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沒有存在感的大腦斧
林秋生早有防備，他微微一低頭，便躲過了從後面伸過來的一隻手，同時右手向上一探，五指一抓，就抓住那隻手的手腕，順着襲擊者前衝的勢頭，向前一拉，便將襲擊者掄了起來，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如果是一個人類襲擊者，這一傢伙絕對能把他摔得背過氣去，甚至於因爲脊背首先着地，直接被摔個高位截癱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這個襲擊者顯然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就在他的脊背落地的一瞬間，他整個身體都一下子散開了，似乎是林秋生一下子把他給摔碎了一樣。
碎開的碎片變成了一羣蝙蝠，騰的一下飛了起來，然後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凝聚成了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正在有所動作，卻發現一柄發光的小劍正靜悄悄的懸浮在他的面前，那柄劍上帶着的危險的氣息讓他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在這柄小劍的威懾下，那個年輕人一動都不敢動了。
這個時候那個女前臺站了起來。
“蘇菲，不要動，他很危險，不是你能對抗的。”那個年輕人趕緊喊道。
蘇菲站住了，果然沒有動。
林秋生拖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一揮手，召回了懸浮在年輕人面前的小劍。然後對那個年輕人，還有蘇菲道：“你們也坐下說話。”
林秋生的表現讓兩個人很有點詫異，不過林秋生雖然已經將那把劍收了起來，而且很愜意地靠在椅子上，似乎一點威脅都沒有，但是他越是這樣，那兩個“人”卻越覺得他深不可測，覺得他無比的危險。既然如今這個強大的對手展露出了“善意”，他們暫時也只能先接受一下他的“善意”了。
於是兩個“人”便坐了下來。蘇菲坐在了那個年輕人的旁邊。
“你是吸——血族？”林秋生問道。
“是。”那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吸血鬼回答道。
“伱沒有殺過人。你襲擊我的時候也沒有傷人的意思，更多的恐怕是擔心我傷了她吧？嗯，她是你的女朋友？”林秋生說。而且用的是陳述語句而不是疑問句。
“是。”那個年輕吸血鬼回答道。
“你正處在渴血癥的影響下。在這樣的狀態下，你還能保持基本的冷靜，你的素質相當不錯。你叫什麼名字？”林秋生說，同時在心裡還補了一句：“大腦斧，你看我在誇獎你們家小腦斧呢。”
那個年輕的吸血鬼回答道：“我叫博揚。”
林秋生點了點頭道：“你有很久沒有喝血了，就算你因爲某些原因，不願意攻擊人類，我知道你有能力攻擊人類，就好像這件屋子裡面，掛滿了大蒜和鏡子，但是這些東西對你的壓制很有限。你不久之前還是人類，所以你不願意捕獵人類？但我知道，吸動物的血，也可以用來應急的。”
“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在這個時候，他居然似乎搞起了學術研究了？”博揚忍不住這樣想着，但是既然這個人這樣通情達理，而他又有着明顯的力量優勢，所以博揚想了想，決定還是實話實說：
“先生，你可能對血族的一些特點並不瞭解，喝那些動物的血，的確能用來應急。但是血族飲用哪種血液，就會被血液中的生命特性影響。和動物學太多了，外形乃至思維能力會發生很大的變化，並出現向那種動物轉化的傾向。我可不想出現這樣的情況。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一些高等的血族甚至連長得醜的人類的血液都不屑於飲用。我以前都依靠醫院血庫中的血的。但是最近醫院血庫看得很緊……”
林秋生點了點頭，然後又對蘇菲說：“蘇菲女士，我的那位朋友應該是昏迷了吧？你應該沒有要殺他的意思——我對殺意是比較敏感的。嗯，房間裡有點什麼氣味？你是用吸入性的麻醉藥放倒他的？”
“是的。”蘇菲點點頭。
“你想要取走他的一部分血液？”林秋生又瞟了一眼還沒有醒過來的比爾，在他旁邊還丟着一根帶針頭的導管，以及一個空血袋。
“是的。”蘇菲點點頭。
“你不是血族。”林秋生說，“但是我注意到，你對我的這一柄劍非常的關注。”
林秋生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拿出了那把魔劍。
“你認得這柄劍？”林秋生問道。
“不，”蘇菲搖了搖頭，“我只是感到它的氣息和博揚很相似。可是你卻並不是血族。”
“你的感覺很敏銳，你不是人類？”林秋生問道。
蘇菲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我是狼人。”
林秋生看了看蘇菲，又看了看博揚，突然笑了起來：“你是狼人，你是血族。你們這是真人版的《黑夜傳說》？”
兩個“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該和林秋生說什麼。
“博揚，你不願意殺人，甚至不願意直接從人身上吸血。那你就應該離開這裡，去那些更大的城市。比如索菲亞，或者是伊斯坦布爾。這樣的大城市更有利於你們的潛藏，而且那裡也有更多的醫院。現代社會和古代不一樣了，大規模的醫療體系，從某種意義上足以讓你合乎道德地活着。”林秋生一邊這樣說，一邊想：“我的善意都表達了這麼多了，大腦斧怎麼還沒有表示？”
“但是蘇菲不適合在大城市。”博揚說，“她到了月圓的時候，會變身的。而在那個時候，她會失去控制，在偏僻的小地方，這事情還好處理，要是在大城市，就會非常麻煩。而我聽說在大城市，尤其是在蘇菲亞，如果有人每到月圓的時候，就要離開城市去偏遠的地方，那她就很容易會被盯上。”
林秋生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你的這個顧慮也的確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接着他又將那把魔劍拿出來對博揚說：“你對這柄劍有什麼感覺嗎？你女朋友說這柄劍的氣息和你有點像的。”
“我的感覺沒有她那樣敏銳。”博揚說。
“也對，你還在病中。”林秋生說，“這柄劍是我在君士坦丁堡的聖喬治教堂裡面借出來的——是真的借用，我簽署了借用合同的，損壞的賠償金要一萬美元呢。據他們的說法，是有一個信徒捐贈給他們的，那個信徒相信這把劍是聖喬治的佩劍。當然，我們都知道這是在胡扯。”
說到這裡，林秋生又笑了起來：“博揚，你知道這柄劍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博揚搖了搖頭。
林秋生便又將目光轉向了蘇菲。
蘇菲也跟着搖了搖頭。
“這柄劍能夠吸收被它擊中的人的生命，並囚禁他們的靈魂。”林秋生不動聲色地說，同時做好立刻應變的準備。
“吸取生命，囚禁靈魂？這是……這難道是……”
“是屠刀。”另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直到這個聲音響起，林秋生才發現，在這間屋子裡還有另一個“人”，他稍微一回想，就發現，這個人實際上是一直都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的，但是一直到他開口說話之前，這個屋子裡所有的人都無緣無故地忽視了他的存在。
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留着老式的八字鬍，一旦你注意到了他，就會覺得他身邊的光線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小夥子，你很有意思，居然能感覺到我的存在。”那個中年“人”說。
博揚站起身來對那個中年人行禮道：“父親，你不是要去土耳其嗎？另外，這位先生剛纔發現了你？”
“我去土耳其就是爲了找回屠刀。只是在土耳其我並沒有感受到它。直到今天，我回來看看你的情況，卻感到了屠刀的波動。”那個中年“人”說，“至於這個年輕的法師，他的確早就發現了我。他從進入這個房間，就一直處在高度戒備的狀態，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我估計他就能立刻丟出一整套的組合魔法——我說的對嗎？小朋友。”
林秋生只是笑笑，並不回答。
“小朋友，你不用這麼緊張，因爲即使你呼啦一下，把你那一整套的組合魔法丟出來，也不是我的對手的。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輕鬆一點呢。就像博揚，在剛纔，他並不知道我的存在。雖然他的實力遠不如你，就像你遠不如我一下，但是他表現得可比你從容多了。”那個中年“人”又笑道，“好了，讓我們回想自我介紹一下吧，畢竟這可是最基本的禮貌。”
林秋生便稽首道：“道門上清派弟子林秋生見過前輩。”
這會兒林秋生可不會說自己是海外散修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上清派的虎皮扯過來再說。對上這樣的大腦斧，宣稱自己沒有後臺可不是什麼明智的行爲。
“道門上清派？這是什麼我不知道的巫師集團？”那個中年“人”說，“我沉睡了很久，很多事情都不是很瞭解了。嗯，我是弗拉德三世·採佩什，你也許聽過我的另一個可能更出名一點的名字——德古拉。”
弗拉德三世·採佩什一輩子都在和土耳其人作戰，按照史書上的說法，他最終也是戰死在沙場上。考慮到他曾經被迫臣服於馬加什一世國王併爲他不斷征戰是可以確認的事實，那麼這位穿刺公是什麼時候得到屠刀，並且成爲血族就不清楚了。
“前輩平安歸來，風采依舊，真是可喜可賀。”林秋生說。
“平安歸來？小夥子你知道的東西不少呀。嗯，你剛纔用過的那把劍，就是懸浮在博揚面前的那把，顯示出來再給我看看？”德古拉說。
林秋生揮了揮手，那柄劍就再次懸浮在他面前了。
德古拉盯着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這是你的長輩給你的？”
“是祖師賜予的。”林秋生很有禮貌地回答道。
“你的祖師非常強。”德古拉說，“他現在出來了嗎？”
林秋生回答道：“現在還沒到祖師出來的時候，但是祖師可以將一些東西通過儀式魔法賜予我們了。”
林秋生的回答的意思其實是：“我很有背景，是祖師最看重的弟子。我的祖師比你要更強，因爲現在還沒到他能出來的時候。”
“很好。”德古拉說，“能看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強大的巫師組織，真是讓人高興。你應該有辦法聯繫到他吧？”
林秋生點頭道：“我可以通過一個儀式魔法，召喚他的投影。”
“能使用投影手段？祂真是一位強大的巫師。小朋友，你可以將這個投影召喚出來嗎？我有些事情，需要和祂討論一下。”德古拉悄悄地將“他”更換成了“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