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罪你了？”
“沒有~”楊橙認真的想了想，更加認真的回答。
這才令人生氣呢，我特麼得沒得罪你還用想？還用這麼認真？你大爺的！
也就是加雷特現在說話費勁，不然楊橙的祖宗十八代都得輪着班被罵一遍。
加雷特被氣笑了，他這一笑，連血沫夾雜着幾粒看不清什麼東西的碎末一起噴到了地上。
楊橙看的直皺眉頭，“到了這個地步，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跟我們合作？”
加雷特吐了半天血，總算不咳嗽了，這才道，“我很配合的好嗎？你們問什麼我答什麼，答不出就代表我真的不知道，可這位黑人，對，就說你，黑鬼，你特麼上輩子當狗被我虐待而死嗎？至於這麼報復我？”
安德魯是黑人，黑人最討厭‘N’開頭的那個詞，楊橙一聽到這個詞就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因爲他知道接下來是安德魯的報復時間，站遠點免得被濺一身血。
叮噹五四的砸了一溜夠，連安德魯這個體力怪都打累了，楊橙才靠了上去，直接蹲下來，他不認爲眼前這個半死不活的人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
“夥計，配合點吧，至少也別刺激我這個兄弟，對你沒好處，你好歹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知道在專業人士手中，你想死比不死還難，活着就是受罪，何必呢？”楊橙非常‘好心’的給加雷特提了個醒。
“反正都是死，我爲什麼不留個忠心的名聲？”
楊橙砸了咂嘴，“夥計，你看我給你分析一下，如果你現在閉眼了，我會對外放出風去說你什麼都招了，還供出了蓋文格靈頓的位置，你的忠心只有我知道，這有什麼用？”
加雷特嗤笑了一聲，“我不認識你，但你說話比那個黑鬼好聽，那我也不妨跟你說句實話，這個世界上除了蓋文格林頓自己，沒人知道他在哪，就算你對外面說我招供了，可蓋文不會信，反而躲得更嚴實，你一輩子都不可能找到他~”
楊橙聞言擰着眉頭，“你很佩服他？”
“誰？蓋文？不，我不佩服他，我和蓋文沒有任何交情，如果我說從頭到尾我只見過他一面，你信不信？”
楊橙愣了下，他覺得加雷特這時候確實沒有說謊的必要，點頭道，“我信，所以我們換個思路，你替我把你的上級叫過來，他肯定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秘密，對嗎？”
加雷特扯着嘴角，想笑卻笑不出來，“對，但他不會來的，我們公司有嚴格的規定，上下級聯繫只靠電話，只有在聯絡方式全部中斷的一年後，纔有可能在線下見面。”
楊橙死死的鎖着眉頭，“那這一年能夠發生的變數太多了，你的上級可以完全不顧你的安慰，但他能夠放棄你負責的這塊市場嗎？”
“不會，但長時間失聯後，他就會派人暫時接替我打理這塊市場，不會耽誤生意的。”
“不對，你的話有問題，暫時派人接手你的市場可以，但這個人如何聯繫到你的客戶，你可別告訴我這些客戶資料在你的上級手裡有備份~”
加雷特努力的睜了睜眼睛，“你說對了，事實上客戶資料都在我的上級手裡，只有他的下級被派到一個市場時，纔會分享客戶資料。”
楊橙深深的看了眼加雷特，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如果確實按他所說，這個人就徹底成了廢物，一文不值的廢物，留着沒什麼用了。
令他更沒想到的是艾歐塔的複雜架構，本以爲是最簡單的金字塔，可沒想到在金字塔中還暗藏着中央集權，蓋文真是個人才啊。
當着加雷特的面楊橙道，“看來最重要的還是他的上級，得想辦法把人釣出來。”
漢森沉吟道，“加雷特說在失聯一段時間後，他的上級就會派人來暫時接手，那麼這個時間線一定是有標準的。”
扭頭看向加雷特，“我說的對嗎？”
加雷特失笑道，“你說的對，大概是半個月左右，正常情況下，我每天都要打電話彙報，哪怕什麼事都沒有，也要證明我的安全~”
“咳咳~”他嚥了一口血，“如果持續半個月時間我失去了聯繫，就基本證明我出了事，他就會派人接手，但他不會試着找我，對他來說，再發展一個新的業務員比找到我更省時間！”
楊橙暗自搖頭，真尼瑪狠啊~
漢森又問，“新來的業務員會去哪開始工作？”
“不知道，每個人習慣不同，反正不會用我的舊址，既然我失蹤了，我的辦公室就不安全了。”
楊橙撓了撓頭，這麼說這個艾歐塔真就無懈可擊了？
不可能，他始終堅信一點，再牢固的堡壘也有薄弱的地方。
看似無懈可擊的艾歐塔，肯定有能夠利用的一環，只是他目前掌握的線索太少，很難作對比。
“加雷特，這樣吧，如果你能夠提供有價值的信息，我可以答應你，在你死之前不會再受折磨~”
也只有楊橙才能厚顏無恥的把‘不折磨你’當條件來談判。
但對加雷特這種人來說，這個條件還真挺有效，畢竟他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條，哪怕楊橙說可以饒他一命，他也不會信，既然如此，爲什麼要選擇痛苦的死，而不是舒舒服服的死呢？
加雷特陷入了沉思，楊橙也不催他，轉而對漢森道，“雖然新來的業務員去他辦公室的概率很低，但也必須要盯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是~”
再看加雷特，“想好了？”
加雷特苦惱的說道，“想好了，你的條件很讓我動心，可我實在不知道什麼信息對你有用。”
楊橙冷冷的看着他，足足過去了兩分鐘，加雷特才試着坐起來道，“我想起一件事，他曾經去過的黎波里。”
“誰？你的上級？”
加雷特點點頭，“我不知道他去的黎波里幹什麼，但他在那呆了足足一個月，那是去年年底的事情。”
楊橙沉思起來，關於的黎波里，他的印象是一個非常舒適的名字——三城，這是從它的英文名字中得來的暱稱。
聽起來跟三炮有異曲同工之妙，顯然這座城市也是腓尼基人的傑作。
當然，的黎波里被世人銘記還要感謝其在十字軍歷史上的‘貢獻’，十字軍作爲一場宗教征服，總體來說是失敗的，但對的黎波里的征服可以說是少數的亮點。
當時的黎波里的領主主動邀請十字軍派大使到他們的城市來做客，並提供了豐厚的禮物，大使拜訪回營後，在基督徒面前瘋狂吹噓了一番這座城市的富饒華麗，讓人們蠢蠢欲動，雖然他們接下來的征討針對的是聖城耶路撒冷，但對的黎波里始終念念不忘。
隨着耶路撒冷王國的建立，第一次十字軍征討大功告成，歐洲的十字軍戰士回到了母國，留守的基督教在殖民地也沒有閒着，趁自己士氣正旺，四處攻城略地，用了7年時間打下了的黎波里，也至此達到了十字軍的巔峰時刻。
這樣一座城市，與利比亞的首都同名，但‘輝煌’歷史卻不遑多讓，那麼它有什麼樣的吸引力，能夠讓加雷特的上級在那裡逗留一個月之久？
按照加雷特的描述，楊橙漸漸對這個公司有了模糊的瞭解，這麼重要的一位中層管理人應該居無定所纔對，居然能夠在一座城市停留一個月，不得不讓他深思。
不過他也有疑問，對加雷特道，“你怎麼知道他在的黎波里待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