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着加斯帕雷彎下了第二根手指,最後握緊成拳,傑克心中暗罵一聲,把手中的砍刀往託蘭斯機長手裡一塞,關上挎着的QBZ97保險,緊跟着衝了出去。
樓道里有三個小矮人,字面意義上的那種,身高全都不超過一米六,正擡着一個全身赤稞的女屍下樓。
走廊很狹窄,還沒樓道寬,傑克只能跟在加斯帕雷後面,看着他衝到樓梯口,粗壯的胳膊輪起,直接砸倒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矮子。
三人擡屍體的姿勢是,一個人在前抓着女屍的長髮託着背,兩個人在後一人抓着這一隻腳。
加斯帕雷衝出時,前面的一個人已經從二樓的樓梯往一樓走到一半了,另兩個剛好準備下樓。
加斯帕雷一肘擊倒一人,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掐着另一個矮子的脖子,將他推進了另一頭走廊中。
傑克衝到近前時,樓梯下到一半的第三人,剛剛反應過來,正慌亂的想要去摸腰間的甘蔗刀。
一聲怒吼傳來,樓梯上的第三人下意識的擡頭,就見一道聲影飛撲而下,緊接着自己胸口一陣劇痛,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傑克沒有選擇開槍,他直接從樓梯口高高躍起,擡起右腿膝蓋,藉着飛撲而下的衝力,狠狠頂在了對方的胸前。
下方的小矮子哪裡承受得住他這接近100公斤體重,連帶重力加成下的巨大沖擊力。
胸口被傑克膝蓋抵住的瞬間,整個上半身被肋骨保護着的內臟器官,從肺部連同心臟,乃至胃部,都在清脆的骨裂聲中直接被壓成了肉泥。
當傑克重新站起時,被他當成肉墊的這個傢伙,已經口鼻噴血,死得不能再死了。
小心繞過那具女屍,傑克回到二樓,只見加斯帕雷正騎在被他推進走廊的那人身上,一拳一拳的往死裡揍,嘴裡含糊不清的咒罵着什麼,甚至還帶着幾分哭腔。
託蘭斯機長不知所措的拿着砍刀,站在第一個就被擊暈的傢伙面前,不知道該幹什麼。
“守在這裡,看好他。”感覺這兩個隊友一時都指望不上,傑克無奈的端起突擊步槍,一個人向樓上搜索而去。
三樓被改造過,總共六個房間都被裝上了鐵門,其中四個房間都有人被關在裡面,全部是身無片縷的年輕女孩。
四個女孩的身上傷痕累累,其中三個都神志不清的昏睡在地上,對傑克的出現毫無所覺,只有一人似乎還算清醒,卻在看到陌生人的同時,被嚇得縮進了牆角。
傑克嘗試和她溝通了下,奈何對方似乎只會當地的他加祿語,無奈只能放棄,來到四樓繼續搜索。
四樓同樣經過了改造,原本的大廳中放了一張大牀,周圍在各個角度擺放着三腳架,甚至還有一些專業的補光設備。
確認沒有漏網之魚,傑克將牀上鋪着的牀單扯了下來,又從角落裡衣物堆中拿了幾件還算完整的,陰沉着臉下了樓。
回到三樓,他將衣物逐一扔進那幾個房間,但沒有馬上找鑰匙給那些女孩開門,而是繼續走下二樓。
通過樓梯下到二樓時,第一個被打暈的小矮子已經醒來,正跪在地上,對着依然有些不知所措的託蘭斯機長,嘰裡呱啦的用聽不懂的土話苦苦哀求。
加斯帕雷癱坐在另一邊的樓道中,兩眼無神,身邊躺着一具脖子以上血肉模糊的屍體。
傑克來到小矮子身後,毫無徵兆的一槍托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緊跟着撲到的身體,上前一腳踩斷了他的脖子。
一旁的託蘭斯機長被他暴虐的行爲嚇得一哆嗦,向後連退了兩步。
“上樓看看吧。”
傑克沒心情多做解釋,強行把一臉鼻涕眼淚加血水的加斯帕雷從地上拉起,然後將牀單蓋在那具赤稞的女屍身上,讓他幫忙,和自己一起將其擡下了樓。
樓外的大雨漸歇,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兩人將屍體放在一棵樹下,傑克讓加斯帕雷去通知躲在樹林中的其他人。
自己則找了把鐵鍬,默默的在樹下開始挖坑,一鏟又一鏟,像是在收拾自己的心情。
如同教科書中所說的一樣,熱帶雨林中的暴雨通常都不會持續太久,隨着樹下的土坑一點點變大變深,太陽也重新冒了出來。
氣溫涼爽了一些,在陽光的照耀下,一道彩虹出現在空中。
不知何時,加斯帕雷、託蘭斯機長和那個來自香江的副機長也加入了進來,四個男人都沒說話,很快挖出了一個三米多深的墓穴。
將那個不知名的女孩放入墓穴,一點點將土填回,很快,大樹下就出現了一小土包。
傑克隨手將手中的鐵鍬一拋,完全不顧地上的泥濘,找了塊石頭,一屁股坐在了上去,望着天邊的彩虹怔怔出神。
“來一支?”託蘭斯機長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包細支雪茄,遞了過來。
“啊?謝謝。”
傑克微微一愣,隨即接過點上,深吸了一口,細細感受那辛辣的煙氣通過氣管時引起的刺痛感。
“讓熱女士正在安撫那幾個女孩,她們都是被從一所女校擄掠而來的,這裡的信仰不允許女性讀書,所以這些女孩被認定有罪。”
託蘭斯機長既像是在述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可這幫雜種做的事情,又哪裡符合他們的信仰了。”
傑克冷笑一聲,沒有接話,這種事情上輩子聽說得多了,包括之前那個看似發達的新加坡,至今還有女性G禮的存在。
在這種類似的戰亂貧困地區,還有更多更悽慘的悲劇,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只能說賽里斯何其有幸,在跌入深淵之前,有無數的英雄前赴後繼,硬生生用自己的熱血和骸骨,將這個文明重新託舉了起來。
“對不起,之前我失控了。”加斯帕雷的情緒也恢復了正常。
“之前衝上去的一刻,我彷彿看到他們擡着的是我妹妹,十五年前,她差不多也這麼大.”
傑克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用再說下去,有些事情,沒必要主動去揭開傷疤,非要讓人看到那道血淋淋的傷口。
“走吧,啓動發電機,儘快求援,這鬼地方我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