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0年11月,共和黨人林肯當選爲美國總統,南方輿論一片譁然,有識之士聲稱,這是民主黨及其所代表的奴隸主階級在政治鬥爭中的慘敗。爸爸每參加一次聚會,回來脾氣就會變得很暴躁,媽媽憂心忡忡,而蘇埃倫則和當時所有的女孩子一樣對此漠不關心,戰爭是男人的事情,女人只要呆在家裡管好自己那片小天地的事情就好了,可惜弗蘭克·肯尼迪先生經常在亞特蘭大做生意,難得有空來探望她,這使得斯佳麗不得不忍受妹妹因爲不堪相思而時常間歇性發神經的傾向。
共和黨人的上臺,意味着他們完全可以通過政令來解除南方現有的奴隸制,爲挽救奴隸制度的命運,南方奴隸主階級決心求之於戰爭。最近的聚會上,不管是老頭子還是壯年人,小夥子抑或十來歲的少年郎,個個都叫囂着用鐵血來教訓北佬。所有的母親、姐妹和愛人們,都不禁心如刀割,女性對於戰爭,總是恐懼的。
當時美國在任總統是民主黨人詹姆斯·布坎南,他在1860年11月大選失敗後,立即利用在任的最後幾個月時間,把大量的軍隊和軍火運南方,積極進行內戰準備。這個讓報紙和南方高層讚揚的傢伙只是讓斯佳麗覺得憎惡,根本就是爲了一己之私挑動戰爭的罪人!命運藉助政客的手,推動了奴隸主覆滅的轉輪。
1860年12月20日,南卡羅來納州首選宣佈脫離聯邦,接着,佐治亞、亞拉巴馬、佛羅里達、密西西北、路易絲安那和德克薩斯也先後宣佈脫離聯邦。看着狂熱歡呼南方萬歲的人羣,斯佳麗頓生無力之感,只是加快了將莊園裡可靠忠心而又有能力的僕從送到澳大利亞去,埃倫也在斯佳麗的一再要求下去了澳大利亞,明面上的理由是去陪伴卡麗恩。爸爸死活不肯走,說愛爾蘭人是絕對不會拋棄土地家園的,斯佳麗開出條件,他留下,可以,但是要媽媽將家裡值錢的東西帶走一半,地契之類也先交給媽媽保管。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們會失敗嗎?南方是不可戰勝的!”爸爸咆哮道。
斯佳麗冷靜地回他道:“有備無患,爸爸,萬一媽媽在那裡碰到什麼事情的話,手頭也需要有救急的錢財吧!”繞過讓他敏感的話題,維護了他的自尊心,爸爸自然就同意了,斯佳麗和埃倫早將這一招使得爐火純青。
黑媽媽不放心斯佳麗和蘇埃倫,第一次不和埃倫同進退。斯佳麗是因爲擔心玫蘭妮等一干好友,而蘇埃倫則是怕肯尼迪先生趁她不在另外有了女朋友,於是死也不肯離開,跟着媽媽去澳大利亞的只有女傭人羅薩。
臨行前,埃倫深深地看着大女兒道:“斯佳麗,你似乎已經知道戰爭的結果一樣。”
斯佳麗裝作不解地問道:“怎麼會?也許外公會知道倒說不定。”
媽媽笑着搖搖頭,最後道:“照顧好家裡,斯佳麗。”
斯佳麗看着火車緩緩駛向查爾斯頓,知曉今日一別,恐怕再見已是多年後。。。
1861年2月8日,七個叛亂州的代表在亞拉巴馬州的蒙哥馬利召開會議,宣佈成立“邦聯”,推舉傑佛遜戴維斯爲臨時總統,公開宣佈要以黑奴制消滅北方的僱傭勞動制度,並作爲立國的基礎。拿着手上的報紙,斯佳麗氣的快要吐血,立自己於如此不義之地,邦聯高層是不是有南方的細作啊!!!
1861年4月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塔爾頓家兩兄弟在被佐治亞大學退學後回家,第二天下午就跑來我們家“例行拜訪”,實際上當然是爲了逃避貝特麗絲·塔爾頓太太對他們的收拾。爸爸不在家,他禁不住波克的再三央求,一大早去了十二橡樹莊園,打算把波克的妻子,十二橡樹莊園的接生婆迪爾西買回來。
斯佳麗懶洋洋地搖着扇子,聽他們興致勃勃地講述前天南方軍隊炮擊並佔領了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港附近的薩姆特要塞,心裡想着前幾天剛從那裡回來的凱瑟琳,我猜她壓根就不知道那附近發生過戰爭,她大概只記得那裡的舞會和她勾引的公子哥兒們,也不知道那裡曾經塞滿了北佬。
“斯佳麗,我們的話題是不是讓你無聊了?”布倫特見心上人有氣無力的樣子,想到自己哥倆對着女士大談特談戰爭,似乎是十分失禮的一件事情。
斯佳麗忙搖手道:“啊不,只是天氣太熱了而已。”
斯圖爾特接腔道:“是啊,四月份就這麼熱了,真是少見!”
斯佳麗望着他,嘴角掛着一絲狡黠的笑容:“你又被退學了,塔爾頓太太不用說,印迪亞怎麼想啊?”
他不自在地擺弄着手上的帽子:“啊,沒什麼,她會理解的。”在佐治亞以北的地方,當地人覺得沒受過正規教育算不得失面子,要緊的事兒幹得漂亮就成,種好棉花,騎術精湛,射擊本領強,舞跳得輕盈,陪伴女士風度翩翩,飲酒多而不失態,這些纔是真正要緊的事。這些本事塔爾頓家兩兄弟樣樣精通,同樣,他們肚子裡的墨水也比周圍大部分窮白人家的孩子都要少,儘管如此,他們卻不失爲直爽的好人。
斯佳麗無意糾結這些問題,順口問道:“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斯圖爾特咧嘴笑道:“都要打仗了,我還沒考慮過除了多幹掉幾個北佬以外別的事情呢!”
布倫特哈哈笑道:“是啊,現在除了打仗,小夥子們哪還會考慮別的?”
斯佳麗白他們一眼道:“那就當爲姑娘們考慮考慮吧!”
布倫特道:“我倒是願意爲你考慮考慮,斯佳麗。”
布倫特最近總是有意無意的暗示想要追求斯佳麗,斯佳麗雖然沒有明確地拒絕他,甚至還同他作伴,參加過好幾次野餐會、舞會、旁聽法庭開審,讓縣裡人人都覺得布倫特希望極大,不過是女孩子貪慕虛榮,喜歡有人追求罷了。她心底還根本沒有準備好結婚什麼的,不過和布倫特在一起很開心,不用動腦子,他讓斯佳麗漸漸忘記曾經有一個叫做伯蒂的人傷了她的心,儘管他們只是互有好感都沒有對對方表白過。斯佳麗不願接受還有一點,是因爲他是卡麗恩心心念唸的情郎,儘管這傢伙似乎根本沒意識到這一點。
“聽我說,斯佳麗,明天的燒烤宴會和舞會,我們一直在外頭,所以不大清楚,不過明天晚上我們沒有理由不跳個痛快。你誰都沒答應,對不?”見我沒接這話茬,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斯圖爾特見弟弟對他狂使眼色,於是扯了個話題道。
斯佳麗用扇子掩住嘴嬌媚地笑道:“反正你有印迪亞陪你跳個痛快的,何必來招惹我。”
布倫特急了,索性直接道:“斯佳麗,晚上和我跳第一支還有最後一支華爾茲吧!”
斯佳麗故意逗他道:“幹嗎和你跳?想和我一起跳舞的小夥子多了去了,人家幾個禮拜前就預約了,你現在呀,太遲了!”說完這番話,她又咯咯笑了起來,證明自己是逗兩兄弟玩兒。
但布倫特還是急了:“要是你答應,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斯佳麗裝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不就是玫蘭妮和阿希禮訂婚嘛!她早就。。。從書上知道了。
“我和斯圖昨天在亞特蘭大聽說的,我們換車的時候碰見了漢密爾頓家的佩蒂小姐。”
“哦。”
這個“哦”字給了布倫佐一點鼓勵,他接着道,“昨天晚上我們等火車的時候,她正好坐馬車經過車站,停下來和我們說了話,她告訴我明天晚上維爾克斯家舞會上要宣佈一個訂婚消息。”
斯佳麗淡淡道:“這也算秘密?玫蘭妮和阿希禮,查爾斯和霍尼,儘管沒有公開,可是誰都知道他們是一對嘛!是哪一對的?”
布倫特失望道:“是玫蘭妮和阿希禮。我還以爲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呢!”
“好啦好啦,算是一個秘密吧”斯佳麗安撫他道,“我會和你跳明晚所有的華爾茲可以了吧。”布倫特驚喜道:“不反悔?”他一定動手腳讓所有的舞都變成華爾茲。
“不反悔。”有什麼好反悔的,明天的舞會根本就會被戰爭取消,斯佳麗曉得就算答應和他一晚上都跳舞也沒用。
第二天的燒烤宴上,斯佳麗感慨萬千的看着大家笑着鬧着,覺得自己正處於電影的一幕場景中,像先知一般知道接下來的發展。布倫特興高采烈的陪在她的身邊,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失態,他有些挑釁的看着方丹家等幾家的單身漢,眼神彷彿在說着:“看,整個克萊頓縣最漂亮的姑娘,今天可是我的女伴。”瑞特和歷史中不一樣的是,是被查爾斯邀請來到十二橡樹莊園的,那場南方和北方實力對比的爭論也在燒烤宴會結尾的時候順理成章地爆發了。不過原著裡那場由斯佳麗歇斯底里主演的表白風波自然沒有機會上演。
下午午睡時間,印迪亞和霍尼、玫蘭妮,還有塔爾頓家四姐妹都沒有午睡,拉着不停打呵欠的斯佳麗問長問短,彷彿打算坐實她和布倫特是一對,印迪亞尤爲熱心,竭力想要直接把她和布倫特撮合到一起,她是那麼喜歡斯佳麗,覺得能夠成爲妯娌的話簡直棒極啦。
“什麼聲音?”斯佳麗突然站起來,跑到窗子邊,姑娘們也聽到得得的馬蹄聲傳來,紛紛擠到窗前張望。“莫不是失火了?”玫蘭妮擔心道。而印迪亞看着那個人莽撞地踩過她精心照顧的玫瑰花圃,不由慘叫一聲。
“不,”斯佳麗臉色煞白,“好像是更糟糕的事!”姑娘們不安地竊竊私語,等着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正如斯佳麗所說的一樣,那人是來報信的,林肯總統宣佈邦聯爲叛亂,並下令徵集七萬五千名志願兵,號召“所有忠誠的公民”保衛聯邦政府,維護國家的統一。
戰爭,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