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嚎啕大哭

糾結歸糾結,可感情的事,卻不是裝出來的。

特別時期,在外人看來,這娘倆都是那麼命苦,不光被現實殘酷的生活所磨難着,更是沒有了家庭男人的頂樑柱,真不知她們接下來的生涯該往哪地兒發展,又該怎樣去面對未來的生活?

娘倆活下去之所以這樣沮喪,主要還是因爲牛田生前在世時擱莊園裡頭大勢栽種人蔘和玫瑰花失敗所欠下了巨大的債務,從而,拆了東牆補西牆,一度全是高利貸。最終,落得莊園早已被那些討債人給踏破了門檻。

可,面對眼前的困苦與債主的種種發難,而莫小含都硬撐着抉擇了一一面對。

那些日子,她不但沒有半點逃離的意思,還爲了做人本質的良心和責任,在所有欠條上都更改上了自己的名字。期間,更是無失一點女人的尊嚴和節操,而且還一直在給一些歹心之人咬牙死拼死抗到底。直到當人走後,纔會關上農場大門,獨自一個人在門後頭委屈地大聲哭泣。

就這一切的一切,都曾被沫兮全部看在眼裡,同時也在沫兮這個孩子心底深處默默劃上了人生歷程裡矛盾重重和道道深深的痛苦痕跡。

那些時候,沫兮看着這個媽媽這麼有擔當、這麼要強,不但所有爛事都自己一個人扛着,而且沒有了爸爸以後,還如先前那般疼愛自己。於是自己內心不免多次也忽地梗着慚愧起來。打那以後,沫兮不光打心眼裡真正理解了爸爸,更開始欽佩和慢慢喜歡接受上了這位國外的漂亮媽媽,或者是這個朋友。

那些日子,沫兮這個孩子當時心中那個滋味,那真是百味雜陳、痛哭淚奔。是啊,人生總是這樣留有遺憾,擁有的時侯從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了再悔之晚矣。

於是,很多時候,沫兮老也總是自責:“如今沒有了爸爸,再去理解爸頂個屁用,自己那些遲到的悔悟,又怎麼能夠去換回爸爸寶貴的生命呢?”

“又怎麼讓天堂裡的爸爸,能忘記女兒的刁蠻呢?”

那幾天,小女孩太多的反覆心思之間,一切都成了泡影,一切也都成了奢望。此後,沫兮還是覺得眼前彌補媽媽興許更爲現實。

也就是從那些討債人都憤恨走遠的那一刻起,在沫兮眼裡:“這個世界上,這個媽媽,別人無可替代。只是沒有了爸爸,真的不知道這個媽媽在莊園裡頭留的住還是留不住?”

那幾天,沫兮內心很多時候,真的好害怕失去這位善良的外國人後媽。同時在心尖也更加痛恨自己親媽沫慧慧背叛了爸爸和自己。可自己呢,幼小時偏偏又無可選擇,竟然還在戶口本上隨了媽媽的姓氏,爲這,也一再寢食難安。

如今沫兮長大了,懂了不少世事,想想那些過去,真是讓人感覺,親媽沫慧慧的那些不端行爲多少都有那麼一點點的噁心與不知廉恥。

“雖說是親媽,可,這錯也錯的離譜,外遇加肉體的背叛絕不可原諒!更何況爸爸和自己彼此都被媽媽曾經給可憐的拋棄了!”

此時此刻,沫兮在夢中想着這些就覺得牙疼。

可在夢境裡,沫兮緊緊拉着親媽的手,還是那麼依依不捨,好像到了世界的盡頭,都還在拼命地追逐着,喊叫着。

“媽媽,媽媽,不要丟下我們,不要丟下我們啊!”

望着媽媽遠去,夢境裡沫兮痛哭流涕,現實中卻大汗淋漓。

沫兮的夢境之所以這樣悽慘悲涼,或許,這都是因爲親情裡摻雜了太多太多的思念和太多太多的恨意。

而,這一霎。

莫小含依然憂傷地陶醉在四年前那個秋天與小南和牛田初次相遇在濟南大明湖的回憶當中,想到自己不慎落水,是小南和牛田跳進湖裡救起自己的性命……

如今,她手捧着牛田的遺像,望着他親切的面孔,顫着指尖憐惜地撫摸着,默默地掉着眼淚,嘴上兩片香脣也跟着一再抖動,此刻,她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就像小時候受了莫大的委屈,抱着牛田遺像嚎啕大哭。

她的哭聲把沫兮的夢突然驚醒,對於沫兮而言,或許是一種解脫,又或許更加痛苦。

看來,莫小含真的是無意的,她的哭聲,只是爲情所動。可女兒沫兮在牀上驚坐起來不光顯得有些慌亂、詫異,更是茫然失措。

“媽媽啊……您怎麼哭了?您怎麼會睡在地上?快快點到牀上來,可不能這樣,千萬要小心別傷着身體!”

沫兮嘟着嘴說着話一臉的驚愕,還溫暖的關心着媽媽。話畢,她光着自己兩個小腳丫,就急忙快速跑下牀來,用兩個稚嫩的小手拽着自己後媽莫小含,就使勁用力往牀上邊拉扯。

可莫小含的動作卻是十分小心翼翼,萬般矜持,她似乎生怕牛田的遺像瞬間會給打碎,慌忙當中穩穩放回原地。

同時她又萬般疼惜顧及到女兒沫兮的感受。

“小兮啊,真謝謝你這般疼愛媽媽,你真的是誤會媽媽了孩子!媽媽這是想鍛鍊一下身體,減減肥,減減肥而已!”莫小含說着話又假裝隨意收起了一個瑜伽動作,趕忙摟緊沫兮在自己懷裡虔心地安慰起來。

“不要再騙我了,媽媽!不要再騙我了,媽媽!我知道您也跟我一樣,都在想念我爸爸!”孩子說着話,眼裡掛着點滴淚花,模樣兒卻是那般天真無邪與可愛。

好像,還有可憐!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莫小含抖動着嘴脣顫抖着身子違心說道,但沒過多久,莫小含又萬般無奈默默地點了點頭,緊咬着自己嘴脣,再次抱緊了孩子。

是啊,沫兮自打失去自家爸爸牛田以後,更把莫小含當作了自己眼前最親最近的親人,至於她的親媽沫慧慧來看望她時,那她這個孩子,總也是跟着東躲西藏的貓來貓去,置之不理,與此,也老是弄得沫慧慧每次都是傷心到死,每每乘興而來,總是敗興而歸。

但此時此刻,沫兮這個超萌超可愛的小女孩兒,她正撒着嬌躺在後媽的懷裡不停地大聲哼哼着追問着:“媽媽!媽媽!是不是沒有了爸爸,您就不想要我了呀?啊,快、快告訴我到底是不是呀,是嗎?媽媽!”

沫兮矯情地說完話,就目不轉睛地盯着心中的老莫,此時此刻,她多麼迫切期盼得到十分滿意的答案,而,她那兩個黑黑的眸子裡,淚光卻是依然閃爍。

聽到沫兮這個年幼的孩子突然說了這樣莫名的話語,莫小含心如針扎萬般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光頓時淚眼婆娑,不能自己,更是無言以對,只有再次默默抱緊沫兮,兩個悽美臉蛋緊緊貼在一起。

“是啊,這個世界真是微妙,當今孩子這麼年少,卻都很早懂事!”

莫小含不斷哽咽。

娘倆緊緊擁抱着過了良久。可面對擺在眼前的這些事實,莫小含只好衝女兒答道:“好孩子,不要怕,你不會失去媽媽的。媽媽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生活,永遠都不離不棄,直到你長大出嫁,我、我還是你的孃家媽媽!”

沫兮聽了媽媽的話又是欣慰又是擔心,又是淚奔!

“不,媽媽……我永遠都不要長大。即使將來長大了,我也不會嫁。我要永遠陪您在一起,生活一輩子!還有,我這一輩子都要好好照顧您,讓您不再受苦!”小沫兮說着話抹着眼淚擡起頭,眼巴巴深情地望着眼前這位善良的媽媽老莫同志。

小女孩的神情很專注,也很真誠。

而莫小含深情望着孩子只會默默點頭,只會默默落淚。

瞬時,沫兮她感覺淚花裡的媽媽變得更加漂亮,也更加善良,於是,小女孩把媽媽抱得更緊,久久都不願意鬆開,似乎稍一撒手生怕永遠失去。

生活說也奇怪,隨後娘倆擁抱更緊,哭得很兇。

說真的,就這娘倆的親情,恐怕在這個世界裡無同,也無人能懂。或許,在這一刻,只有海潮澎湃的聲音,能在風中赫然詮釋她們母子的那些真情與她們心底深處流露出來的那些哀傷。

與此同時,更會伴着那些海鳥的聲音,響遍海角天涯,諾讓天下人都能曉得她們娘倆的那些悲情與善良是那麼的感人!

這不,看玫瑰莊園木樓裡,娘倆懷抱古琴一彈一唱,動人心絃,撕人肺腑:滾滾紅塵多少呀塵埃難落定,一個人的世界啊有多伶仃/風兒怎能離開雨,雨兒又怎能離開風/悄問,誰能躲過這情字/只有今世無來生,只留掛牽只有痛……

你聽,這斷腸的幽怨,真能天崩地裂,也能海枯石爛。

“……”

這時,山野裡那幫能爆瞎眼球的模特兒們,也都在某知名刊物取景後盡興而散。

而河畔邊踏春的那些人們,卻依然絡繹不絕,船來人往,讓人忽地感覺來到這裡的人們,一切都像在畫裡面生活着,就跟夢一樣。卻,比夢真實。但似乎,卻更不會有人察覺到這兒人們的人生,在美麗的背後與生涯當中竟然還有着那麼多那麼多辛酸趣味的美麗故事。

當然,還有更多的夢想。可是,夢想有時也好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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