村’之後，克利德·伯克一家的爭吵變得更加頻繁，他的父親也因此變得酗酒……”
……
報刊亭前的《信使漫畫》已經銷售一空，望着書架上《信使漫畫》和周圍形成鮮明對比的空白位置，報刊亭老闆內心在欣喜之餘又產生了幾分懊惱之前。
“是超人。”
“不用客氣，孩子。”
而這份懊惱，隨着報刊亭前時不時傳來的詢問，變得更加明顯了幾分。
“媽媽，媽媽……”
“克利德·伯克出生在大蕭條前夕，大蕭條發生的時候他才年僅六歲，大蕭條之前他的父親是一個銀行職員，1929年丟了工作，爲了生存不得不到碼頭找工作，但是那個時期所有人都過得很艱難，克利德·伯克一家也同樣如此。”
雖然，對方所施捨的，是廉價的豬肝麪包。
就在母親思索的時候，在一旁的孩子指着麪包外報紙上的漫畫中，穿着披風的身影，稚聲稚氣的問了起來。
“媽媽，媽媽……”
“克利德·伯克的父親，常常出去忙碌一整天，卻沒有賺到一分錢。因爲這件事情，克利德·伯克時常能夠聽到父母的爭吵，但是，他們卻依舊生活在一起，在那個時期，離婚仍然是社會禁忌，經濟代價也大。要麼丈夫拋棄妻子，要麼夫婦在緊張的氣氛下仍住在同一屋檐下。”
伸手從孩子手中接過麪包，母親消瘦的面孔之上帶着幾分羞愧之意。
“早知道，我就從送貨員那裡多買幾冊《信使漫畫》了。”
“我拿到麪包了。”
聽到孩子的提問，母親的思緒從晚餐上來回來，低頭看了一眼手中包在麪包外的報紙上，從那模糊的褶皺和文字中勉強辨認出了身影的身份。
聽到母親的回答，孩子眨着眼睛，看着報紙上的身影，心中一個模糊的超人形象漸漸產生了輪廓。
“沒問題，10美分一冊。”
對許多人來說，造訪街上的施粥廚房成了家常便飯，是他們度過艱難生活的唯一保障。
但是，對於很多連麪包都吃不上的家庭來說，這樣一塊豬肝麪包依舊是難得的食物，並且比路邊的施粥廚房更能填飽肚子。
“做的好，寶貝。”
哪怕，自己沒辦法填飽肚子，至少讓孩子不受捱餓。
“那時候還在禁酒期間，但是顯然不會有人去管‘胡佛村’的問題，很多私酒販子就躲在那裡，一天24小時的釀酒。這些劣質酒，很受到當時在‘胡佛村’里人的歡迎，很多人寧願一天不吃東西，也爲了喝上一口酒……”
“對孩子們來說，一個必經的心理之路是認識到他們的父母並非絕對正確。但在大蕭條時期，這種認識來得往往要早得多，因爲年輕人發現，父母也像嬰兒一樣無助。”
“因爲貧窮的關係，我的母親不得不帶着我去街上的施粥廚房尋找食物，那個時期的我還不清楚這背後的意義，只是覺得能夠填飽肚子，而我每次詢問母親爲什麼不陪着我一起去吃的時候，她總是笑着告訴我，已經吃過了。現在回憶起了，這或許是她作爲父母，最後的堅持吧。”
“……在那段艱難的日子裡，我和同齡的孩子們最大的樂趣，就是從《信使報》上看《超人》的漫畫，信使報社的柯林·盧珀先生，會在每個禮拜一的早上，施捨麪包，他用《信使報》舊報紙來包麪包，因此，每個禮拜一成爲了我最期待的日子。”——摘自《記我的大蕭條時代》
作者：約翰·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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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