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的還能留下來也不容易。”
離開市裡主管藝術的辦公室，禿頂隊長忍不住和查克吐槽。
雖然最後都同意了簽字給支票，但如此鄙夷的態度，他不信只是現在，平時只怕也好不了多少。
還有那強烈反對阻止的姿態。
換成其他老闆，只怕已經早解僱過了。
她能現在好好的。
的確很不容易。
“打工人都不容易！所以我不當打工人！”查克耿直道。
“……”禿頂隊長頓時沒有了和查克吐槽這個話題的興趣了。
因爲他是站在打工人的角度。
和查克完全不是一個視角啊。
流行藝術館。
禿頂隊長和查克過來後，看着藝術館裡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不可思議的對着工作人員問道：“這就是所謂的藝術？你喜歡這個？”
“我喜不喜歡這些垃圾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一個館長喜歡。”工作人員很耿直。
禿頂隊長直接咧嘴看向查克，眼神示意：“快看！快看！照鏡子啦！這就是別人眼中的你！”
“死者的畫作呢？”
“他的去世並沒有改變畫作的質量，相反還降低了。”工作人員繼續面無表情的耿直吐槽。
“因爲喜歡他這個人的人不會再爲此買單了，那些指望收藏死人遺作必然會漲價的常識在他這裡被打破了。”
“哈！”禿頂隊長聽的直接笑出聲來，但很快就意識到這樣不好，畢竟這個案子死了人，而他是負責調查的警察。
不能笑！
要忍住！
可是看着工作人員和查克一左一右站在他身邊，聽着工作人員那彷彿是從查克口中說出的話，他忍得實在很辛苦。
“那爲什麼你還準備爲他開畫展？”禿頂隊長因爲忍笑而表情扭曲的問道：“市裡不是沒有給他批那一筆5萬美刀的贊助費嗎？”
“我來給伱們解釋一下。”工作人員平靜的解釋：“這裡的作品展之所以連垃圾都能當藝術展覽，總共有兩份資金來源。
一個就是市裡的財政撥款！
另外一個你們也不該意外才是。
那就是躲不開的私人贊助！”
“你是說藝術專員利用公家的錢沒有成功，竟然爲了給死者圓夢，還私下給了錢？”禿頂隊長目瞪口呆。
這是真愛了吧……
“呵呵！”工作人員笑了：“看看我們這藝術館的位置！看看我們這個藝術館的品味！
看看我們這藝術館的工作人員！
藝術專員可沒有那麼多錢！
真正贊助的是伊麗莎白·亨德里克！”
“就是那個鉅富亨德里克？”禿頂隊長臉色一垮，再次看向了查克，眼神的意思是和你一起查案真是刺激。
每次這種奇葩的案子，都能遇上各種大人物。
“是她！”工作人員點頭：“她是我們這裡的第一私人贊助商，真正支撐起這個流行藝術館的老闆。
市裡撥的那點錢，和她出的一比，也就是重在參與而已。”
“所以如果沒有她和市裡的撥款，你們這個流行藝術館就將不復存在？”禿頂隊長若有所思。
“警探們，沒有錢就沒有藝術！”工作人員似笑非笑，金句頻出。
“你們真不認識？”禿頂隊長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看向查克：“我怎麼感覺他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你？”
神探查克明明在一旁，什麼話也沒說。
但卻又感覺什麼都說了！
這個工作人員簡直就像是他的嘴替，將他想說的話全說出來了。
特別是這‘沒有錢就沒有藝術’，和剛纔查克說的藝術的真正價值在於洗美刀，不能說一模一樣，但也是異曲同工之妙。
禿頂隊長感覺這太奇妙了。
“因爲但凡有眼睛都能看到同樣的現象，有智慧就會得出同樣的結論。”查克耿直道。
“……”禿頂隊長笑不出來了。
什麼意思嘛？
沒有看出來的他算是什麼？
瞎子？
沒有得到這樣結論的他又算什麼？
傻子？
原本他還想着看神探查克和這個藝術館工作人員的鏡像脫口秀，直到被取笑的人變成他了。
他立刻索然無味，趕緊離開了。
“咦，這個伊麗莎白·亨德里克，有點眼熟啊？”禿頂隊長離開流行藝術館後，突然反應過來，絞盡腦汁回想。
“喬琳！”查克替他保留了一些頭髮，直接報出了答案。
“對！”禿頂隊長立刻不抓頭髮了，眼神一亮：“我就說我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
她在那個世界名人錄一樣的鏢客名單上！
而且還是少有的女性億萬富翁！
還引起女權主義和LGBTQ+羣體的一片讚美呢！
稱她是真正追求自由的鬥士！
在鏢這個從古至今的領域，首次堂而皇之的和男性並駕齊驅，真正掌握了自己的權力，巴拉巴拉的。”
說到這裡，他吐槽的看着查克：“之前你還說找人諮詢，還不如找喬琳，沒有想到還真的能牽扯到一塊去。”
“你很奇怪？”查克面無表情看着他。
“不奇怪了，這就不奇怪了。”禿頂隊長連連搖頭，露出曹賊同款釋然的笑容。
“她連那些事情都幹得出來，現在資助這種垃圾變態的藝術，實在太正常了。”
“走吧！去見一見這個你眼中的變態，少數人眼中的自由鬥士代表！”查克提醒。
“要不然再等等？”禿頂隊長猶豫道。
這可和那個老錢家族的老鴇大小姐不一樣。
老鴇大小姐拉下臉來不過是爲了那一年兩百萬美刀都不到的收入。
對於普通人算是很有錢了，很容易讓人仇富。
可這位卻是老鴇大小姐的甲方爸爸，真正的億萬富翁！
兩百萬美刀還不夠她的零花錢，或者隨手資助像流行藝術館這樣給垃圾提供展覽機會的場所玩意。
兩者的能量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現在只不過是牽扯到她，並沒有明確涉案。
如果可以，他現在不願意去見她，以免麻煩上頭。“要不然我們去找喬琳？”禿頂隊長在查克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
“你也不說了，她挺懂行的嗎……”
“你不是很喜歡聽藝術館的工作人員說話嗎？”查克面無表情道：“相信我，等你見了伊麗莎白·亨德里克，你會更喜歡聽她說話！”
“爲什麼？”禿頂隊長其實知道自己不該問，但他實在忍不住好奇：“你見過她？”
“不用見。”查克耿直道：“觀其行就可知她必有高見！絕對讓你大開眼界！”
“……”禿頂隊長很想說我寧願不要大開眼界，也不想被‘大開腦洞’，但眼見查克這樣，他也就好意思再拒絕。
他是洛杉磯重案組隊長。
本來就是需要面對這些有錢人的變態犯罪行爲的。
總不能在神探查克面前慫了吧？
以警徽開道，找到了女億萬富翁伊麗莎白·亨德里克，介紹來意後，卻見對方根本不理自己，只直直的看着查克。
那眼神讓他心驚肉跳的。
“亨德里克女士！”禿頂隊長再次出聲提醒：“死者當時的環境是那樣的，你不覺得駭人聽聞嗎？”
女億萬富翁不悅的收回目光，看向禿頂隊長，語氣中充滿了漠然和冷酷：“梵高割下了自己的耳朵！
愛德華·蒙克把他的大部分作品掛在林子中，結果都爛了！
高更拋棄家庭跑去大溪地！
如果不需要和藝術家打交道的話，那麼藝術將多麼令人愉快！”
“那是對大部分人。”查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對於你來說，這些藝術家本身才更令你愉快！”
“你果然是懂我的！”女億萬富翁激動的看着查克：“神探查克！你就是藝術的化身！
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三流畫家的案子，就能將你給吸引來……”
“你什麼意思？”禿頂隊長被女億萬富翁的目光和語氣給驚得頭皮發麻。
什麼叫一個區區三流畫家的案子就能神探查克引來？
難道又是一個妹妹爲了再見姐姐的意中人，直接將姐姐殺了的那種變態心理？
如果能更多見到神探查克，這個女億萬富翁有這方面的意思？
想到女億萬富翁掌握的那恐怖的人脈和資源，禿頂隊長毫毛直豎，心驚肉跳。
“閉嘴！”女億萬富翁呵斥道。
“你說什麼？”禿頂隊長臉色唰的一下黑了，有點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
“我讓你閉嘴！”女億萬富翁加重了語氣：“我在和神探查克說話，你不許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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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里克女士，請你記住，我是洛杉磯重案組的隊長！”禿頂隊長一字一句的提醒警告：“現在負責調查維克特的死！請你配合！”
“我也告訴你！”女億萬富翁冷冷一笑：“我打個電話，就能讓你去巡街，你要不要試試？”
“我拭目以待！”禿頂隊長冷笑。
查克對於他們的爭鋒相對，並不意外。
禿頂隊長既然能當他在洛杉磯這邊的臨時警方陪同，雖然在事情發生前有些慎重，畏首畏尾。
但真碰上事情了，他卻不會輕易被強權給壓垮。
如果連這點擔當都沒有，查克也根本不會找他。
“沒有看出來，你還挺有意思的。”禿頂隊長這一硬氣，反而讓女億萬富翁態度有些軟化，驚訝的看着禿頂隊長，表情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蔑視了。
但禿頂隊長被這種目光看着，突然感覺還不如一開始那種蔑視的目光了。
現在這種目光讓他更加不舒服。
“亨德里克女士，你認識死者嗎？”禿頂隊長板着臉問道。
“認識，但不熟。”女億萬富翁笑道：“我聽說他很注重自己的隱私，畢竟是天主教徒，就算在洛杉磯這種自由的天使之城，也無法做到像我們這樣自由自在，他根本不敢公開自己的愛好。”
“你敢公開？”查克突然說道。
“你覺得我不敢？”女億萬富翁挑眉：“我還不夠公開嗎？”
“不夠！”查克面無表情道：“如果你真的自由自在，無所畏懼，就不會說謊說你和死者不熟了。”
女億萬富豪眼神微微一閃。
“不錯！”禿頂隊長盯着女億萬富翁的眼睛看：“據我們所知，明明市裡都否了死者的5萬美刀開畫展的資助，而你卻全額資助了，這還叫不熟嗎？”
“爲什麼不行？”女億萬富翁輕蔑的笑道：“你會記得你隨手花了多少美分嗎？”
“我知道你有錢！”禿頂隊長臉色一黑：“但幾十萬美刀，也絕對不是我們眼中的幾美分！”
“那是你想象的金鋤頭……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需要開會去了。”女億萬富翁傲慢的說了一句，起身看向查克：“神探查克，很期待我們下次的見面。”
“不，你不會期待的。”查克耿直道。
“我已經萬分期待了～”女億萬富翁對着查克舔了舔嘴脣。
“她這是什麼意思？”禿頂隊長目送她離開後，皺眉看着查克：“看上你了？要不然你犧牲一下，咱們立刻就能知道真相了？”
“真相就在那裡，你還不知道嗎？”查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禿頂隊長精神一震：“伊麗莎白·亨德里克有沒有涉案？”
“何必明知故問？”查克耿直道：“但凡這種案子牽扯到的有錢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禿頂隊長不想聽地獄笑話。
“你想想喬琳的案子是怎麼發生的！”查克提醒。
“喬琳的案子是因爲馬上風，她以爲客戶死了……”禿頂隊長回憶了一回，然後才恍惚明白查克說的是什麼。
“你是說女王鞭？”
“沒錯！”查克點頭：“你沒看出來這個伊麗莎白·亨德里克將自己當成真正的女王了嗎？對於異性有着強烈的支配欲！
被她支配的人越強大，她越興奮。
這樣的她，又怎麼會喜歡那些給錢就願意服務的女記者，然後成爲小狗遊伴公司的金卡客戶呢？”
“你是想說她是拿這個當藉口，在小狗遊伴公司的真正金卡客戶中挑選玩物？”禿頂隊長目瞪口呆說出了他理解的意思。
咋一聽，這簡直匪夷所思。
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非常合理。
首先這些願意支付250美刀一小時的都是有錢人，而其中不乏喜歡玩女王鞭的存在。
比如喬琳的那些欲罷不能的回頭客們。
這些客戶名單，經過實踐證明，絕對是安全轉化的目標人羣，可靠性極高，且極度優質。
如果他是這個變態的伊麗莎白·亨德里克的話，他大概也會這麼做。