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二樓辦公室,文森特坐在沙發上,按着遙控器,電視機畫面不斷在幾個新聞臺之間轉換。
換到NBC亞特蘭大頻道時,他停了下來。
“……衛理協會與ATL婦女協會今日再次發生衝突,雙方因爲一家叫做野獸之家的舞男俱樂部,在西條大街對峙,由謾罵上升到肢體爭鬥……”
電視機畫面上,多次出現野獸之傢俱樂部的大幅特寫。
文森特又換了幾個臺,換到CNN時,也有相關的實時新聞,野獸之家頻頻在新聞畫面上閃過。
另外一家電視臺的新聞,抓住機會採訪到一位衛理協會的人士,對方直言這次遊行是爲了抗議野獸之傢俱樂部敗壞社會風氣,破壞家庭和諧等等。
樓下動靜不小,文森特沒有去看,半個小時左右,他在五家電視臺的節目上,看到了野獸之家的特寫畫面。
明天必然成爲報紙上的社會新聞焦點。
先不說花多少錢才能達到這樣的媒體覆蓋,按照佐州相關法規,野獸之家連直接做廣告的機會都沒有。
馬丁-戴維斯這個白癡,真特麼是個人才!
文森特倒上一杯威士忌,慢慢品了起來。
敲門聲響起,他應了一聲,馬丁從外面進來,說道:“老闆,有個情況。”
文森特指了下沙發:“坐下說。”
“我們剛纔救了婦女會理事凱莉-格雷……”馬丁將之前的事快速說了一遍。
文森特問道:“你怎麼看?”
馬丁說道:“提倡性自由的婦女會能成爲我們最大的潛在客戶羣體,衛理協會恰恰相反,只會成爲阻礙。”
“按你想的去做。”之前的操作,讓文森特對馬丁有了信心。
馬丁說最後一件事:“很快會有媒體記者過來採訪,老闆你出面接待?”
文森特卻有顧慮:“我不適合在媒體前露面。”
“我去應付?”馬丁得到文森特明確答覆,下樓匯合婦女會派來的一名公關人員,迅速交換意見,準備打開俱樂部大門。
…………
與此同時,俱樂部後門打開,包括布魯斯和伊萬在內,八個人從巷子繞到西條大街,拿着手機去找各自的目標。
電視臺記者米婭剛結束忙碌,來到採訪車前拿了瓶水,發現有個憨笑的男人攥着手機過來。
她說道:“電視臺正在工作,請不要靠近。”
布魯斯舉起手機:“新聞熱線是我打的,我來拿獎金。”
米婭說道:“明天去電視臺,或者留下郵箱地址。”
布魯斯多少了解一點,說道:“別浪費時間好嗎?我知道你們帶有應付突發新聞線索的獎金。”
米婭不想多說:“這不合規程。”
出來之前,布魯斯已經得到馬丁傳授,壓低聲音說道:“今天這事,野獸之家引起的,我能幫你們聯繫野獸之家的人。”
米婭一聽就來了興趣,作爲焦點的野獸之家一直大門緊閉,今晚過後這家舞男俱樂部勢必成爲亞特蘭大的社會新聞焦點。
她拿過包,取出50美元支票,放在布魯斯面前:“你保證?”
布魯斯接過支票,看了眼數字,先收起來,說道:“這是上一個新聞的酬勞,現在這個新聞,你要支付給我100美元。”
米婭略一猶豫,取出一張百美元支票,布魯斯要接,她收回來:“你先聯繫人。”
布魯斯撥通馬丁電話,接電話的卻是哈特,
他遞給米婭:“野獸之家的人。”
馬丁這個賤人,連這種鍋都要讓別人背。
米婭跟電話裡的人說了幾句,支票交給布魯斯,招呼助手:“電視轉播車開到野獸之家門口!”
布魯斯收好支票就走,很快拐進幽深的小巷。
米婭來到野獸之家門前,發現俱樂部大門後面嘩啦啦響,像是在開鎖。
散在各處找人採訪的同行們,陸續趕了過來。
米婭看到《亞特蘭大憲政報》的戴克,問道:“你怎麼來了?”
戴克本來有些遲疑,發現衆多同行過來,乾脆說道:“有個新聞線人,爲我聯繫了野獸之家的人。”
米婭臉色難看:“100美元?”
“你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過來的記者們莫不是如此,個個憋着臉。
米婭說道:“真特麼賤!”
不用猜也知道是俱樂部裡面的人乾的,但他們還得硬着頭皮去採訪,誰也不願離開。
俱樂部的大門打開,馬丁一馬當先走了出來。
鏡頭唰唰唰全部轉過來,記者就像溼了褲襠的小彪子,一個個興奮莫名。
不等記者發問,馬丁就大聲說道:“各位媒體朋友,請你們主持公道,我要控訴衛理協會,他們干擾我們俱樂部正常經營,詆譭野獸之家名聲,給我們造成了巨大聲譽損失,我在這裡代表野獸之家發表聲明,衛理協會必須公開向野獸之家道歉,恢復我們的名譽,我們保留訴之於法律的權利!”
他話音一轉:“另外,我代表野獸之家向ATL婦女協會和協會理事凱莉-格雷女士表達感謝。在我們遭受無妄攻擊時,婦女會在凱莉-格雷女士的領導下,向暴力和犯罪勇敢的說不,用她們的身軀捍衛了野獸之家的合法權益,她們是亞特蘭大的英雄!”
戴克憑藉身高體壯的優勢,擠到最前面,問道:“衛理協會指控野獸之家敗壞社會風氣,給無數家庭造成困擾,你怎麼看?”
馬丁朗聲說道:“脫衣舞女郎或者舞男,是法律允許的正當職業,對不對?脫衣舞只能男人觀看嗎?女性就沒有同等的權利?男女天生不該平等?”
這種回答不好就丟飯碗的問題,沒記者敢隨便回答,他們甚至用力挺住脖子,生怕下意識搖頭。
馬丁不需要記者們回答:“現在21世紀了,我們講男女平等多少年了?爲什麼還有一小撮人,以惡意的目光看待覺醒的女性主義?野獸之家有着嚴格的行規與職業操守,保障女性享有與男性一樣的夜生活權利,這是女性的自由……”
面對記者們的提問,馬丁千方百計往自由與女權上靠。
即便在2003年,沾上這兩樣,記者們也要小心應對。
採訪結束,馬丁返回俱樂部。
婦女會派來的公關專家說道:“你做的非常好,後續有問題第一時間與我聯繫。”
等到這人走掉,布魯斯過來,專門提醒:“夥計,你可是個男人!”
馬丁說道:“只要對我們有利,我不介意把你的兄弟割掉,讓你去當女人。”
“發克!”布魯斯送給他一根中指,掏出支票,問道:“這樣做,那些記者會不會罵我們?”
“夥計,你習慣了做文明人,沒跟媒體婊砸打過交道,我告訴你,站出去面對媒體,就不要怕捱罵。”馬丁心大的很:“你以爲我們討好他們,他們就不罵我們?你太高看他們的節操了!隨便他們罵,罵名也是出名,野獸之家需要出名。”
他問道:“俱樂部有沒有法律顧問?過幾天新聞熱度下來,召開個新聞會,給衛理會發律師函,這事能特麼炒好幾次,我要把那羣婊砸的褲襠炒爛!”
伊萬等人拿着支票陸續回來,問道:“獎金怎麼處理?”
馬丁頭沒有擡,卻察覺文森特來到了二樓圍欄邊,說道:“交給老闆處理。”
“今晚參與者人人有份。”文森特很慷慨,又不是俱樂部的錢:“馬丁拿百分之三十,其餘你們分。”
馬丁統計了一下支票數額,鄙夷:“你們這羣不要臉的,竟然坑了1200美元回來!”
一堆中指豎在馬丁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