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轉……左轉……再左轉……”丘豐魚嘴裡不斷地小聲唸叨着,這時候手機又響了,是比莉打過來的電話,他一邊把握方向盤,一邊還低頭躲避擊穿了車廂飛進來的子彈。一邊大聲的喊話,“趕緊說,我在逃命,該死的,他們就像是臭蟲一樣的盯着我。”
“你沒事吧?”比莉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叫了起來,要是平常,她纔不會對這個傢伙說什麼呢。不過隨即她就說道,“你剛纔偷聽到了一條很重要的情報。他們打算用船運送一枚導彈沿着底格里斯河進入到巴格達,然後在靠近河邊設置了兩個打擊點,一個是外交部,一個是歡迎儀式上的共和國宮。”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汽車炸彈是用來吸引注意力的,而重點就是在船上。真是聰明的壞蛋!”丘豐魚就忍不住飈了一句,“你最好現在就將情報送出去,不然的話,你們的老頭兒可能就會變成灰灰了。”
“什麼灰灰了?”因爲最後這個“灰灰”丘豐魚是用中文發音,這讓比莉忍不住就愣住了,“你說什麼,我聽不太清楚。”
“就是烤火雞,你一定很清楚這是什麼意思。該死,我得擺脫他們,你做你該做的事情。並且弄清楚,他們的導彈是從哪裡來的,發射系統是從哪裡搞來的?說不定還是用的gps定位呢,就算老頭炸死了,也怨不着別人。”
“你小心點,我再聯繫你!還有半個小時,老頭子就到了,他們的襲擊快要發動了。”比莉沒有心思和丘豐魚耍嘴皮子了,她飛快的掛了電話,就開始給上級打電話。她要儘快的將這個情報彙報上去。
從底格里斯河就近發射導彈的話,那是便捷的肩扛導彈,只要射程在幾公里之內,那麼老頭子要前往的外交部和共和國宮都會在打擊範圍之內。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從船上發射便攜式導彈的話,河岸邊是沒有建築物阻擋的,那麼那個固執的老頭就會成爲直接被瞄準的對象。到時候還真可能變成烤火雞。
“砰砰砰!”連續的射擊,讓丘豐魚的汽車猶如風雨飄搖中的小船一樣,隨時都可能被擊中,或者被爆胎什麼的。
“該死!”丘豐魚猛打方向盤,按照自己的記憶,然後就朝着城外開了出去。那個小妞居然扔下自己就不管了,也不給自己交個增援。好歹自己還是可以拖住他們到援軍來的時候。左衝右突,終於脫出了他們的包圍,衝出了城外。
後面有三輛車成“凹”形對丘豐魚的汽車包抄過來。城外是很開闊的地段。一打方向盤,他首先就朝着左邊的汽車猛然的接近。同時用ak步槍將擋風玻璃敲破,對着靠近的昨天的那輛車就猛烈的掃射。
這種掃射的看運氣。技術的成分只能佔一小半。實際上丘豐魚的運氣還不錯。在告訴的行進當中,他的掃射,擊中了前面車輛的副駕駛,那個人的鮮血頓時就噴濺了擋風玻璃上,遮住了司機的視線。
加上死了人,血液遮住了視野,司機慌亂的猛打方向盤,試圖和丘豐魚脫離接觸。但是正是因爲他的慌亂,速度快,方向盤打得很猛,汽車猛然就側翻了。四腳朝着丘豐魚的汽車,幫着丘豐魚的汽車擋住了不少另外兩輛汽車射過來的子彈。丘豐魚就一槍擊穿了他的汽車的油箱,看着汽油汩汩的流出來,又是一槍,頓時汽車就燃起了大火。
汽車裡面傳來了慘叫的聲音。另外兩輛車沒有放鬆追擊。一左一右的包抄。但是火堆裡的慘叫聲,讓他們的動作有些遲疑。看着自己的同伴從車內跑出來,滿身是火,發出起立的慘叫,還有燒焦的肉味,無論如何都不能無視。
正是因爲他們的遲疑,讓丘豐魚又找到了空隙。朝着對面的一輛汽車衝過去。因爲是對面衝擊,丘豐魚舉槍的速度比他們更快,所以一個彈夾的子彈射過去之後,這一次是司機中彈了,他的汽車直接就不受控制,直接衝到那輛起火的汽車那邊。“轟”的一聲,撞在了一起,嚇的車內的人紛紛的跳車。
但是丘豐魚怎麼可能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衝過去就是“突突突”,將這些剛剛跳下車的傢伙們射殺在了汽車旁邊。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後面追擊的那輛汽車朝着丘豐魚拼命的射擊。終於擊中了丘豐魚的汽車的後輪。後輪爆胎,讓汽車來了一個側滑,還好能夠穩得住。後輪爆胎不必前輪。如果是前輪爆胎,丘豐魚估計這次就被汽車甩了出去或者是已經側翻了。
車不能要了,丘豐魚將已經爛了的車門一腳踹開,連滾帶爬的從車裡出來,藉着車體爲掩護,準備和後面的那輛車周旋。那輛車也藉着速度圍着丘豐魚打轉,不斷地開槍,將丘豐魚耍的團團轉。
因爲車移動得太快,想要命中車內的人,這得看運氣。除非汽車有個停頓,那纔是最好的機會。但是很顯然開車的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停,就一直在繞着轉,而子彈就在丘豐魚的身邊不停的“嗖嗖”的飛過去。
“該死,遲早要被這傢伙玩死!”丘豐魚罵了一句,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就這樣不斷轉圈。那幫傢伙忽然變得聰明瞭,開始朝着汽車的油箱射擊。這是學的丘豐魚的一招。這下子有點兒作繭自縛。
不過他們想要命中油箱也很困難。因爲丘豐魚時不時的還擊,讓他們不可能很準確的命中。有人在衝着司機大聲的叫喊。於是在繞道油箱的那邊的時候,汽車有一個極其短暫的停頓。想必就是有人在叫司機停車。
這就是機會,丘豐魚果斷的開槍,命中了司機的頭部,而就在這時候,汽車的油箱也被擊中,燃起了大火。丘豐魚趕緊的滾開,就在一個翻滾之後,汽車發生了爆炸,一團火焰將汽車吞沒,而同時也遮擋住了那邊人射擊的視線。
“砰砰!”兩聲槍響,那個射油箱的傢伙,一頭栽倒在地上。而副駕駛試圖推開駕駛位置的那個被打死的司機,但是剛剛爬過去,就被丘豐魚爆頭了。汽車裡還剩下的兩個人朝着丘豐魚就是一陣猛射。
因爲是趴在,丘豐魚沒有被擊中。而那兩個人也準備跳車,藉着汽車的掩護和丘豐魚對射。而就在跳車的時候,又有一個被射中,倒下去的時候,鮮血濺滿了那人一臉。溫熱的鮮血讓他的眼睛都變得模糊起來。
在看不見的時候,人就會緊張,這傢伙手指頭死死的扣住扳機,將彈夾裡的子彈都打光了,知道發出空膛時撞針發出的清脆的空擊聲。丘豐魚這才從容的爬起來,舉槍射擊。“砰”的一聲,子彈穿過了那人的額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丘豐魚走到汽車邊,這裡就只剩下這一輛汽車還是可以用的。他將倒在司機位置上的那個人拖了下來,又扯了副駕駛身上的一塊布,一腳將他踹了下去,然後將玻璃擦乾淨。正準備前往巴格達的時候,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聲音很沉悶,不是很大,但是卻讓地面都震顫起來。隨後又是一聲巨響,連續的兩次爆炸,讓地面有些搖晃起來了。汽車炸彈終於爆炸了,也就是說,那些人的攻擊已經開始了。他已經沒有能力去參與保護國防部次長斯頓夫?卡特的行動了。
他現在必須迅速的離開這裡,因爲過不了多久,從城內就會出來更多的人來追捕自己,如果這些人還沒有迴應的話。一邊開車,一邊就聽到了電話響了。於是就接通了,那邊傳過來比莉的聲音。不過她的情緒並不高。
“他們發動了襲擊,有兩輛汽車炸彈爆炸了,一輛是在檢查站,一輛是在郊外的等待過關卡的人羣當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死了多少人,爆炸的威力很大……上帝,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做……嗚嗚……”電話裡傳來了比莉的嗚咽的聲音。
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在丘豐魚面前表現過她的軟弱,但是現在,她卻忍不住哭泣了,她那邊還傳來了亂糟糟的嘈雜聲,隱隱還聽到有哭聲。
“你在爆炸地點?”丘豐魚就大聲的對着她說道。
“是的,是的,我就在,但是我沒有受傷。我只是……我只是看到了眼前……就像是地獄……他們沒有聽我的,老頭子已經從機場出發,正在前往外交部,準備在廣場上發表一番到達之後的演講……”比莉抽噎着,“我……我是不是很沒有用?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做特工?上帝……我明明知道,卻無力去阻止……”
“不,比莉,我們盡力了!”丘豐魚沉默了一會兒,對着比莉說道,“我們已經盡力了,我們做了我們認爲對的事情。所以……別太自責,我們會得到他們的承認的。”
“但是……但是代價太大了……”比莉這邊正說着,忽然她就看到了一個拖着濃煙的閃亮的火球從底格里斯河的河中,忽然衝向了天空,光亮似乎要照亮整個巴格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